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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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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已经开始的混乱

  千钧一发之际,越隆突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才亲眼看到的硕大尺寸,那根本来就是和手指无法比拟。她忍不住慌张起来,那一丝龙根初入时被擦开的疼痛也就感受得更清晰。
  “爷……公爷……我不要了……不要了……”
  一惊之下,越隆居然不顾一切想要撤离。因为挣扎的动作,连带将刚让龟头没入阴道没多深的龙根夹得更紧。
  而越隆很明显的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勉强起身就构着去推杨存的肩头。
  这不是逼人发疯吗?之前杨存还能以仅存的理智克制自己的动作不是那么狂野,可是这样一来……窒息的紧迫顺着龟头顶端再敏感不过的神经直达大脑。这本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可是在现实中却是那样的迅速。
  “呵……”
  被冲破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完全顺从现在自己身体最需要的动作。杨存重重地、不带任何犹豫地沉下腰身,将龙根尽数推进。在成功冲破那层障碍,感受着销魂蚀骨的阴道不规则的收缩所带来的刺激时,忍不住呻吟出声……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也难怪会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说法。
  这一刻当真是美妙到极点啊!就算已经不是处男,也不是第一次和女人结合,光是这种令人舒服到想叫出来的美妙滋味却丝毫不褪色啊!
  “啊……唔……”
  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那现在就是真正懂了。青涩的阴道被成熟的龙根撑开及处女膜被撕裂的痛楚,让越隆惨叫出声。然后她又意识到什么,紧紧咬住下唇。因为疼痛而一瞬间冲破迷离并恢复清明的眼中,迅速集结起一层雾气。
  “松开……”
  看着被贝齿咬出印子的柔软唇瓣,杨存的神色变得深沉。尽管此时顺利攻城略地的龙根压抑得难受,丝毫不满足于被阴道内部的细肉以排斥的姿态紧紧挤压的现状,却还是强压下想立刻不顾一切驰骋并肆意抽插一番的冲。
  身下的女人让他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其实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无法对女人狠心啊!尤其还是已经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
  于是在越隆的泪眼中,杨存大方递上自己的胳膊,说:“松开你的唇,咬这个……”
  “公爷……”
  越隆完全没想到杨存突然会有这样的动作。若不是下半身还在作痛,恐怕当场就发愣了。她反应过来之后,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自小在宫闱中长大,越隆所了解到的宫廷黑暗也不少。尤其是已经过世的皇太孙之荒唐,她不仅知道,还曾亲眼见过。身为暖床泄欲的工具,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从太孙东宫中被抬着出来的女人见过的还算少吗?
  就算身份尊贵又如何?在说不准即将来到的乱世中,一个小小的郡主又能怎样?能产生的就只有靠联姻拉拢势力的作用吧?因为出身,十八年来从未受过重视,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还能在这种时候顾及自己的感受?
  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在越隆心中,杨存却已经完全成了不一样的存在。
  深呼吸平息着那股疼痛所带来的影响,努力将身体交给能带给自己无限快感的欲望。心境已经完全不同的越隆抬起手搂上杨存的脖颈,妩媚娇喘,低声喂咛:“公爷……我没事了……可以……开始了……”
  因为害羞,所以话说得不连贯,也因为放心,所以交付得心甘情愿。
  “嗯,那就好。要是弄疼了你就说,我会尽量慢一点……”
  杨存一直悬起的心总算回归原位。怦怦狂跳的同时,也终于为能释放自己的激情而欢呼。还有越隆突然之间变得含情脉脉的眼神,无一不助长着杨存欲望的火焰。
  嫩白的长腿被架在杨存肩头,杨存缓缓退出越隆的体内,随着一起出来的除了乳白色的体液之外,还有被稀释的处女血。
  刚刚被占有时还不曾察觉,到现在杨存退出,越隆才察觉出难耐的躁动,和迅速在阴道深处增长的空虚。
  “嗯……公爷……爷,我要……”
  欢爱这种事情,只要被引导过一次就懂了。
  这一次,越隆开始变得有些主动,摆起柳腰,让自己下半身的私密之处和杨存的龙根摩擦。因为攀附着杨存肩头的双手不曾松开,而杨存的腰部也呈微微下弓的姿势,越隆的身体几乎被折成四十度。
  不过她非但不曾显露出半点痛苦,反而更加渴望。她努力抬起臀部,将阴部向着杨存一顶一顶,口中嘤&不断,光听就叫人心痒难耐了。
  “小妖精,这样就等不及了啊?”
  杨存嗤笑,同时如她所愿,将已经抽出的阳根对准位置,再一次狠狠插了进去。
  “啊……痛……”
  本就受伤的阴道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猛烈的对待?杨存插入的动作痛得越隆几乎都要缩起身子。
  “很疼吗?那我慢一些。”
  眼看越隆脸色剧变的小脸,杨存也于心不忍,带着试探的动作慢慢抽动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一点都不急。为了顾全越隆,杨存只用三浅两深、九浅一深的频率动着,耐心地等她再次适应自己。
  若是换成平日,这样的对待大概杨存自己完全不满意,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就算自己想不顾一切来个疯狂的惊涛骇浪,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住。
  偏偏随着杨存一下一下的抽插动作,再次被情欲淹没的越隆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体内的空虚感也越来越强烈,期待被充实的渴望冲垮理智的闸门。
  “哈啊……”
  情不自禁的伸出藕节般的双臂环绕在杨存的脖子上,越隆伸长脖颈,呈现出如天鹅般优美的弧度。如贝的牙齿咬住殷红的下唇,泛着潮红的脸蛋贴上杨存充满爆发力的胸肌。借着手臂上的力气,越隆情不自禁抬起自己的臀部,奋力迎合着杨存的动作。
  “宝贝,舒服吗?”
  感觉到越隆的配合和主动,本来就有些不满的杨存哪里还忍得住?粗重地喘息一声接一声,情不自禁的抬起精壮的腰身,将自己胯下硕大的龙根狠狠撞击那潮湿深处的花心。
  通道滑腻柔软的细肉,直达敏感深处,感受柱身上阵阵紧缩和湿滑,杨存心头的欲火越来越强烈。
  “嗯……好舒服……”
  越隆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而后动作也越来越配合,将自己柔软的柳腰完全舒展开来,让杨存能进击得更加顺畅。
  “满意就好,宝贝,我还会让你更满意。”
  自肩上取下一条玉腿蜷缩起来压在越隆胸前,因为另一条腿还高高抬起的缘故,进入的动作顺畅了许多不说,还变得更顺利。
  浅浅抽动几下后再狠狠顶入,在龟头依稀抵住到越隆娇嫩的子宫口时,杨存听着越隆难耐的呻吟,抵住一块格外敏感的嫩肉开始细细地磨、慢慢地点。虽说是细水长流的欢爱,带给越隆的快感刺激绝对不会少。
  “啊……啊……公爷……您不要那样……好麻、好胀啊……”
  在经过了几个女人之后才总结出来的经验,明明没有大动作,却让越隆忍不住香汗淋漓,嘤咛之声似乎夹杂着无尽的痛苦。然而细听之下,更多的成分却是欢愉。
  听着越隆犹如猫叫般的呼唤着,杨存只觉得心头的火焰越来越高涨。胯下没入越隆体内的阳根似乎更是变大变粗几分,即使现在阴道已经足够湿润,但是活动起来还不是那么顺畅。
  阴道壁不规律的收缩与阳具进出间所引起的摩擦感,强烈而兴奋地冲击着他的理智,几乎要让他失控,眼底深处甚至带着一抹血色。不过与宠幸李彩玉完全不同的是,这一次与炎龙没有任何关系,纯粹就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兽欲而已。
  “公爷……您轻……轻一点啊……”
  越隆的眼神有些迷离,无意识的半眯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快飞了出去。迷蒙间,两颗属于杨存的红色乳头在她的眼前不停晃动,散发着强烈的诱惑。
  情不自禁的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如玫瑰花般娇嫩的唇瓣。迷离中,越隆随着杨存的动作如潮水般上下晃动着身体,不断地婉转呻吟。又好似生出几分好奇,仿佛得到新奇游戏的孩童,居然伸出粉嫩的舌头调皮的在那晃动的乳头上轻轻掠过,然后却又突然加重力气辗转吸吮。
  “撕……宝贝,别闹……”
  越隆失去理智的模样本就已经让杨存按捺不住,此时上身半的敏感点被这个要命的小妖精含在嘴里,杨存的理智大坝终于轰然溃堤。
  无暇再顾及受伤的阴道,杨存突然狠狠拽住越隆纤细地仿佛不经一握的柳腰,猛然将她翻转过来,然后向上一抬,阳根悉数没入那湿滑紧致的深处,龟头撞上子宫口的同时,留在体外的两颗睾丸也重重亲吻到阴唇的边缘,发出很大的声响。
  “啊……呜……”
  越隆忍不住惊叫一声,发出说不清是欢喜的舒服呻吟,还是快乐到极致的哭泣声,亦或者是痛苦的反抗?然后她毫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道:“好深……不……呜……爷,太深了……”
  “傻丫头,深才舒服啊!”
