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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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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皇帝的隐秘

  毕竟是经过了一番胡闹,出了一身的汗。肌肤上腻歪的感觉也着实不好受,到了之前沐浴的那所殿内,杨存左右衡量一下,干脆又洗了一个澡。
  进良说老皇帝醒了,可之前不是说天明才睡的?久病之人,哪里就有那么好的精神了?还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说不得待会儿还得要去那边一阵好等。
  澡池的水已经重新换过,杨存脱光衣服进去浸泡其中,身心都说不出的舒爽。闭上眼睛深呼吸,假寐的间当,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内丹居然又有了变化。
  说起来,还不曾真正怎么样地修炼过,所以对于自己内丹的精进,杨存一直都抱着不可思议的态度。也就没有深究,摈除了烦乱的思绪,一心所有沉静,放空了心灵。耳根微动,唇角溢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来。
  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里,一身白衣的杨存默立着,浮在半空之中静静地看着下方冲天的火光中有人在不停地高呼:“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你们动作快些啊……”
  一座装修大气不失威严的府邸被火舌所吞噬着。红漆铜钉的大门上方匾额上,“定王府”三个字气势恢宏。
  睥睨着下方的慌乱,杨存有了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触。若是有人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瞳仁,是冷的。极其阴寒,与那个一贯圆滑世故,嬉皮笑脸,几乎是贴着猥琐标签的杨存,压根就是两个人。
  “你这番样子,若是给他们看到,一定会以为认错了人。”
  戏谑的声音响起,再看时,炎龙已经出现。微微喘息着,面色却是极为兴奋。一看便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哦?”
  杨存淡然应道,音线冷清如水。不带表情地看俯视着下方的人来人往,看着那些精致的桥梁画廊化成灰烬,淡然冷笑,道:“做得好。”
  说话间,又有几道墨色的身影自火中疾驰而来,快如鬼魅。静静地在杨存身后站定,不着一词。
  “呵呵,过奖了。”
  也不知杨存那话是对着谁说的,炎龙倒是很不客气地揽了下来。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还是正常一点儿的好。”
  虽然有一个不正经的主子说出去实在是太过丢人,但总是好过现在这个阴晴不定的吧?
  勾起唇角,杨存笑的邪魅而残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的完全不一样了。轻弹衣袖,对上炎龙的眼,道:“你怎知,这个就不是正常的我?”
  “……”
  炎龙瞬间石化。
  “好了,你们做的很好。不要停着,继续。定王府存在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可以考虑落败一下……”
  “可是定王一直在镇守东北,若是他出了事情,边疆会不会?”
  炎龙问的有些小心,眼神中明明就是为终于能动赵元明而兴奋不已,还故意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虚假样子。
  也不想想,说到忧国忧民,可是轮得到他么?
  杨存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我只说定王府没落,可没说定王会出事。”
  杨存边走边言,变幻莫测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邪恶,望一眼前来的神秘人,对着领头的刀疤脸垂目,道:“就算在混乱中赵元明真的怎么样了,定王也一定会在的。”
  一定两个字,被咬的格外的重。
  “是,属下明白。”
  刀疤脸垂头拱手。
  “明白什么?”
  炎龙诧异,对这个终于出现的,聪明如自己也听不懂的对话产生了好奇。
  可惜没人有打算给他解释的觉悟,各自走了。
  尤其是杨存,边走变笑,到最后完全就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可是并非是和蔼的,只会让人感觉到,阴冷。
  以往的隐忍,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窝囊。只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那么如今,也该是好好算算总账的时候了。那些以前招惹了自己的人,可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杨存自认为,自己可着实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很记仇的。
  一品楼的火,的确是赵沁云的人放的。但是杀人掳人者,却是老皇帝派来的黑衣人。这些事情,杨存在胧月那里看到完好的众人就明白了。
  只是假装了糊涂而已。
  杨存明白,老皇帝的此番作为,也是为了嫁祸。好让自己能够在关键时刻不至于站错了位置。
  那么,今日定王犯下重错,老皇帝却一直未曾下达诛杀令,是否也是不忍心?作为一个热衷于替君分忧的好臣子,杨存觉着,自己是很有必要替君解忧啊!
  世人皆知猫温顺,殊不知其实每一直猫都是一直隐忍的老虎。只要有谁触及底线,其攻击力绝对不容小觑。
  杨存觉着,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可惜这个道理,明白的人不是很多……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那些在府中作乱的人,是你指使的罢?”
  视线中,一名灰袍老者突然出现。看着杨存,神情极为不善。
  杨存神色微闪,这个人,居然看得到魂体的自己?不过细观之下,也就释然了。对方是一个四丹高手,想来应该是定王赵元明招募的高手吧?
  “我是谁?”
  杨存一笑,不屑。掌心翻转,手中华光毕现,真气倾泻而出。不似以往的细水流长,完全就是一股脑儿的涌出。霸道的压制,让对面的人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
  灰袍老者哆嗦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许是以往接着修为的深厚也颇受礼遇,现在猛然间受到这般羞辱,竟涨红了脸。
  “你不配知道。”
  续上未完的话,杨存不再手软。攻击砸出,带着金刚印的肃杀之气的光华直冲着老者飞去,后者压根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便被震飞出去,远远撞翻了墙壁,才堪堪倒地。
  与四丹高手的对决,也可以霸道如斯。虽然是五丹,但是杨存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和刚下山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吝于多看一眼,杨存飘然而去,继续去做那个,众人眼中好捏的软柿子。
  而澡池之中的真身,则完全是熟睡状态。
  “公爷,公爷,您倒是醒醒啊!”