  邪邪一笑,杨存躬身与越隆紧紧贴在一起,双手从背后环绕,捏住滑如羊脂般的一对嫩乳,用力揉搓变形,火热的舌尖在越隆敏感的耳垂处轻轻一舔,引起越隆一阵颤栗,几欲哭泣。
  之所以选这个动作就是为了双手的方便,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差。
  “可是……爷,太深了,我……受不了……啊……”
  明明知道这样的刺激对自己带来怎样的感触,却还是故意要这么做。说不出来是甜蜜还是幽怨,感受到没入身体的那根铁棒在身后男人的指挥下奋力一挑,身体已经濒临承受极限的越隆还是带着哭腔求饶了。
  “这就受不了啦?”
  突然放慢动作,杨存开始肆意玩弄起掌中的双乳,双唇更用力吸吮着越隆雪白的耳垂。如果是以前两世处男的经验,他八成会以为自己太过分了,伤了越隆。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不……”
  感受到杨存突然慢了下来,体内巨大的空虚让越隆几乎哭了出来,忍不住扭动着翘臀,带着哀求低声道:“不要停,爷……求求你,不要停……”
  “可是,你不是说受不了吗?”
  明明自己也已经憋到难受,杨存却偏偏还存有逗弄越隆的心思,干脆停止不动。
  “爷……”
  被身体深处不间断的酥麻还有巨大的空虚折磨到极致的越隆哪里还顾得到刚才说了什么?直到杨存停止动作之后,方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渴望那股狠绝的力道。
  满腔的幽怨悉数化成哀怨的眼神。她回头盯着杨存,泫然若泣地祈求道:“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
  越隆脸红得彻底,但更多还是期盼的希冀。
  “乖丫头……”
  杨存满意一笑,随着越隆的磨蹭,只觉得下半身情不自禁的一紧。放过胸前一对丰满而又白晳滑嫩的嫩乳,转而捏住同样弹性十足的两瓣翘臀。突然用力拍打一下,留下一个粉嫩的痕迹。
  “呀……”
  越隆惊叫一声,然后就被汹涌的攻势彻底淹没所有理智。
  随着越隆舒服而又意外的尖叫声,杨存猛然加快抽送的速度。他自知现在身体持久力必定不够,必须速战速决才行,不要到时弄得不上不下却筋疲力竭,岂不是贻笑大方,将人直接丢到外太空去了?
  “乖乖,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极致的快乐……”
  也不管越隆是否听清楚自己的话,杨存加大马力。每一下皆是深入到最顶端,每次都抵上娇嫩的子宫口最敏感的那一点,引得越隆惊叫连连,毫不停留进行最后的冲剌。
  “啊……嗯啊……爷……公爷您轻点啊……我……我不行了……啊……”
  屋内声声暖昧,娇媚高亢的女声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即使是再痴傻之人,也听得出来室内该是何等春光了。
  一双端着托盘的白玉小手无意识地缩紧,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安巧小脸一片煞白,氤氲的水汽在水灵的眼中不停转动,也只能狠狠咬着下唇,以免它们不争气地掉下来。
  “巧巧,你别太过伤心了。像爷这样身份的人,你知道……”
  一只纤纤素手搭上安巧稚嫩的肩膀,有人在身后出声安慰说道。
  安巧回头便对上一张虽不出众,但也算是清秀的善意笑容。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才回道:“谢谢彩玉姐姐,我知道。我……就是担心爷的身体……而已。”
  明明憋了一口酸醋却又不能说。因为之前在越隆受伤之际伺候过她,所以越隆的真实性别安巧自然明白。
  “再说,像越……公子那样身份尊贵的人,又岂是我们这些丫鬟所能比拟?L一内心酸涩异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安巧望着同样黯然神伤的李彩玉,脑中一点灵光闪过,疑问脱口而出:”
  彩玉姐姐,是不是你也……恋上公爷了?““没有,没这回事。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买来的丫鬟而已,哪敢有那分奢望?”
  李彩玉急忙否认,眼中充满慌乱,似乎是极力掩饰,又像是否定安巧的话,更像是……否定她自己。
  “呵呵,姐姐不必慌张,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自认看穿李彩玉的心思,安巧沉闷的心思总算有了一丝缓解。
  李彩玉心中警戒,又急于想要引开话题,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及逐渐变小的喘息,压下满心的苦涩对安巧说:“巧巧,看来公爷这里一时半刻也用不着伺候。你的身体也尚未完全恢复,不如我们等会儿再来怎样?”
  “嗯。”
  轻轻应了一声,安巧垂下眼皮,遮住了满腔的幽怨。
  “啊……公爷……我不行了,我……我要飞了……飞了……”
  情欲难耐,越隆在杨存奋力的动作中终于率先缴械投降。随着她娇喘不断,阴道中也开始了有规律的收缩,最后直接吸附得杨存动弹不得。
  就像是千万张小口同时发力,再加上从越隆子宫口喷洒而出的阴精悉数浇上龟头,烫得杨一哆嗦,终于抑制不住,又狠狠抽插两下没入那片温热深处,在探索到子宫口顶端时,马眼打开。
  所有的宣泄终于有了出口,那种畅快淋漓的美妙滋味无以言表。在越隆身体深处足足射了半炷香的时间,杨存才在一阵抽搐中尽了兴。
  “啊……真他妈的舒服啊……”
  在舒服的呻吟声中,自尾骨开始直达脑海深处的电流彻底抽走杨存全身的力气。疲倦袭来,杨存终于倒在越隆的身上。
  房中,活色生香的双人肉搏大战总算告一段落。毕竟有内伤在身,体力大不如前。一番酣战之后,杨存搂着越隆一直喘息,心中却感到遗憾。
  若是有以前的一般能耐,面对如此的尤物,再怎么说也要再来一炮,弄得她死去活来才好。哪像现在,越隆浑身虽说也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不过精神却还好。
  任凭杨存将呼出的热气不停往自己后颈间喷,累到脱力、从那种极致欢愉的高潮中逐渐平复的越隆伸手扯过块锦帕,细心清理着杨存身上混合两人体液的污渍。再看一眼杨存眼中的满足与戏谑,忍不住红透一张脸。
  那分欲说还休的娇柔让杨存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轻轻擒过越隆的下巴说:“月儿,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
  越隆的身份杨存在她说出自己真实名字的那刻便已猜透。就算是对这个时代复杂的形势还没有了解到相当透澈的地步,但是皇室大概的情况也还是知道。
  当年皇太子英年早逝,除了留下一个皇太孙赵沁礼之外,其实还有一女一子,只可惜非太子妃嫡出,故一直不受重视。现在赵沁礼一命呜呼,剩下的那个孩子自然是被推至风口浪尖上。
  老皇帝不一定会看上同为太子遗孤但却并非嫡出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却还是会成为各方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越隆来到这里,其中的缘由杨存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若是押对宝还行,倘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麻烦。可惜杨存为人虽然贪生怕死,不以成为一个英雄为傲,但最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现在既然越隆也就是胧月郡主成了自己的女人,那断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若是被杨术,甚至是让杨通宝、王动知道,都会因此头疼吧?
  “公爷,您就不怕……”
  虽然只是简单一句话,但是个中缘由越隆自然明白,听完之后又岂有不懂之理?她还没愚蠢到以为杨存本人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不过随之想起什么,芙蓉脸上染上一抹愁色,皱起黛眉问道:“杭州现在形势危急,公爷又有伤在身。这……可如何是好?”
  “杭州形势危急?”
  杨存一愣,脱口而出道:“没那么快啊?不是暂时还不曾有人轻举妄动吗?”
  说完之后方又想到,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也仅止于自己被袭击前的那刻而已,接下来的事……但还是于理不通,定王他们可还是用朝廷派发下来赈灾的钱粮做文章呢,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又是意欲何为?
  该不会是……想到那个可能,杨存忍不住一阵汗颜。要真是那样,自己可也算是推动历史的发展了。
  “难道公爷不知?”
  对于杨存的疑惑,越隆不答反问,嫣红的娇颜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才继续说:“公爷上递奏折,称杭州知府白永望对加筑河堤之事偷工减料,导致杭州水患严重,且花费的银两与实际支出严重不符一事,惹得圣上龙颜大怒,下令严查。”
  果然就是因自己而起的。一纸奏折而已,定王那伙八成恨不得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也难怪他会派出杀手。
  “嗯?皇上?”
  搂着越隆换了个相对舒服一些的姿势,揉弄着她胸前两团雪白的肉峰,杨存略显惊讶,问道:“奏折是皇上批的?不是皆由三王共同代劳吗?”
  “嗯……爷,您轻点。”
  越隆一边呻吟,一边用那双晶亮的眼睛望着杨存。
  杨存顿时明了,荣王刚刚回京,定王不在帝都,自己这份奏折恐怕是被杨术看到了,那么老皇帝看到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然后呢?”
  “然后……”
  越隆神色幽暗,脸上带着愤然道:“皇上大怒,钦点钦差南下不说,还将本欲下拨江南的救灾粮款暂时压着。”
  “嗯?”
  江南救灾粮款暂时压着?杨存一凛,遂想到定王白永望那一伙人可还等这批粮款呢!压着啊……这样一来……心中有了计较,稳然出声问道:“那东北那边又有何动静?”
  “公爷明鉴。”
  投予杨存一个崇拜的眼神,越隆才言明道:“杭州知府白永望闻得风声,因为接了定王的救灾粮款,便向定王喊冤,道朝中有小人搬弄是非,迷惑君心。特联合江南大小几十名官员奏请定王进京勤王,以清君侧。”
  联合杭州大小官员?进京勤王?难怪赵沁云那孙子要弄出那一票饭桶了。敢情就是留着要这点用处?
  虽说本来就在意料之中,但是猛然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令人有些吃惊。说到此处,杨存方才想起另外几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连声问道:“那皇上怎么说?还有定王那边现在怎样了?不对,我到底昏迷几日?”
  “公爷……”
  越隆看着脸色逐渐变沉的杨存,欲言又止。不得不说杨存这几个问题无一不言中要害,可是……
  “乖乖,你说就是。”
  在越隆光洁如玉的额上印下一吻,杨存问得轻松,却抵不过一颗心逐渐下沉。看越隆的脸色,恐怕此事是有些棘手。感觉中自己也不过就是睡了两、三天,难道事实上并非如此?
  “公爷……已经昏迷了十天有余。”
  踌躇片刻,越隆终于还是开口答道:“至于皇上……公爷又不是不知,皇上本就疾病缠身,猛然得知此事,气急攻心当场晕厥,到现在还……恐怕……
  “至于东北那边,说是打着进京勤王的名号,但凡是明白之人,谁看不出定王早就有所准备?现在东北大军已经在前往帝都的路上,且一路受到百姓拥戴,无往……不利。”
  好个赵元明,似乎这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占光了啊!若是再加上荣王的话……
  就算之前对荣王还有什么疑惑,经过魔门一事,杨存已经清楚了解定、容两王狼狈为奸的本质了。
  手握重兵的赵元明、执掌顺天府的荣王和杨家军杨术,还有老皇帝的御林军比起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至于各地驻扎的兵力,恐怕早就各有所主。自己虽然姓杨,也有一个响嘻当的世袭敬国公名号,可惜手中无兵,别说是尽力,恐怕连自保都是难事。
  毕竟要想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万马,杨存自认还没活到那个逆天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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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3 09:11 #9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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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初入洪荒之境

  一室寂静无声,杨存看着鼓着个腮帮子端茶倒水、打水拿毛巾的可人,忍不住哑然失笑。
  “我说,安宁宝贝啊,你这是给爷摆架子吗?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爷啊?爷可是想死你了。过来,给爷亲亲。”
  “啪。”
  刚刚从水盆中捞出的毛巾又被狠狠摔了进去,激起水花四溅。再转头时,安宁小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幽怨的愤怒,不过相与以前不懂礼数、横冲直撞的性子相比,倒是收敛很多,这应该是安巧的功劳了。
  “爷,奴婢这里可忙着呢。您要是想亲,我帮您请越隆小姐去?”
  这丫头倒是直接啊,就算吃醋也这么明显。不过是小孩子使的小性子而已,杨存还真没放在心上,弯腰套上靴子便朝这边走来。
  “您……您怎么这就下来了?”
  因为杨存体型高大,随着一步一步的接近,对安宁来说无疑为她增加不少压力。她脸上的不悦倒是没了,反而沾上可爱的红晕和一些慌张的窘迫之色。
  戏谑一笑,杨存低下头刻意与安宁接近,唇瓣几乎都要蹭上那嫩到可以掐出水来的小脸,故作忧郁道:“原来安宁不想我啊?这可真让爷伤心呢。亏爷还一直一心一意挂念着你们的安危。”
  到底是年纪小,远没有姐姐那般沉稳懂事的性格。安宁的性子也就停留在嘴皮子上的阶段,又怎么可能受得了杨存这般挑逗?温热的气息洒在娇颜上,虽说和杨存有过亲密的关系,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爷,您……您还是回床上去好,姐姐说您有伤在身,要是万一再伤到了,姐姐会骂我的……”
  杨存不着痕迹的接近,还是让这个小萝莉脸红心跳外加慌张。
  她一边嘴硬拒绝着杨存的接近,一边慢慢后退,企图离开杨存造就的这种暖昧的气场。
  “这样啊?原来安宁只愿意听姐姐的话,不愿意听爷的话?”
  故意让神色严厉一些,杨存步步紧逼,直到逼得安宁无路可退,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墙上时,眼底才闪过一抹捉狭之色。
  说实话,这小丫头虽然嫩是嫩了点,尚未长成的身体也没有后来几个女人那样令人血脉喷张,不过也算可口,重要的还是那分独特的青涩很容易引起深藏在每个男人心底的犯罪欲望。
  要是自己身体现在容许的话,再调教调教这丫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毕竟心智不足,安宁哪里知道杨存心中的淫荡?只看着他突然之间变了脸色,整个人更显慌张。首先想到的就是杨存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们姐妹赶出去?那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还要常常饿肚子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虽然在跟了杨存的这段日子里她们一直未曾被亏待过,可姐姐说了,她们现在不过就是丫鬟,要是惹得主人不高兴,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撵走。而她们的主人可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
  这么一想,安宁之前对杨存让姐姐难过的报复想法瞬间抽离,满心惶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答道:“不……不是……我……奴婢就是……就是担心爷的伤,您……您还是赶紧回床上躺着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自己会将她吃了似的。
  挑起眉峰,杨存没有继续追究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而是顺利地被自己突然兴起的念头牵引了。
  吃人啊?虽然现在是没有精力吃啦,但是尝一下的话……舔舔有些发干的唇,带着自认为魅惑实则淫荡的笑意,杨存朝安宁娇嫩的唇瓣慢慢凑过去,口中还不忘出声调侃道:“但是爷现在不想回床躺着,就想亲亲安宁呢。”
  “啊……唔……唔唔……”
  安宁还想说些什么,却都变成支支吾吾的声音。
  其实杨存一开始也只是想逗逗她,根本没有别的打算。可是现在一接触到那股专属萝莉的青涩味道,居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激荡。望着安宁丫头半晌反映过不来的呆傻样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舌头探进她的口中,汲取着她口中带着淡淡甜味的津液时,也一并搅动着那点丁香小舌一起纠缠起来。
  “唔唔……”
  可怜的安宁哪里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就算已经经历房事,但不过就那么一次而已,而且还是跟姐姐一起。现在独自一人,在杨存已经锻炼到高超的吻技下,很快就不能自已,不但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还浑身发软,两条腿更软到支撑不住娇嫩的身子。
  如果不是杨存适时伸手揽住她的柳腰,恐怕她整个人早就软得滑到地上去了。看看,这就是名副其实的软妹子了。这一吻吻得杨存心中激荡,连下面的老二也渐渐有了苏醒之势。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顾一切再将这个小美人弄到床上肆意玩弄一番,自己十成就会废掉,本着为以后下半生性福着想的理念,杨存只是紧紧搂着怀里的人。
  几乎都要将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杨存还不忘再用舌头狠狠横扫安宁的口腔,连自己口中不断分泌出来的唾液也一并大口大口咽下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浇熄已经蠢蠢欲动的欲火似的。
  “爷……爷……”
  细小的呼唤声是那样的娇弱,让身在濒临欲火燃烧人的忽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然而杨存还是听到了。既然听到喊声,那么接下来的话也就一字不漏地落入杨存耳中。
  “爷,宁宁快昏过去了……”
  糟糕,太投入了……
  杨存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松开安宁两瓣已经被自己蹂躏到红肿不堪的樱唇,才发现怀中的人真的已经气若游丝。一抬头,对上的便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中带着焦急、还有些许谴责的安巧。
  “呃……巧巧。”
  “爷,您起来了啊?”