  在殿外左等右等不见人,眼看着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进良也有些着急起来。在殿外唤了几声不闻回应,也就大着胆子进来。
  看到的,就是在池水中假寐的杨存。
  “嗯?怎么了?”
  睁开眼睛之初,还有一些迷茫。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意识回归,杨存方才响起,之前给衣服时,进良说,老皇帝已经在等着了的话。
  靠,别误了正事才好。见进良的面色不是很好,杨存不敢再耽搁着,手忙脚乱地上来,在进良唤进的宫人协助下,赶紧往身上套着衣裳。
  再次站到老皇帝的寝宫前,居然就到了黄昏时分。杨存垂着头跟着进良进入,果真就看到倚在龙榻上的老皇帝已经有了不耐之色,应该是等的时间不短的缘故。
  想想自己居然在澡池中进入到了冥想状态,杨存暴汗。膝盖一软,人就跪了下去。以额头触地,乖的跟个孙子似的。
  “臣杨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卿赶紧起来,让朕看看,这一路可曾是累着了?”
  老皇帝的话,让杨存着实惊讶了一把。明明看着还是不悦的脸色,怎的语气就这般亲近?好似自己真就是老皇帝的好臣子……不对,好臣子也不带这样的。感觉倒更像是私宠……
  靠,最近愈发胡闹的狠了,思想龌龊的程度完全无药可救。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还是谦卑之极。“是。”
  恭敬也应上一声,杨存也就起来。连心思也一并收回。
  老皇帝那双眼睛,什么没见过。若自己托大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铁定遭殃。
  “累字不敢当,能为皇上解忧,臣自当万死不辞。”
  呸,太恶心了。这种狗腿子的话太久没说,现在说起来都有些生疏。以后要好好练练才是。
  老皇帝一直病着,皇太孙赵沁礼没了之后,听说老皇帝更是病的随时都有翘辫子的危险。连那一次秘见皇帝时,他都是脸色苍白的病容之态。可是此刻,抬头的间当,杨存就微愣了一下。
  脸色许还不是很好,可是此刻倚在龙榻上的老皇帝看起来,也决计没有传言中的那般虚弱。甚至在那双看尽世间百态的浑浊眼眸中,杨存看到了精光闪烁。……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收到的信息,全部都是老皇帝随时都会屁咯的危机?
  心底疑惑,杨存自然也是不敢表现出半分来。试想若果自己傻里傻气地来上一句:“皇上,别人说您快要死了,原来是假的啊?我看您的精神还是很好的啊!”
  估计老皇帝当场就能让自己见了阎王。
  不论是电视电影还是历史的文献,都教会了杨存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听到“死”这个字眼的,杨存还不至于脑残到那种地步。
  “好,好,朕就知道,杨卿乃是国之栋梁,更是朕之臂膀。”
  老皇帝笑开,约是往日里严肃成习惯了,纵使笑着,看起来也威严不减。紧跟着又咳嗽几声。老太监进良忙上前几步端起茶水呈上去。
  “皇上您别激动,国公爷不就在这里,一时半会又不走的。”
  相较起一贯尖细的嗓音,此刻的进良声线更添沉稳。衷心为主的嘴脸,杨存都看不出那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了。
  不过也只是一个太监,关不到自己鸟事,也懒得去研究。只是不知为何,杨存总是觉着,进良的那句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咳咳,不错。”
  老皇帝喝过茶水顺了气,很快又将目光转向杨存,道:“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你就呈上来吧。”
  “是。”
  杨存只能老老实实地答,自袖中掏出那件传说中的“混元”来,捧与掌上,等着老太监接过去。
  不料,老皇帝又加上一句道:“你亲自呈上来。”
  “……”
  皇帝的身边,不是都不允许人随便接近的?除了贴身的宫女太监,连宠幸个宫妃都要脱光了裹上一块布送到龙床上去?怎么现在……
  没有多余的时间疑惑,杨存很是乖顺地上前,停在距老皇帝三步之遥处,呈上东西的动作不曾变过。
  直视帝王,是不恭的行为,所以杨存只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动作。不看,也清楚地感觉到老皇帝可是一直都盯着自己呢。挂着和蔼的招牌,暗藏威严的笑容,灼热的目光,帝王浑然天成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皆让杨存倍感头疼。
  甚至后背上都有细细的冷汗渗出。
  “这,就是混元?”
  将目光投向杨存手中,老皇帝最后的虚弱也没有了。目光灼灼,杨存捕捉到了一丝类似于狂热的东西在里头。
  “会皇上,是。”
  狂热?像老皇帝这样的人,什么东西不曾见过?怎么会面对着混元时有如此强烈的目光?就跟看见了长生不老药似地。
  “嘶……”
  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念头?杨存哆嗦一下,被自己吓了一跳。
  “爱卿怎么了?”
  老皇帝问这句话时,目光一只盯着杨存的眼睛。犀利的能够将人看下一层皮来,眸底的神色复杂的杨存一点儿都看不明白。
  当然,也没有胆子去看。垂下视线,见到的就是老皇帝自锦被之下抽出的那只青筋毕露的手。
  依着老皇帝的锐利,自己随便编排上一个理由,根本就糊弄不过去。所以只能实话实说。杨存吞吞唾液,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口干舌燥了。根本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人就再一次跪了下去。
  “臣,罪该万死。”
  在古代的宫廷大戏中,这句话,从来都是出现率最高的。现在首先拿出来用一下,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圣上威严,臣惶恐之至。”
  上次召见之时也只见圆滑从容。这次却又惶恐了?奇怪的是,老皇帝也并未就表现出任何不悦来,抿着唇,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道:“朕,让爱卿害怕了?”