  话是对杨存说的,但安巧的目光可是一直都黏在安宁身上。急急行来,弄得杨存都有点不好意思,像是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一样。将大掌抵在安宁后腰,想为她灌输一些真气让她好受一点,但是……
  里面空空如也,依旧没有任何可以供自己驱使的真气。
  “咳咳……”
  好在性子活泼的安宁还真没有软弱到被杨存毫不节制的吻弄到昏厥过去,还是不负众望地慢慢苏醒。望见正一脸关地盯住自己的安巧,她张张嘴,勉强出声唤道:“姐……”
  眼角的余光在看到杨存时,立刻羞怯地转过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一副典型的动情小女儿姿态。
  “宁宁,你没事吧?”
  做姐姐的始终还是将妹妹的安危放在第一步,看到安宁清醒过来,便急忙上下查看她的身子,看得杨存可幽怨啊!
  巧巧宝贝啊,在你的心里,爷我究竟该有多么的禽兽,需要你这么紧张?
  “姐,我……没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安宁的脸变得更加红润,简直就跟天际的晚霞有得比,红白相间。当然,也更加迷人了。
  只是杨存现在可真的不敢再继续放肆了。
  “爷。”
  在二人还为赖在杨存怀中纠结不已的安宁担忧之时,李彩玉跨入房门,不知是恰巧过来还是早就来了。她对杨存屈膝行了一礼之后,才对安巧说:“巧巧,爷现在有伤在身,宁宁我就先带她去休息一下,你还是赶紧服侍爷回去躺着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巧这才将目光自安宁身上收回,将她扶起身交付到李彩玉的手中,看着她们关门离去之后,方才回身。刚要踏步,人已经撞到——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巧巧,你知道吗?你真是让爷担心死了……”
  头顶上悠然的叹息,听得安巧心头一紧,眼眶忍不住发红,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又紧咬牙关,懂事地不想让杨存知道。
  温香软玉在怀,杨存那颗不为人知而操烦的心也终于回归原位。平心而论,安巧在自己心中,一直都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这不仅仅因为杨存将自己的处男身给了她,还因为安巧以瘦弱的肩膀担起的那分倔强让人心疼不已。
  “巧巧,爷好想你……”
  将下巴搁上安巧头顶轻轻摩擦的同时,杨存也将一具充满清香和药香若有似无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比起上一次抱着安巧的感觉而言,她的身体似乎又更修长了一些。
  “巧巧,你长大了呢。”
  由衷而发的赞叹声中,杨存想起自己离开以前安巧尚未完全复原的身子,又问道:“你这几天身体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半晌不闻作答声,只有杨存一个人自言自语。察觉到透过衣服贴近肌肤的湿润之意,杨存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问道:“巧巧,你怎么了?见到爷不开心吗?”
  杨存终于舍得松开双臂,拇食两指捏起安巧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一望之下,他顿时大惊失色。安巧的眼眶是红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尚有水气尚未散去。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仿佛像是有无尽的委屈一般。杨存顿时慌了,急忙问道:“巧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身体会痛?他们没有为你请大夫治疗身子吗?”
  话刚说完,人已经做出往外走的姿势,边走边说:“不怕,我这就去找大夫为你诊治。”
  “不是……”
  因为压抑的哭泣,安巧的音色中带有哽咽。她紧紧抓住杨存的胳膊,阻止他的离去。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拼命地摇头,眼中的泪珠更是一个劲地往下掉。
  “不是,爷,不是的……”
  对一个容易动情而又对女人格外心软的男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无疑是必杀的终极武器。面对哭到梨花带雨的安巧,杨存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劲地替她擦拭眼泪,却又有更多眼泪掉下来。
  “宝贝,别哭了,爷的心都要碎了。不哭好不好?谁欺负你了,你说,爷帮你出气。”
  就差没叫人家姑奶奶了,可是安巧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好话说完也不见有更好的效果,杨存干脆——不做二不休,直接吻上安巧的唇。
  有泪沾染在唇上,也被杨存吃进口中。带着咸味,有点涩涩的。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巧怔了一会儿,倒是真的止住无声的哭泣。
  许久之后,等到安巧的啜泣声逐渐平静下来,杨存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将唇抽离,便听到安巧一句话,让杨存的心有种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的感觉。
  “爷,巧巧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所以,你就是为这个哭?”
  再一次对上安巧略微红肿的眼,杨存问得非常认真。
  安巧抿着嘴唇,重重点头。
  “呼!”
  杨存如获大赦。盯住安巧惹人怜爱的样子,故意逗着她开玩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爷还以为你是因为爷对别的女人好才伤心呢!”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的感动却变得更猛烈。
  若真的有朝一日死了,能被这样一个娇俏的美人一直挂念着,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呃……我在乱想什么啊?打住打住,要是自己死了,安巧怎么办?
  还有她们,以后谁来照顾她们的生活?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甘愿守在自己身边、不计较得失的女人们,老子也得好好活下去啊!
  “爷,我……我就是……”
  以为是杨存知道自己之前来过这个房间,对之前的一幕有些吃味的事,安巧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室外听了那么久的墙角,说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是骗人的,况且还那么难受。可要说就为这件事便伤心得失去自我,也未免太夸大其词。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绝不可能专属于某一个女人独有,连像高怜心那样的绝世容颜顶多也只能讨一个妾室的名分,更别说是她们姐妹。
  “爷,巧巧没有……能多一位姐姐伺候爷,巧巧还是很高兴呢。”
  纵然是违心之言,但因为是事实,也能轻松说出来。
  “真的?”
  唇角噙着笑意,杨存笑看着安巧那张春风化雨的小脸。
  “真……的。爷,您赶紧回床躺着啊,一直站着会累的,伤又怎么好得起来?”
  也许是流过眼泪的缘故,安巧的情绪好了很多。见杨存脸上有着苍白之意,赶紧劝说道。
  八成是真的在胧月身上玩过火了,安巧不说还不觉得,现在一提,杨存顿时觉得身体阵阵发虚,头也有些昏沉起来。望一眼安巧担忧的眼,他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臂膀搭上她稚嫩的肩头,再将全身的力气全压上去才回道:“安巧不乖,居然也学会撒谎了。该罚!”
  “爷,我……没有。”
  一边奋力拖着比自己大上很多的杨存往床边挪动,安巧一边申辩道。
  “嗯?”
  “爷,真……真的。”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音节,听在安巧耳中就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口气立刻坚定不起来,不过似乎……也一直不曾坚定过呢。
  “该罚。”
  不轻不重地在安巧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下,杨存任凭自己的两条长腿拖在地上,就是不使力自己走,还继续吩咐:“就罚你陪我一起躺着,巧巧,你服不服?”
  “是。”
  不知是累得发慌,还是因为杨存那句话,安巧之前还略显惨白的脸上也渗出桃花的颜色。
  一夜沉寂无声,没有那些旖旎的场景,拥着安巧入眠,杨存只觉得满心温馨。
  室外冷清的月光下,一道单薄而寂寥的身影定在那里,仰头看着天际的月光发呆,口中呢喃出声:“其实,心系您的又岂止是安巧一人?可是,我却不能。原来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愿做事果真是这世上最难得之事……”
  “彩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你不能?我怎么听到你提到我姐姐的名字?”
  一道声音冷不防地响起,接着已经恢复如初、活蹦乱跳的安宁便出现在视线中。
  之前还惆怅加身的李彩玉眼中涌起厉色,转瞬即逝:“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我只是在说很快就是中秋月圆了,还有担心你姐姐的身体而已。”
  “这样啊?”
  安宁不疑有他,亲热地搭上李彩玉的肩膀,笑道:“姐姐已经没事了,彩玉姐姐你就放心吧。”
  “嗯,说得也是。”
  李彩玉点头,眼神清澈,带着安宁一道离去,说:“爷现在需要静养,况且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好啊。哦、对了,说到中秋,彩玉姐姐,你还有亲人吗?”