  这话问的,说“是”不对,说“不是”更加的不对。
  杨存垂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圣上天威难测,臣以往空有初生牛犊之勇。说不上怕字,只是对圣上的敬畏之心。”
  说的诚恳,若是一定要配上一副图画,就一定是杨存捧着自己的心信誓旦旦地表忠心的画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就信了杨存的话,老皇帝悠然叹息一声,道:“罢了,你下去吧。”
  “……”
  这又是什么跳跃式的思维?杨存看着还被自己给捧在手中的浑圆,有些摸不着头脑。
  “爱卿自去便是,这混元,朕改日再亲自来拿。”
  一阵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压迫感再次扑面而来,一道极其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更有一种怪异的气氛萦绕着。
  杨存没有任何犹豫,收回混元,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口中道:“臣告退。”
  说完起身,屁股倒退着出了大殿。也不敢有任何停留,一口气奔出了许多路程,转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宫道,直到见不着老皇帝寝宫的影子之后,方才停下脚步。
  一抹脑门子,全是冷汗。连手心后背上都是。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见老皇帝,也不是单独面见的第一次。可是此次内心的惶恐,却是从未有过。
  不是可以假装的,而是真真正正地恐惧。就在刚才,与老皇帝极近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皇帝居然也在修道并且结丹。丹数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感受个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在自己之上。
  天,老皇帝居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曾还未进良是四丹高手惊讶过,现在看来……这皇宫,这老皇帝,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自从见到混元开始就不曾消散过的不安,在见过了老皇帝之后,更甚。
  杨存狠狠地皱起眉头,思量着,要找个什么借口赶紧离开才成。再抬头,就看到一人远远行来,腰间佩戴着刀。
  带刀侍卫?也只是看了一眼,杨存并未往心里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公爷?”
  来人却讶异出声,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待杨存定眼一看,也很快就认出了此人是谁…
  “白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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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3 09:56 #12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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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故人不可靠

  “是卑职。”
  几个箭步过来,白启朝着杨存跪了下去,道:“没想到居然会在宫中见到公爷,公爷救了卑职一命,卑职可是还不曾好好表示一下谢意呢。”
  杨存大度一笑,伸手,不费任何力道地将人给扶起来,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老是记着?”
  心底却在诧异,为何白启会说,没想到会见到自己?难不成,自己进宫这件事情,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不过这一搀扶之下,也觉得遗憾。这白启当初也是一个难得的高手,进入四丹之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惜后来身份暴漏,被赵沁云的手下察觉,从而重伤了他。费力保下一命,现在可是和普通人没有了任何差别不说,这身体,以后再也没有修真的资本了。
  这对一名修道者来说,何其残忍?
  顺势起来,白启面色一整,带着严肃道:“公爷切莫如此说,卑职这条命,可是公爷给的。对公爷来说。也许真是举手之劳,对卑职,可是再生之恩。”
  “成了。”
  杨存“噗嗤”一声笑了,道:“就不要再相互客气着,既然捡回了一命,好好活着就是。你这样,可是与同我初次见面时大相径庭啊!”
  提起往事,白启也笑了。当时为了潜伏的伪装,为了不引人怀疑而对杨存针锋相对,再到后来的被他一眼看穿,不曾想,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是,卑职懂了。那现在,公爷这是要往何处去?”
  在见过老皇帝之后,杨存总也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劲。本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被白启这么一说,反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
  “白大人可是知道国师府的去处?”
  也不知道老皇帝有没有对自己限行,出入皇宫,应该是没有大问题吧?
  “公爷要去国公府?”
  白启扬眉确定道。
  “嗯。”
  杨存点点头。对于那个参透了天际的国师,以前总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反正现在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这般有能力之人,还能占卜不出自己身后不宁的事情来?依着老皇帝对他的器重,应该也不难避免。那遗体受辱,金刚印与混元被盗的事情,或许就可以避免了。
  去看看,沾点儿此人的灵气,说的定自己也会参透个什么来。就算是无关神力,只要是能够摆脱现在这些烦扰,也是很好的。
  “可是国师在世时,大多时间并不是住在国师府的。”
  不明白杨存怎么突然想去国公府,白启也没有多问,只道出自己所知的事实。
  “啊?那他住在哪里?”
  这国师,不就是住在国师府?不住自己家里,难不成还要学着老道士,去深山老林的来个体验生活?
  “国师在世之时,皇上一直对他相当的敬重。所以国师极少住在府里,更多的时候是在皇宫,方便皇上随时召见。”
  随时召见?杨存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奸情。反应过来时候才察觉自己又龌龊了。
  “住在皇宫?那正好。就是不知是那处所在?若是白大人无事,可以给引个路么?”
  就住在皇宫里?都不用出去了,省下了不少事。
  “乐意效劳。”
  白启回答的很痛快。
  一座看起来很是庄严的宫殿,不带宫妃们居住的那种脂粉气质。许是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有些冷冷清清的。杨存估量了一下此处距离老皇帝寝宫的位置,可不是很近。
  “公爷,请。”
  白启打头,推开了不曾上锁的宫门。
  “吱呀”的声响,听起来各位诡异。杨存赶抬脚进入,就闻得“扑棱”作响,一团黑影向着自己扑将过来。
  “公爷小心。”
  白启一惊,急急抽出手中的刀就要砍过去,被杨存阻止了。
  “无事,一只蝙蝠而已。”
  白启顿时汗颜,愧然道:“是卑职无用,猛然间失去真气,总感觉跟个废人似地……”
  那种经历,杨存不曾有过。不过从高端跌落下来的滋味想也是不好受,这一点倒是能够理解。
  出声安慰一下?杨存打了个寒颤。对方若是弱质芊芊的女子,他一定会不懈余力地安抚,但是男子……心理上很是会别扭的,也就岔开了话题,踏进门中。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泰然处之。计较那么多,还不如想想怎么好好地活。”
  一番话,看似在自言自语,听起来倒更像是对着白启说的。
  动动嘴唇,白启想要回应些什么,杨存已经走了进去。
  蛛网沉积,尘土飞扬。若不是亲眼看到,杨存真心无法想象,此处居然会是如此的破败。
  “皇上不是对国师极为礼遇?那此处为何又这般荒凉?”