  安宁问得天真无邪,丝毫不曾察觉李彩玉藏在背后那只手中一直握着什么东西。直到有月光侵染其上,才映射出一道犀利的寒光。
  一把匕首,从反射的寒光判断,必定是锋利至极。
  “没有。”
  李彩玉回答得斩钉截铁,将匕首重新收回袖子中。
  薄薄的雾气带着乳白的颜色,以一种没有固体形态的优势,穿梭在:“葱葱的树林间,映衬出影影绰绰中的张牙舞爪,为这片本来就极少有人涉足的密林带来足以震慑人心的惊悚效果。
  而在这片密林的深处,一栋似乎不怎么与其相称的庄园坐落在这里,从高处俯瞰,环绕着庄园四周空地的树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又有一定的规律在其中。
  若是对周易八卦有一定了解的人在此,就一定看得出来这是一座上古的迷阵,旨在让无意间闯进这里的人无法进入庄园中。
  晨雾也一样肆无忌惮渗入清新雅致的别院中,在红砖黄瓦上,留下初阳升起之前的露珠。
  “吱——”
  的一声,其中一间房门被推开。两道端着托盘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进去。
  穿过被半透明的屏风掩盖的内室,盖在锦被下的身躯动了一下,显然是被进来的声响所惊醒。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眨动,最后眼皮掀开,露出一双迷离的眼神。茫然了片刻,初醒的安巧才转过头,看着身边拥住自己、依旧睡得香沉的男人英俊的侧脸,对探头探脑的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将杨存压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小心移开,安巧替杨存整好被角,悄然起身,也不穿了,只将鞋子提在手中,随着另外两人一道出来才压低声音道:“爷累了,再让他多睡一会儿。”
  “嗯。”
  李彩玉和安宁两人点头,一起伸手,一左一右,关好了房门。
  从日上三竿开始到黄昏时分,一直有人不停在房门前来回踱步,望着牢牢守在门口的安宁欲言又止。原本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丫鬟而已,就算喝斥两句也没什么,但是顾及现在房内伤患的身体,再说也已经算是共患难的分上,王动还是忍住了。
  “吱——”
  门再次被打开,安巧从房里出来。眼见著就要走开,王动连忙上前问道:“丫头,少爷还是没醒吗?”
  安巧抬头,对上数日之前还精神奕奕,但现在不管是身上还有脸上都增添几道伤口的老人,默默低头摇了几下。
  “唉……”
  留下厚重的一声叹息,王动转身离去距离此处隔着数道回廊的华亭中,静静吃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也不乏英气,就是与一般的男儿相比身子显得单薄一些。
  夕阳西下,映照着亭子朱红色的瓦顶时,也为胧月的全身镀上一圈淡薄的颜色。有些瑰丽,看起来柔情不少。同样被晕染的,还有胧月投向天空某处的眼眸。
  带着变幻莫测的琉璃光泽,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这种静谧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随着空气快速的流动,亭子外多了四个黑衣人,对胧月拱手低头,齐声问候道:“郡主。”
  “嗯。”
  胧月淡淡应了一声,带着皇族人员特有的骄傲和被柔化的威严问道:“找得怎么样?”
  “回郡主,人已经找到了,不过……”
  回答的胧月问话的是一个领队,其他人则是充当空气。
  “嗯,那就好。”
  胧月颔首,又顾及黑衣人未完之言,忍不住眼色暗淡,挥挥手,带着倦意:“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离去,不带走任何气流,而最后那句清淡的话则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十人同行,回来四个……”
  可见如今的杭州城内已经可比龙潭虎穴了吧?
  不过幸好,替杨存找到人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夕阳的余晖中,四名黑衣人消失得无声无息。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深知自己的使命,牺牲、死亡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经历的多了,也就没有多余的感觉……
  王动的焦躁持续整整三天的时光,原因无他,只是他心之所系的人沉睡了三天的光景而已。
  在别人眼中,杨存是在沉睡,但王动和胧月派人拼死自杭州城内接引出来的杨通宝却明白,其实他是进入冥想状态。在这种杨存身受重伤,除了这幢宅子别处已经是风雨飘摇的时刻,王动与杨通宝除了为杨存的反击尽一分力所能及的心意之外,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着。
  安静的俊颜并无任何不适,与沉睡还真没什么不同。说是冥想,相较前几次,别说是金刚印护身,连内丹都不见一颗。没有霸道的真气挡路,或许要叫醒杨存并非是一件难事。可是却没有人愿意那么做,连动动心思的念头都没有。两个男人合着一大票女人就只能那样等着。
  也幸亏不曾有人打扰,细说起来,连杨存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这,还是自己冥想的那个世界吗……
  凝视着怀中的安巧,杨存终于有了倦意。因为相信,所以放心,轻轻在安巧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杨存噙着笑意闭上眼睛。
  在闭眼之前,想得也是好好睡上一觉,至于什么冥想还真没想到过。
  反正自己现在暂时也没有内力不是吗?
  一切都缘自一种奇怪的牵引,然而原本做了一场好梦的杨存却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与以往冥想是在自己意识深处放空所有,让感官随着思想任意飘散不同。这一次是灵魂离体,连魂魄离开躯壳那瞬间突然轻畅的感觉都是那样明显。
  除了在金刚印的世界和炎龙的世界里以魂体随意进出以外,这是老道士在自己身上下了钳制以后,魂魄第一次自作主张地离开。
  之所以说是自作主张,是因为杨存本身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且连将要前往的地方也是一片茫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无声地召唤着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只知道“它”必然存在。
  “靠,这里是哪里啊?该不会又是……”
  魂体与实体最大的相同点就在于一样可以思维运转。望着身边那种苍茫到似乎没有尽头、灰蒙蒙不能单纯用言语形容的空旷质感,杨存突然想到上一次看过揽月一舞之后,自己的灵魂也是离开得莫名其妙。
  自己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那一次老道士说自己差一点就玩完了。那么这一次呢?
  恐惧这种情绪举凡在心中沾染上半点,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它所膨胀的速度必然是极其庞大。就像此刻,想到也许是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想取自己性命,杨存果真镇定不起来。
  想要自己命的人,白永望、赵沁云还猖狂地站在那里,自己却陷入这种不能自已的状态。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后背上的寒毛在理清思绪之后全体起立,虽是魂体,杨存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腿腹正抽得无比欢畅。
  妈的,怎么感觉怎么不爽!怒从心来,对着那一片灰茫茫的、天空不像天空、大地不像大地的虚无,杨存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操,哪来的宵小之辈?难不成就只会玩算计的把戏?有种出来爷爷陪着你单挑啊……”
  声音远远扩散出去,没有任何回应,连回音都没有,足以证明这个空间的浩瀚之处。
  但问题是,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啊?老子要怎么回去?憋着胸口的一口气,杨存本着绝不坐以待毙的宗旨,开始在这个令人惴惴不安的世界里狂奔起来,因为是魂体,移动的速度自然是格外的快。
  只要走,只要这个地方有尽头,总是能够出去。虽然心中不忿外加不安,但杨存可还没幼稚到以为站在原地就会化险为夷,而他心中也对这个空间充满敌意。
  可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真有所谓的边缘吗?魂体不知饥饿劳累,这破地方一看便知与日月星辰无关。那么到底已经跑了多远的时间,杨存不知道,不过唯一的感觉是越跑越绝望。
  分明是一直移动,但周遭的景像可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那种沉闷到压抑的灰蒙蒙且无法具体形容的颜色。即使跑得这么努力,结果就是站在原地没动?
  杨存怕了。
  若是可以反抗还好,但面对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虚无,内心的恐慌自然不必说,单单是毫不间断增长的绝望就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逼疯。
  “难不成今天就真的要倒在这里了?爷不甘心啊……”
  高喊一句,杨存双腿一软坐到地上,耳朵却高高竖起捕捉着周遭的动静。
  没有,还是没有,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恐怖的空间里头只有自己一个。可是到底是怎么来的?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杨存反倒是平静许多,开始细细思考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好像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不然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可是那是什么熟悉感呢?是杀气还是……盘腿而坐,绝望中,杨存开始捕捉起潜意识中的东西。
  也许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一阵令人发狂的寂静,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里有其他物质存在的迹象。抑制住每一个裸露在外面恐惧颤抖的毛孔,杨存脑中终于有了不同寻常的存在。
  “哼,臭小子,终于冷静了?冷静了就好好顿悟,看你能有几分天赋!”