  杨存开口,似是自语。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感受着明显的萧瑟之感。
  听闻此言,白启却是面露难色,道:“其实此处并非是国师居住之地。国师仙逝,皇上哀伤万分,便将国师曾居住的宫殿封了,不准任何人踏入。此处,也算是国师常来之地。”
  “原来如此。”
  杨存点头,也不再为难。心中倒是嘀咕,这不许任何人踏入的规矩,未免有些牵强。真的就只是因为悼念?
  外面残破,里面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打算好好看看的,但是看在室内各家具上沉积的灰尘,杨存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刚要回身,又顿住了。
  厅堂之中挂着一幅画像,许是光线的缘故,那画中人的脸处在阴影之中,看的不大真切。
  怎么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貌似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杨存心下一动,问着身后的白启道:“不知这人是?”
  白启也将视线上移,定格在画像之上,面色肃穆崇敬,道:“此人正是已故的国师。”
  “国师?”
  就是那个自己一下山就碰到遗物被盗的那个倒霉蛋?杨存讶异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兀自转身出来。
  潜意识中总觉着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但那是什么呢?那种念头转瞬即逝,快的怎么也抓不住。
  除此之外,也就再没有什么。踏到回去的小道上,不知怎地,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那寒意随着随风摇曳的野草一起一落间传来,像有形的物质一样,直直渗入到骨髓里去。杨存心下一动,平地拔身而起。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下面的一切,猛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细细研究,就会发现似乎有阵型的轮廓。被隐藏与杂草之中,不太容易发现。而适才自己所站立之处,正是这个阵势最劣等之地。也不知道这阵起的是什么作用,若是主杀,恐自己此刻已然没有了性命在。
  “操。”
  杨存怒吼一声,瞳孔眯起。等再次回到原地,神色已然如常。
  白启等在那样,脸上的愧疚不安,甚是明显。杨存假装不见,淡淡地道:“走吧。”
  语毕,率先离开。
  自那日之后,老皇帝居然一直都不曾召见。杨存在宫中百无聊赖地转悠,除了不时打坐以参透在意识之中老道士传来的秘诀之外,连皇宫都离开不得。
  这种日子过了几日,虽然空闲时候还能调戏调戏貌美的宫女外,杨存也逐渐生出了烦躁来。那日肆意云雨的玉颜公主不曾找来,倒是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也算不上是意料之外,只要自己身处皇宫之中,就总会见到。令杨存意外的是,现在这种见面的方式。
  夜幕低沉,随着皇太孙的逝世,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有些阴沉。尤其是入夜之后,甚少有人走动,纵然灯火辉煌,也有一种,华丽坟墓的错觉。
  就在这样的夜里,临窗而立的杨存等来了自己的第一个不速之客,做太监装扮的胧月郡主。
  提起胧月来,杨存想到的自然是当初在杭州两人耳鬓腮磨时的温情了。
  “怎的又做了这样的装扮?可是想我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也就不怕我生气?”
  几乎是胧月刚出现,杨存就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那丝独特的香味,让杨存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了人的。
  “公爷……你……快走……离开这里。”
  没有了当初离开时候的情意绵绵,胧月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惶恐。听的杨存惊诧不已。
  都说这小别胜新婚的,怎么在胧月的身上,就看不出半点儿来?想着就将胧月转过身来,道:“怎么又要我离开了?你就这般的嫌弃我?若是……”
  话音,猛然间顿住。在那一刹间,杨存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还是那个天资国色,偏又英气横生的胧月么?眼窝深陷,唇色惨白。面色更是吓人。
  “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杨存急道,抓起胧月的手腕,阻止她避开的动作。
  “嘶……”
  胧月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中带上了哭腔:“你轻点儿……快走,你现在就走……”
  没有答话,杨存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拉开了自己掌下胧月的衣袖。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就那样出现在眼前。青红交加,一看就是被刑具折磨出来的。一声不吭地拉开另外的一只衣袖,也是一样的伤痕。
  胧月曾被铁链锁着,此刻应该是刚逃出来。杨存的眼底酝酿着无尽的风暴,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胧月抬眸,一向坚强的眸子中带着水光,咬着下唇摇头,道:“别问了,你赶紧走。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时,殿外突然就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胧月面上慌乱尽显,拉开杨存的手就要往外走,口中只道:“他们来了,我必须离开。若是被发现我在这里,他们就更加有理由了。公爷,你赶紧走啊……”
  杨存抓着胧月的手,眸色中的光线,暗沉到令人窒息。
  “我管他来的是谁,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苦?今天,你必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的不安经过了几日的聚攒,杨存越来越觉着,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向着自己靠近。若是不早点儿知道以作应对,怕是只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人是当今皇上啊……你惹不起……”
  胧月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听起来,带着一丝凄厉。……
  殿内烛火明亮。又因为有冷风不时涌入而摇曳着,映出不甚明显的隐隐绰绰。杨存一袭简单的白袍,立于窗前,啜饮着手中的美酒。尽管身形伟岸,但在这个偌大的空间之中,还是显出一丝寂寥来。
  面色不善的进良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没有什么是不对劲的,平淡正常的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恰逢杨存回头,目中露出一丝讶异,很是热情地言道:“进良公公来了?正好,本公正觉着无聊的紧,你赶紧过来,陪我饮一杯。”
  进良怔了一下,面上浮现出阴阳怪气的笑来。
  “公爷真是自谦了。以着您的功力,不是早就知道咱家来了?”