  他妈的,这是……这是……杨存几乎都要欢呼雀跃了,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找寻,却……什么都没有。
  老道士并未跟来?自己到底误会了什么?再一次闭上眼睛,专属于老道士那道混合着清淡与嘶哑、杨存发誓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认错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
  “不用找了,我不在那里。能不能离开绝境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绝境?杨存一个震颤,开始在意识中大喊大叫起来:“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还是绝境?你这是谋杀……”
  安静一片,老道士的声音终于也弃自己而去。
  除了如老道士所言在此顿悟,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有些糟糕。
  盘腿而坐,凝心静气,这些并没有什么困难。在绝望之后又听到老道士的声音,总算也是一种安慰。既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便代表无论怎样都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那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沉入冥想的状态,虽然是魂体,也没什么困难。身体放松,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即使不睁眼,杨存也逐渐感受到身边一切似乎都产生微妙的变化。
  那种舒爽难以形容,就好像饥渴疲倦之人在饱餐一顿之后,再来一个舒舒服服的三温暖。
  尽管在理论上来说那是不科学的,伤身,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极致的欢愉简直跟射精有同等的快感,不过更细水长流罢了。
  渐渐地,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逐渐从地面升起,从腿部涌进身体,然后在身体内部沉睡的一些东西也开始慢慢苏醒过来,就像严寒过后的春季,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蓬勃。
  这可真是一个好兆头,精神跟着为之一振,杨存的第六感传达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并不存在,或者说是被另外的东西所代替。一念所及,睁开眼睛,而睁开了便再也无法合上。
  这真的是那个令人心生绝望的空间吗?云雾缭绕中,鸟语花香,一派怡然脱世的景色,揉合飘渺与真实为一体。连空气都是那么振奋人心。
  百花齐放,溪水潺潺,踏上柔顺草地的那一瞬间,杨存便知道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世界。尤其是在看见一只翩翩起舞、以优雅的舞姿站在云端,任凭云雾丝丝缭绕自羽毛之间穿过的大鸟时,便更加笃定。
  浑身白晳,却又夹杂一点黑色,尤其是头顶那点妖艳的朱红,更显出独特的魅力。这鸟长得好有气质,简直就不是凡间之物啊!
  不是凡间之物?等等!等揉着眼睛确定那只鸟的长相之后,杨存心中乐得开花。
  你妈的这不就是丹顶鹤吗?在一个如此美妙绝伦的地方见到仙鹤起舞,这里莫非是就是他妈传说中的仙境?呵呵,看老子都悟出了些什么来?莫非以后这个空间也归自己所有?
  那可真是好极了,到时候带着那群美娇娘一起来这里肆意畅游一番,肯定有不同于往常的情趣。
  正兀自得意间,杨存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而那道目光的来源……居然就是云端的仙鹤!充满不屑,而且是赤裸裸的挑衅。
  靠,这年头难道都流行畜生当道?敢对老子以这样的眼神对待,看老子不扒光你的毛!
  只是不等杨存有所动作,仙鹤便拍拍翅膀飞去,眼神始终是轻蔑的,让人望一眼就想跳脚。
  怪了,不过就一只鸟,怎么会有如此透澈的眼神?这么违背常理,难道是嗑过药了?刚随意想到一个不怎么合理的缘由,四周的景象便开始起了变化。
  流云聚集,很快连接成阴沉一片,景观还是绝美的景观,却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唉,真是糟蹋这么好的一个地方。那些花草若是被暴风雨摧残,那还真是可惜啊!”
  一边惋惜着摇头,杨存一边回身。这里再好,总得要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这一转身,却再也迈不开步伐。
  都是错觉!什么山雨欲来,压根就是心理暗示吧?天还是阴沉的,但阴沉的缘由却在别的地方。
  见识过地奴的庞大,杨存以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谁能解释一下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这个违背常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身高三丈却又长成人的模样,眼大如铃,声如洪钟,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比地奴的体积大上三、四倍不止。而天空之所以阴沉,就是这种生物的出现挡住阳光。
  “凡人,能来到这里是你的造化,但是你还不够资格。你太弱……”
  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巨人?还是压根就不是人?在这样的疑问中,杨存眼睁睁看着对方抬起那巨大的脚丫子。
  他想干嘛?莫非是想要踩死自己?瞳孔放大,杨存脚步不停开始奔跑逃命。
  此刻,杨存终于有了身如蝼蚁的感悟。
  天生的弱势造就悲剧,在头顶的压力猛然增大之际,杨存忍不住流下悲酸的泪来。
  “老道士,我恨你。早就知道你变态,我怎么还会上你的当?”
  人家孙悟空好歹是跑不出如来的手掌,自己倒好,干脆被一脚踩死。差距这种东西,为了脆弱的心理,果真是不能深究的啊。
  “凡人,你还太弱,等你够强大的时候再来这里吧!”
  晨山远钟声,还有一圈一圈的回应,就像跟佛祖说话似的,显得悦耳无比。
  但是好歹也做出一些佛祖的慈悲来嘛!还再来?你妈的,你这一脚下来,小爷我还不当场开膛破肚啊?
  在极度的悲愤中,杨存不甘地闭上眼睛,然后被大脚丫子不偏不倚踩中。
  深沉的夜,安静的房间,点燃了几盏油灯,倒也不至于昏暗。一张雕花大床前,趴着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
  “爷,您怎么还不醒过来啊?已经三天了!您不要吓巧巧……”
  泫然欲泣的声音配上幽怨悲伤的小脸,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的姿态。伸出小手轻轻地摩擦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之人的俊颜,感受着指下被新长出的胡渣刺到微痛的感触,安巧汪汪泪眼中满是期盼。
  空气中有暗香若有似无地飘动,飘进安巧的不断翕动着的鼻翼,她的眼中将逐渐呈现迷离之色,终于双眼一闭,趴在床沿熟睡。
  一刻钟之后,原本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咻”的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子,连带使得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在腰际。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这是……回来了?敢tf自己保住小命,没有死啊?
  杨存害怕地松了筋骨,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同时运气,果然发现了安安稳稳集结在丹田处的四丹。
  总算又回来了,能摆脱差点变成窝囊废的无力感,还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同时,房间的空气开始扭曲,一道穿着破旧道袍的老者身影自水波一般的虚无中走了出来。对于老道士的出现,杨存可是一点都不惊讶,狠狠地以目光瞪视,恨不得想直接送他归西。
  “嗯嗯,孺子可教,居然能够参透。难得,难得!”
  兀自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老道士的模样可说是得意之际。至于杨存的目光,无关痛痒,直接无视。
  “参透?若是参不透又能如何?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被莫名其妙地弄到一个诡异的地方,还被一个怪异的,也不知能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吓到差点魂飞魄散,这种经历还真让人不怎么喜欢。
  若不是眼前这个在过往那些年对自己也算是大恩大德的老道士,杨存恐怕早就按捺不住祭出铁拳伺候了。
  “这个嘛……”
  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故意卖着关子,见杨存一副脸红脖子粗就要准备冲过来的架势,方才慢吞吞地先责备一句,才出声解答:“急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个臭小子,那些年的历练这么快便被这个浊世磨灭了?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若是参不透,大不了便会一直待在其中无法遁出,直到烟消云散而已……”
  烟消云散……而已……而已……
  “我操……”
  不知杨存真心想要对谁不敬,而是……而是……靠,烟消云散的下场还能说得那么轻松如常?敢情自己压根就是去阎王殿走一遭啊?
  哦,不对,还不是。既然是要在那个明显鸟不拉屎的地方烟消云散,恐怕连投胎面见阎王的资格也直接取消了。
  不知无畏,现下明了,杨存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我说,老头子,你若是想我了,想抓我回去继续做苦力你就明说,何必玩这种把戏?很容易死人的……”
  何止是很容易,简直就是他妈的太容易了!
  脸上挂着让杨存极度不舒服的诡异笑容,老道士两眼发光的样子不亚于发现金矿。哦,不对,他老人家是修道之人,又岂会贪恋凡间那些俗物?但是那种笑容怎么看,杨存怎么觉得自己是那个将要被算计的对象。
  “小子,你现在贵为国公爷,老道我可是消受不起。记住,切莫胡乱说话,好好参悟。你这小子的悟性比老道还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在老道士的狂笑声中,房内的空气开始再次扭曲。看得出来他定是想在这种得意心情中离去,可是……
  “我说,你倒是告诉我那个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难不成又是哪个存在意识之中的空间?”
  若是那样,那最后出现的那个又是……
  赶在老道士的身影消失之前,杨存赶紧呼喊出声,心知老道来无影去无踪,若不问个明白,下次见面不知道又会是何时。
  “呵呵,小子,听好了。那个地方并非是虚妄的,而是现实存在。洪荒之境,记得,那将是你最终的归宿,哈哈哈哈……”
  一切归于平静。除了一直躺着的杨存已经坐起之外,房中并无任何不妥。眨眼,再眨眼,面对老道消失的地方,许久之后,杨存方才缓缓吐出一句:“洪荒之境?难道很出名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呋……”
  彼时已是黎明破晓,日出东山时分,初起的朝阳穿过回廊庭院,照耀在窗格上。有风吹过,将窗户吹开一道缝隙,于是在乘机夺窗而入的金色光线中,杨存的俊颜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变幻莫测,犹如神祇一般。
  这看得一边原本趴在床沿上熟睡,等到老道士离开之后才慢慢苏醒的安巧一阵恍惚,喃喃低语:“爷……您,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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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3 09:11 #97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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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密旨

  “什么?洪荒之境?少爷您是说……您去过洪荒之境?”
  终于可以过个正常人的日子,杨存醒来之后,那几个女人们可是个个心花怒放,连从表情上看不出深浅的胧月也是。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杨存很快就得知自己这几天神游时,王动和杨通宝可是一直守在室外的事实,再也不好意思让他们担心,便出去叫他们安心。
  老道士临走的确实留下一个奇怪的地名,但是那个地方很出名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所以问候完之后,杨存将这档离奇的事情一并讲出,好让他们一起帮忙自己解惑。所正谓人多力量大嘛!
  可是如果早知道他们会产生这种反应,杨存就不说了。不就是问了一下他们所谓的洪荒之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们有必要这样吗?无语地看着王动那张与年龄一点都不相符、充满疯狂的老脸,忍不住有些汗颜。不就是个地方?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幸好没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丢脸地回来。
  看王动的反应,就知道对方自然知道那个地方,可是面对明显陷入呆滞、根本没办法多说一句废话的老人,杨存还是放弃继续询问他的想法,转而向杨通宝问道:“通宝可曾听说过?”
  回应杨存的是杨通宝不可思议、与王动不相上下的震惊眼神和表情。
  呃……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种诡异的场景,直到依旧是一身男儿装的胧月突然出声才被打破。高高梳起的墨发、一张水灵俏丽的容颜,终究是被自己疼爱过,与还是处女之体比较起来,更添几分独属少妇的羞涩风情。看一眼,杨存就不得不联想起这名女子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洪荒之境乃是传说中的地方。”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真灵,举凡是修道修禅之人,有些悟性的,皆会悟出属于自己的内丹。
  一丹初始,九丹封顶。不过寻常之人也就停留在二、三丹之境,若是能达到四丹,则是世间属难得的绝世高手。而至于五、六丹,不仅需要超人的耐力与悟性,甚至和异于常人的遭遇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八丹、九丹则是不折不扣的传说。据说只要到达七丹之境,便可成为半神,三三三三一:“:”
  长生不死,不但能拥有漫长的生命,还可以自由出入仙境。至于那个有上古仙人的压根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好像就有一个名字,被称之为“洪荒之境”“现在您懂了吗?洪荒之境……那是仙境啊!唯有拥有超凡的能力,达到化羽登仙地步的凡人才能够到达……”
  在王动无比哀怨的眼神中,杨存有一种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的感觉……不过,成神?靠,那个老道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去过的那个地方果真是……那道如洪钟一般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再联想起那个奇怪的生物,杨存终于明白王动及杨通宝的幽怨从何而来……
  “凡是修道之人,皆以修成大道、得道成仙为目标,而到达洪荒之境更是其终身奋斗之目标,又怎会有人不知?公爷您……”
  连杨通宝也是一样的态度。
  举凡是修道之人都知道?那为什么老子就不知道?敢情……老子糊里糊涂就拥有四丹?还不知道要干嘛?这种认知真的不怎么样,让杨存瞬间无语……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鄙视……
  “对了,少爷。那洪荒之境您是如何到达?那里又是什么模样?”
  因为杨存的简述意简言赅,该省略的都省略,只重点说了那个所在,所以别人还是有很多疑惑。这一次王动问得小心翼翼,眼中无尽的渴望与崇拜,跟杨存一直认识的那个老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还不就是……”
  话到嘴边,杨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是那样的荒诞,若是照实说出来,有人信吗?盯住几双同样带着无比渴望及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杨存终于失去任何想继续倾诉的兴趣,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般挥挥手,结束这场为别人带来心灵震撼的谈话。
  “其实都没什么。那不过是我做得一场梦罢了。”
  是不是梦,没有人比杨存自己更清楚。丹田处源源不断涌出的真气,恢复如初的四丹实力,甚至隐约有种突破的预感,可不是睡一觉做场梦就能得来。
  “呃……这个……”
  望着将要离去的杨存背影,几人相对互望,完美地诠释惊诧一词是怎样书写的过程。
  幸好还是胧月及时反应过来,冲着另外还处在雾里看花状态的两人道:“两位,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
  语毕,又朝杨存的方向说道:“公爷,宫里有圣上密旨。”
  老皇帝的密旨?终于来了。杨存停下脚步回身,盯着阳光下胧月那张白里透红的俏颜,勾勾唇角说道:“有劳郡主了。”
  被杨存那样专注盯着看,胧月自然也感到不好意思。虽说两人之间更亲密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但被杨存那样赤裸裸地凝视着,胧月内心还是忍不住紧张羞怯起来。如凝脂般的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听到杨存称呼时却又僵了一下。
  “公爷何必多礼?那公爷这就接旨,还是……”
  回望一眼同样焦急有要事禀告的两人,胧月有所保留地欲言又止。
  “若是可以,请郡主稍加等待。待杨某沐浴更衣、焚香净手以后,再来聆听圣上旨意,可好?”
  “好,那我便恭候公爷了。”
  胧月点头,在杨存捉狭的笑意中,方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中满是歧义。本想解释,但是……为了不至于越描越黑,还是闭口,冲着杨存点头后再行离开。
  在杨存刚叫出郡主称呼时,杨通宝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王动则是显得镇定许多。毕竟能从白永望截杀的人马中将自己一行人解救出来,在识破曾经的越隆女儿身的那刻起,王动便知道这个女子绝非是一个简单人物。
  没想果真是皇亲。
  “动叔,你……没事吧?”
  从同样幸免于难的杨三口中,杨存知道王动在当时的变故中身负重伤。现在又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凶险。
  这位杨家老将终生对杨家、尤其是自己这一脉忠心耿耿,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得清闲,享不了儿孙环绕的天伦之乐,平心而论,杨存也是满心愧然。
  “呵呵,少爷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没那么容易就回去了。”
  那厢杨存觉得心中充满感激的愧疚,这边王动却压根不在意,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就算是因此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了,这个时代,忠心二字被看得格外的重,说是死脑筋也好,愚忠也罢,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反倒让这些经历残酷杀戮战场的人们变得可爱起来。相较之下,杨存真是汗颜啊!
  “没事就好。动叔,以后别再让自己时时处于危险之境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
  虽说杨家的人还有很多,甚至杨术也对自己相当不错。可是对王动,感觉总是不一样。
  也许,从自己初下山一眼望见这个激动到老泪纵横的老人时,便格外的亲近吧。
  “少爷,您别这么说,我哪担当得起啊?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难得杨存娇情一次,王动立刻受宠若惊,眼中闪现着泪花,让人毫不怀疑这位也算是铁血铮铮的汉子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好像面对自己……尤其是自己有进步的时候,这位老人总是格外的欣喜甚至热泪盈眶?激动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惊悚,当自己亚历山大啊!杨存忍不住感叹了。
  “我说动叔,现在形势危急,我们是否应该先将目前的状况回禀公爷的好?”
  也不知道王动这一激动打算到何时才会停止,杨通宝连忙出声提醒道。毕竟现在这种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空档用来感恩戴德。
  “哦、哦,是是……看我,差点都把它忘了。”
  用力眨了眨眼睛收敛泪光,王动的脸色变得沉稳起来。
  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现在杨存才知道,敢情这句话不仅仅是用来形容思念不见的情人之间,还可以运用在事态的发展中啊。
  自己陷入那个奇怪的空间也不过就是几天的光景,可是在这几天中,外面却已经快闹翻天。原来定王赵元明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如此地步了吗?势如破竹,得到百姓拥戴,果真如几天前胧月所说的那样无往不利。
  唯独诡异的是,出兵抵抗的人只有镇王杨术,而皇帝独掌的兵力却没有任何动静。同样奇怪的还有荣王赵元清执掌的顺天府,居然并未在这种紧要关头出手援助定王一伙,而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别的还可以,远没到可以损害到自己切身利益,要紧的是杭州城,要知道自己以后的老窝可都在那里。急于知道杭州城内情况的杨存将目光投向杨通宝,无声询问。
  杨通宝动动嘴皮,并未答话,只是低下头满面愧疚。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一切。握手成拳,杨存的心再也轻松不起来。
  “少爷,周印已经派周家人前来支援,可是现在杭州城已经被封锁,他们被阻挡在百里之外,一时之间也……”
  说起眼前的局势,王动也恢复凝重之色,语带惋惜道。望了一眼杨存,复又补充说道:“至于其他的杨家老将已经都在赶往杭州的路上了。”
  “嗯?周印?”
  挑起眉头,杨存回忆起杭州的路上王动引见过的人,望着王动道:“动叔不是说现在他们皆已自立门户,若是还以杨家之名出战,会不会为难他们?”
  王动之前说得动,纵然他们在心中多想回来杨家,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当家的老将们总得为子孙考虑考虑啊!