  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了一贯的卑微。
  杨存心下冷笑。这才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看来,自己还真是错过了一场难得的好戏啊!
  皱着眉宇,表现在进良面前的,是一副困惑的样子。“最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感觉真气呆滞,有些力不从心。这耳目,也不似往日般灵敏了。”
  这也就是在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来了,我不是假装的。
  进良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目光极快地扫视了一圈殿内,拱拱手,道:“公爷这里,可是有人进来过?奴才这正带着人抓刺客呢,所以打扰到公爷,还请公爷海涵。”
  一个小小的太监,几时有了这般权利?这分明就是想着要激怒自己了。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刺客?”
  表面上的杨存,却还是衣服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道:“那抓住了没有?皇上他老人家,没事吧?”
  活该自己这种几乎是被软禁一样的生活,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一种悲哀啊!
  进良满面狐疑,目光之中尽是犹豫和怀疑。沉吟了一下,阴霾散去,笑逐颜开,道:“皇上没事,公爷放心就是。既然公爷这里没有刺客,那奴才这就带着人往别处寻去。”
  这表情变的……让杨存都无力吐槽了。你丫的以为自己是在川剧变脸呢?好歹也掩饰着一点儿,还真以为老子是脑瘫患者?
  也不待杨存再说什么,进良就往出走。杨存也不出声,只好整以暇地看着。
  果然,进良又很快回来。带着锐利,道:“这般宫人真是大胆,居然只为公爷燃了烛火?如此对公爷不敬,是在可恶。奴才这就让人为公爷换上夜明珠。”
  “……”
  这个理由找的,让杨存着实有些汗颜了。其实不是他这里不是夜明珠,而是入夜时分宫人们送来用以照明的夜明珠,他看着实在是喜爱的紧,然后一个不小心,就喜爱到自己口袋里去了。
  谁知道进良会突然过来?早知道,这种丢人的事情,不做也罢。
  “呃……好。”
  不就是想要乘机搜人?你们随便搜,要是找到半个人影,老子跟着你们姓。
  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宫人拿着夜明珠进来。进良更是亲力亲为,亲自转悠在宫殿内各处,致使着那些宫人们。
  嘴角噙着笑意,杨存手执酒盅冷眼看着那些明显心怀不轨的人,眼神一闪,见殿外还候着不少,桌下之间开始急速运动起来。
  一些若不仔细觉察便根本不会察觉的暗芒朝着那些大内侍卫疾驰而去,然后钻进了他们的身体。瞬间的轻微刺痛让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怎么也找不出缘由来。
  进良脸上一贯的笑面完全消散,在殿内行走的时间愈久,眼中的浓色也就更甚。加上夜明珠点缀的殿内,那明亮的程度简直都可以和现代的电灯媲美了。那些暗芒的光线就反射出一些来,刺进了他的眼中。
  “?”
  进良猛然回头,对上的就是杨存充满了讥讽的笑脸。
  “公公身为大内总管,一向都只照看着皇上的起居。今儿个还能亲自来过问杨某的生活,也是让杨某着实受宠若惊呢!”
  “呵呵,国公爷乃是圣上其中的人,老奴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了去。”
  进良尴尬应对,假笑两声,全然没有了初来时阴阳怪气的气势汹汹。假笑两声,终于死心,道:“老奴这就告退了,不打扰公爷休息。”
  “这就走了?”
  杨存眸中冰冷一片,偏脸上笑意不减。扬了扬手中的酒,道:“公公不打算和杨存一起喝上一杯?”
  “老奴不敢。”
  进良躬身,眸色微变。
  又倒上一杯,杨存起身行来。将酒盅搁在进良面前,笑道:“这怎么能成?公公为杨某这般尽心,这杯酒,就算是敬你的了。”
  “老奴不敢。”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在一起,复又松开。进良踌躇几番,还是伸出手,将酒接过,一饮而尽。
  “老奴……谢过公爷。”
  说完之后躬身退出。
  把玩着进良还回来的酒盅,杨存笑容中带上了嗜血的笑容。慢慢收紧手指,瓷盅在掌中,慢慢地化成了粉末。……
  快步走出大殿,不发一言地匆匆行走出许久之后,猛然出手自击胸部,合着适才酒液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进良的面色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面无表情地擦拭完唇角残余的血渍后转身,对着始终跟在身后的侍卫道:“你们亲眼见着人进去了?”
  语气的阴冷程度,丝毫不亚于数条毒蛇给人的感觉。
  “是,是属下等亲眼所见。”
  一名领头的侍卫上前拱手应道。话语刚落,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很不自然地缩缩脖子。
  只是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他自己。
  “公公,我等明明见着人就是进去了的,可是,怎么会没人呢?会不会是……”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换另外一拨人过去,好好地保护着敬国公。”
  进良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
  等一行人退下去之后,进良才眯起了阴寒的眼。低声自牙缝之中溢出一个名字来:“杨存……”
  监视杨存的人一直是适才的那波,本来没有换人的必要。可是他们所有人的体内皆在不知的情况下受到损伤,怕是……活不过明天早晨了……
  昏暗的光线,连那些冰冷纯金的器皿都丧失了本应该有的耀眼光泽。在明明灭灭烛光中,老皇帝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殿门被人悄然打开,下一刻,一道弓着腰身的身影进猫着步子小跑过来。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如何?”
  略显沙哑的嗓音,威严十足。只是底气有些欠缺,可以听得出来,说话的人身体已经着实不怎么好了。
  “皇上,”
  进来的人,正是进良。弓着腰,模样谦卑道:“奴才亲自去过了,但是好像,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持续了很长一段寂静。沉静了许久之后,沉稳的声音才道:“国师的阵法,绝不会有错。那就再等等吧!”
  “可是,圣上您的身体……”
  进良抬头,欲言又止。终是又将头勾下去,似乎带着无尽的无奈道:“是。”
  金色的纱帐无风自动,分开的缝隙之间,隐约看到一个倚在床榻的身影来。不甚清楚,唯一可以见得分明的,便是那身影被一层朦胧的褐黄色光芒笼罩着。
  杨存暂住的殿内,那些实在才安置上的夜明珠再一次没有了踪影。因为点着很多的烛火,芯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自然也是不断。
  就在这样看似平静的空间中,杨存翻转手掌,掌心出现一条精致,做工活灵活现的赤金小蛇来。
  轻抚着小蛇的脑袋,本是死物的小蛇居然就张开了嘴。一道光线闪过,胧月就那么突然出现了。身上的伤也没有刚才那般的狼狈,好的很多。
  直到自己顺利地跌落在地上,胧月还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杨存的手掌看。亲眼见着那小蛇融入杨存的皮肉之中,才惊诧地瞪着眼睛,嘴都合不拢了。
  “我刚才……去了哪里?”
  这个,才是最让她无法领会的。在进良推开门的那瞬间,她几乎都软掉的腿脚。他们都知道她逃出来的目的,若是被抓回去……想起那双阴鹫的,还被自己成为皇祖父的老人的眼,胧月就感觉有一道道的冷气直往脖子里面钻。
  为了不被抓回去,不拖累了杨存,当时的她甚至都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在她的衣袖之中,藏着一把尖刀。那是她的贴身丫鬟为了助她逃出,而偷偷送进来的。
  可是,也就是与进良推门的同步时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层血红色的的光芒所笼罩着。在几乎看到进良袍角的花纹时刻,胧月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等站稳之后定眼一看,她已经身处在了一个红色的世界了。那个地方,别说是去了,就算是听,她都不曾听说过。
  然而神奇的是,外面进良阴阳怪气的声音,也丝毫不落地进入到了她的耳朵之中。
  当时她就明了,自己应该还是在殿内。只是被某样非常厉害的东西给藏起来了。至于那件东西是什么……胧月想到的,只有与之有关联的杨存。
  一直都知道他是个神秘的人,却不料,还是大大地超出了自己的猜测呢!
  现在总算是见到了,感情在刚才进良找借口搜查着这里时候,自己就是在那只小蛇的腹中?而小蛇似乎又是融入杨存体内的,这样算下来的话,是不是自己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完全融进了国公爷的身体的?
  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一想到这种可能,胧月的整颗心就被甜蜜所笼罩着。跟吃了蜜糖一般。
  胧月的这些弯弯肠子,杨存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只是轻启薄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刚才形势危急,我送你去了炎龙的世界。刚才你看见的那个就是。”
  “炎龙的世界?”
  胧月重复着杨存的话,似乎还不能很好地理解这个概念。
  不过很快,她就惊呼着以手掩住了唇。
  “炎龙的世界?那个炎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火之灵?”
  “是。”
  杨存点头,显的很是淡定。不过随即眼神一闪,又问道:“你刚刚,那么着急地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让我离开这里?”
  杨存的话,还有刚刚提起的火之灵,皆让胧月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再看杨存时,目光中的复杂已经极难形容了。
  “敢问公爷一句,五行之灵金刚印,可是在你身上?”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杨存也没有任何打算隐瞒的必要。再说了,胧月未必就不知,如此发问,大概也是为了后面的话吧!杨存老老实实地点头道:“是。”
  “那火之灵呢?”
  胧月继续追问,大有锲而不舍之意。
  杨存眉宇微皱,道:“适才你不是都见到了?”
  虽然见到的并非是炎龙的真身,但是性质是一样的。
  胧月却还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又道:“那公爷可是知道混元的用途?”
  “混元?”
  杨存眼神微微眯起,声音陡然冷了几分,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胧月面露忧色,蹙起黛眉,对着杨存瞬间冷漠下来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不答反问道:“那公爷可是已经见过了白启?还跟着他去了一处荒凉之地?”
  “是有如何?”
  话说到这里,杨存已经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了。怎么自己做过什么,她都知道?既然胧月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这种似乎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让他很是操蛋。面色也就跟着带上了阴沉。
  胧月只当不见,苦笑着扯扯唇角,道:“那公爷体内的五行二灵,现在恐怕已经是被封印了。”
  “哐蹚”胧月此言一出,杨存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跌落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公爷现在明白了么”见杨存面色大变,胧月便知,他已然明白了很多。不过明白归明白,她还是压低了嗓音,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娓娓道来。
  “所有的这一切,其实就都是一个骗局而已。五行之灵,各有神奇之处。当初国师还有一话未曾公开过,就是得五灵者得一切。”
  “五行之灵,别说是全部,只要能够得到其中一灵并且参透,便可以获得其认主之能。若是全部得到,便能够飞身成仙,长生不死。”
  “可惜五行之灵虽然相生,且也相克。且本就拥有自己的意识,其性格高傲,彼此之间又岂会安生共享一具肉体?”