  “少爷,”
  王动唤一声,脸上带着动容,说道:“当年追随老太爷与老爷子的老将们现在虽已自立门户,但逢此大变,又岂会有坐视不管的可能?虽然重回杨家是不可能的事,出手援助还是最起码的仁义。”
  “如此,那就为难他们了。”
  现在说得虽然轻松,杨存却明白,在这个时候答应援助自己,就算说服那些当家的子孙们,也必定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现在并不是娇情的时候,能说的只有一句感恩的话了。
  “那除了他们之外,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其实杨存现在问的这是一句废话,有没有人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这个……”
  杨通宝果然犹豫一下,带着沉吟答道:“现在我们这边的杨家兵将都不多,而且都是新手,未经正式的兵营训练,若是贸然交手,必定吃亏。本来王爷亦派了兵将过来援助公爷,但是……”
  拿几个只本着一腔热血、背着杨家昔日的威名就起身追随的菜鸟,和为数不多的一支在暗处保护着自己这几个人的好手们,想与白永望手下的军队抗衡,这无疑不是笑话吗!至于杨术的兵,想想赵沁云他们既然早就有所防备,既然周印的人过不来,他们又怎么过得来?
  “对了公爷,”
  想起别的事情,杨通宝眼睛倒是亮了一下,说道:“陈家老爷子找过属下,说若公爷有用得着陈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家……”
  缓缓沉吟着,陈庆雷与时敬天的脸交替在脑海中浮现,想起那般的家大业大,还是摇摇头:“暂时先将这事搁一搁吧。”
  自己无意之间救了陈家那个宝贝命根子的小子,以陈庆雷的为人,若是自己开口求助,他肯定不会推辞。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出面帮助明显处于劣势的自己不就等于送死?
  “唉,”
  叹息一声,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要兵无兵,要将无将,又与赵沁云撕破脸,这时候想要自保,简直就是他妈的难上加难啊!这个光杆司令还真不好当。
  “公爷……”
  望着杨存愁容满面,杨通宝欲言又止。
  “算了,总会有办法的。”
  着急也是白搭,杨存挥挥手,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嘛,你们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说完兀自转身去找胧月,一心想着这种时候她可别再替自己找什么麻烦才好。
  话是这样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可想?虽说那都是兵马,自己又能上哪里弄来?就那些喂了毒的药尸就已经够愁人的了,现在又……
  望着杨存离去的背影,杨通宝与王动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自古皇帝的圣旨就被视为接近神圣的存在,为了不至于显得太过另类而被扣上一个自己也担当不起的罪名,杨存也随着大流对那块写了字的明黄锦帛存起恭敬之心。至少面子上是如此。
  暂且将愁人的事情放在脑后,回房换过衣裳,又逗弄安巧、安宁两姐妹一番,杨存才往着胧月的住处行去,心中微微猜测一下老皇帝的密旨内容之后便止住思绪。
  胧月似乎对栀子花有着偏执的爱好?连身着男装、以男儿身混淆别人视线时,也不忘记将那股香味带在身上。而现在在东厢院落中,更有大片的栀子花肆无忌惮地开着。
  “这个季节还开花?”
  杨存随意说了一句,并未特别深究。抬步间,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宁静深远。
  放眼望去,坐在花苑亭中间抚琴的胧月一身白衣,雌雄莫辩,带着几分论仙的味道。尤其侧脸在光影中生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杨存忍不住看到出神了。
  真是美啊,一个眉眼婉转间,说不出来的柔媚万千,却又带着更甚一般小儿女的英气,看着看着,格外引人注目。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杨存想着,心中一股自傲感油然而生。也并没有产生那些龌龊的想法,单看着时光静静流逝。
  奇怪了,同样是自己的女人,这胧月看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不像揽月那种明知不可得的平行感,反而多了些亲和。这种什么也不做,只想着一直这样看着她的想法,连面对怜心美人时都没有过。
  难道自己中邪了?杨存勾唇笑笑。看来还要与这位郡主美人多多亲近才好。
  恰逢胧月望过来,杨存那抹笑尽落她的眼中,她红了脸颊,琴声戛然而止。
  “胧月美人,我来了。想我没有?”
  摒除奇怪的想法,杨存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尽管他所谓的正常看在别人的眼中也就是个吊儿啷嘻。
  “公爷。”
  胧月收手,脸色一整,起身向杨存点头致意。
  “咳咳……”
  以拳掩唇假意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杨存也开始正经起来,问道:“不知圣上的旨意何在?”
  一丝柔和的笑意自眼中闪过,胧月拍拍手,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恭恭敬敬的样子,让杨存不得不注意到供在里面的那卷黄色锦帛。当下就一撩袍角作势准备跪下。
  “公爷,”
  胧月伸手,不轻不重搀扶了一下,道:“公爷免了吧,这旨,接了也就罢了。”
  一般男女之间,一方行礼另一方欲阻止时皆是虚扶,都因男女有别,实质性的接触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但胧月这次的搀扶却是真实的接触,这也表明她现在是站在自己这边。心中得意了一下,杨存没有坚持,顺意站了起来。
  自托盘中拿起锦帛,胧月捧着它递到杨存手中,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捧着易碎的瓷器没什么两样。杨存自然不敢轻视,双手举过头顶无比虔诚地接过来,然后打开。
  不动声色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杨存冲着胧月淡笑,口中三呼万岁,对着京城的地方弯腰低头,然后在心中将老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靠,他妈的一个半死不活的老皇帝,你怎么知道老子有逃走的想法?让老子处理杭州城的事情,您倒是派些兵将过来啊!您该不会是病糊涂了,以为老子我是天兵神将,以一人之力就能处理白永望手下那些兵马?那老子不得不说,您还真看得起老子啊……”
  老皇帝的密旨中除了一些场面话之外,将有用的内容整理到一块,其实就是一句话:杨存,你快给我把杭州的事情解决。
  解决……解决……天知道在来见胧月的路上,杨存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自己手中无兵的借口避开这次的事件。管他说什么都好,老子都都没有能够好好活着享受这个花花世界来得实惠啊!这老皇帝倒好,居然不动声色就将自己后路堵死不说,还出乎自己预料的在密旨之中对要派来支援自己人马一事只字不提。
  还真是放心,就这么将杭州这座如此重要的地方安危交给自己,他就不怕失算吗?老皇帝到底仰仗什么?还是他另有打算?就算知道杨术的兵马在路上也不应该这样吧?这算是器重吗?杨存心中莫名有了淡淡的不安……
  操,该不会是老皇帝手中已经没有可用之兵了吧?定王再加上看起来和谁都很好相处的荣王,这次该不会是自己押错宝了吧?
  “公爷,您……可还有别的问题?”
  见杨存弯着腰,半晌没有打直的打算,胧月试探着出声。
  这道密旨的内容她知道,知道了,也就明白杨存的为难。这种时候来这样的旨意,还真是让人……可是,她却没有半点质疑的资格,只因这段话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说的。
  “没事。”
  杨存终于舍得放弃与地面的对视,抬头,神色如常。
  “公爷,”
  越是这样,胧月倒显得越来越不安,试探说道:“我这里还有些人,不如公爷……”
  “不知郡主手下有多少兵马?”
  杨存打断她的话,巧妙地将嘲讽藏了起来。
  胧月被噎了一下。不过就是从京城带来几十个安卫和一些护卫,加起来不过百人,兵马一词如何担当得起?
  “圣旨已接,杨某先告辞了。”
  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杨存转身就走。
  “公爷,您这是生气了吗?”
  在杨存刚踏下花亭最后一阶台阶时,胧月突然出声问道。
  杨存冷笑一声,转身望着面带忧色的胧月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个时候郡主还是别和臣有过多接触,赶紧回京得好,免得被臣连累。““你……”
  胧月被噎住,脸色有些苍白。
  杨存冷哼,再次转身,不带任何感情。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杨存,既然已经委身于你,我胧月此生就是你的人。一日为夫,终身为夫,我必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随着脚步越走越远,胧月坚定的声音开始模糊起来。杨存并没有回头来个相拥而泣的狗血戏码,但他却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胧月和其他女人的不同。
  安巧、安宁、高怜心,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这一点,杨存从不怀疑。
  至于李彩玉,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这些女人委身自己,除了一个看不透的李彩玉以外,其他人对自己绝无二心。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理直气壮说出一日为夫、终身为夫的话来。就算知道她们也会做到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是知道是知道,讲出来又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这仅仅是因为胧月高高在上的郡主身份?杨存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在这个禁忌如此之多的时代,胧月肆无忌惮喊出那些话时,心中的感动与激动排山倒海而来。
  不回头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接受,而是怕,自己如今行走在随时都会去阎王那里喝茶的危险边缘,给不了人家一个未来。
  不厚道是不厚道的事情,可对女人终究还是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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