  “可是只要出动当年国师费尽心思找来的混元,这些,将都不是问题。”
  “当年国师费劲心力,不惜逆天改命获取着混元,更是偷窥了天机,为此不惜遭受天谴,提早西去。为的,也不过就是一人。”
  “如今圣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恰逢公爷带着混元进宫,这一切,难道还不明显么?公爷觉着,若是不在这个时候赶紧离开,留在这皇宫之中,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少?”
  从那日自白启所谓的国师喜去之所回来之后,杨存就逐渐察觉到了不大对劲。那日的阴寒并非只是自己的感觉,而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盘踞在体内挥之不去不说,连金刚印的气息都逐渐微弱起来。
  幸好炎龙不在,不然恐也是一样的下场。
  后来有所怀疑之下,他曾沉浸到意识之中细细思量,果然就发现了当日那个神秘阵法的功效。
  居然是镇压?擦,镇压什么?妖魔鬼怪?可是凭着那日白启的表现,杨存觉着,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被镇压的对象。
  后来一直不懂,现在听胧月如此一说,终于明了。
  “擦,感情是老子送上门来给他利用了?”
  杨存气的几乎要骂娘。又想起临上京之前萧九的那番话来,一种恐惧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游走一圈之后,才从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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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危机和转机

  金刚印还在自己体内,可是却在一直沉睡,怎么都唤不起来。若是光凭实力,自己哪里有与老皇帝对抗的实力?更别说那个四丹太监还有暗处不知多少的暗卫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果真就是老皇帝在搞鬼。定王,荣王,甚至是他,不过就是老皇帝手中的棋子而已。可是,老皇帝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有那个能够兼容金刚印与火灵的能力?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穿越而来的?
  想到穿越,就不能不想到当初看过揽月一舞之后自己诡异回归的事情来。
  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一个灵激,杨存知道他是谁了。
  国师张宝成!怪不得在初见他画像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情早就见过了啊?“混元”一事,自然是张宝成告诉老皇帝的,再回想起自己当初见到张宝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来……
  站在阳光明媚的庭院之中,杨存只觉阴风阵阵。有一种极致的寒冷,渗进了骨子里。
  难不成就连自己的穿越都是……这一切,并非是偶然?想到这一点,杨存明显地感觉到后背上似乎有一条冰凉的毒蛇蜿蜒而上,冷汗,瞬间冒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很快,整个脊背就被渗透。
  怪不得老皇帝会对自己似乎格外的器重,怪不得老皇帝会让自己去找“混元”还要亲自送到京城来。怪不得一连发生这么多事情,甚至是皇太孙过世,都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感情他就是等着用混元来吞并自己身上的金刚印和火灵,还有杨术的地灵以及其他二灵,来达到他长生不老的目的?
  可真是个禽兽啊!胃口这么大,就不怕撑死他?
  他奶奶的,那个老混蛋,居然一直把老子当做收集天地五灵的容器?容器……一切,都理顺了。兀地,杨存又打了一个寒颤。
  进良明目张胆地带着人来,却又不敢对自己动手,无非是吃不准金刚印的能力究竟被封印了没有。若是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那昨儿个晚上,定然是不会还对自己客气了的。
  倘若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被特意安排的,那么,不会连那个老道士也是……
  “臭小子,想什么呢?语气在这里胡思乱想屁事不顶,还不如赶紧想想折,怎么脱身。”
  意识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来。很熟悉。杨存一个哆嗦,犹如被人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灵台清明一片,那些纷乱的思绪瞬间远离。
  老道士……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那些事情,明白了就好。现在可不是纠结的时候,该是想想要如何脱身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可想?现在自己能用的这些能力,还不够进良太监一个人瞧的。想来是自己的修为一直太过依赖五行之力,从而导致了若是没有五灵相助,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老皇帝并没有派人时时监视自己,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知道自己纵使努力也逃不了。
  想要活命,真是亚历山大啊!
  “唉……”
  杨存深深一声叹息,头顶有几片落叶飘飞。抬眸望去,已经是深秋季节了……
  其实,我是真的想要做个好人。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逼着我变坏?这种忧伤,可是有人能懂?庭院之中,梧桐树下。杨存对天长叹。然后垂首,向着殿内行去。
  昨晚胧月并没有留下,而是冒险离开。她并非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胞弟。有守护的东西,便不得不坚强着。
  左右无事,只能打坐了。若是乘机能将修为提升,也是不错的事情。脱鞋上床,盘膝而坐。在自己前方横上了万丈深渊,后又有豺狼虎豹虎视眈眈的时候,杨存想到的地一个人,是老道士。
  其实也不是全然无措,只是需要一个偰机。若是得了,那这次看似灭顶的灾难,可肯定会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成为过去式。但若是败了……能不能落下个全尸,都不敢想。
  感觉这种时候,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帮着自己的了。以前也没觉着怎么样,但是在经历了一件又一件的变故后,杨存简直就觉着这老道士压根就是一个活神仙。不仅很厉害,而且貌似都没有多少事情能够瞒得过他的?
  熟悉的残破茅草小屋,冷清的样子似乎是很久没人住过了。魂体状态的杨存悄然而入,就看到穿着破烂的老道士在屋中央席地打坐。若是撇开那邋遢的样子不谈,到也是一派仙风道骨。
  “我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猛然间又见到旧景,那些在这里蹉跎掉的岁月,又回到的脑海中。杨存有些难受,鼻子发酸。只得以嚣张的大叫来掩饰着失态。
  他的声音大,却是有人更大。
  “你吼什么吼?我还没有聋,听得到。”
  看似沉静在无人意识深处的老道士出声咆哮,“咻”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嘿嘿,既然早知我回来,也不迎接一下?”
  杨存嬉皮笑脸的样子,时光流转。似乎是又回到了那个少年的时候。
  “少废话,脚在你身上,你还不是想来就来?若是没迎接你,我早就走了。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别耽误我喝酒。”
  “你……”
  杨存气结。这死老头,就不能看在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着的份上,对自己和颜悦色一点儿?
  “别抱怨,若是没有遇到难事,你会想着回来?”
  老道士起身,也不将身上的尘土拍去。只斜睨着杨存,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神情。
  “呃……这个……”
  被看穿了,杨存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让人多不好意思……”
  “……”
  老道士脸色铁青一片,斜睨着杨存的眼神中,完全带上了鄙视。不屑道:“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有那玩意儿么?”……
  毕竟金刚印被封印,修为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次的离魂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杨存就回来了。连请教老道士的问题,也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算只是这样,人还是冷汗淋漓,内衣全都湿透。
  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杨存从来都不曾想过,这金刚印在自己体内之时,都能被人有封印的一天。
  不过……擦,自己现在这是特殊时期,不能随心所欲地去找他,但是老道士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为什么就不能主动的来找找自己?救自己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是压根没有那根神经好歹也来替自己解解疑惑吧?
  这么半清不楚地等着老皇帝来算计,想想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顺其自然,天无绝人之路。但凡用心,一切都是转机。淡定,等候。”
  重复着老道士那神神叨叨的话,越到后面,杨存就越是难以心静。
  这种时候,还怎么淡定?再等,都活该被老皇帝给搁在锅里煮了。
  既然实在静不下心来,那还不如出去转悠转悠。说不定可以碰到老道士口中的那个转机也说不一定。打定主意,连湿掉的亵衣都没有了换过的兴致,杨存便出门而去。
  幸好老皇帝还不曾派人限制了他的自由,不然杨存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而丧失在杭州城时应付赵沁云时的耐力,在这皇宫之中做出一些貌似放火的恶事。
  至于杀人……早在昨晚,就已经做过了。今天早上,这皇宫大内之中,怕是又多少了几具一睡不起的尸体吧?
  别人不会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就算进良知道是他,也只能干望着。昨晚打入那些侍卫体内的,是以自魔门靳冰那里得到的滴水成冰的本事,幻化出来的冰针。身体外部看不出什么伤痕来,器官内脏却是会受到极大的损伤。更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就剥夺了人命。
  这倒是一个杀人的好法子。嗯,记着。以后多用用。杀人不见血,真是居家,旅行,出门游玩的必备技能。
  刚踏出自己所居住的梧桐宫,杨存便敏感地察觉到了来自四周暗处那些不善的,小心翼翼的目光。不屑一笑,也并未多加表示,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就行去。
  暗处的人,只能跟着。没有人胆敢站出来说上一句什么。
  因为心中有事,转悠起来也就没有了兴致。也不知真就是有缘还是怎的,杨存随意选的,居然还是前往御花园的那条路程。并且还在踏入御花园时,远远就看到双眼放光的玉颜公主带着十二分热情飞扑过来。
  杨存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飞速地逃离了那里,急急回来。
  明明就是一副荡妇的样子,却偏要转成纯情少女。可以将就着来一次偶遇,但是刻意的,还是算了。比较起来,别说是真真的小清新安巧了,纵使蹩有用心地接近自己的李彩玉,都比玉颜要强上许多。
  有一句话叫做,每一个男人都曾做过被淫娃荡妇扑倒的梦想,但是这样的梦想,也仅限于艳遇。想要长长久久的,对不起,爷没兴趣。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别说是所谓的转机了,连个鸡毛都没看见。难不成老道士说的转机,正是玉颜?
  “嘶……”
  光是想想有那种可能,以及玉颜公主热情如火的浪荡样子,杨存就觉着,这大太阳底下,怎么就格外的冷?
  算了,想当年毛爷爷教会我们,靠天靠地靠父母,还不如靠自己。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就不行老天爷真就绝了我杨存这条路。
  重新回去,还未回到梧桐宫,远远就听到一阵躁乱。隐约夹杂着低低的祈求。
  杨存行过去时,就见到两名宫女冲着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不停地说着好话,每人手中提着一只食盒。微微扬眉,行了过去。却再没看那两个宫女一眼,只向着侍卫道:“怎么回事?”
  “回公爷,”
  听到声音,侍卫转过身。似乎是没想到杨存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这两个,是临熙宫的宫女。说是奉了她们主子令,来为公爷送吃的。”
  “临熙宫?”
  杨存微愣。那是谁的地盘?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宫里还招惹上了什么人物。掀掀眼皮道:“谁住在那里?”
  “……”
  侍卫愣住,疑惑地看了杨存一眼。见着他是认真的,而非故意捉弄,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公爷,住在那里的,是玉颜公主殿下。”
  果真还是阴魂不散了?在御花园没有追到,居然还堵到门口来了?不就是个公主?这般的死缠烂打,可是觉着她自己那点儿龌龊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么?无声嗤笑着,杨存冷冷地瞟了一眼低着头的宫女道:“本公不饿,你们回去替本公谢了公主的好意。”
  谁知那宫女竟直直跪下,口中只道:“求公爷不要赶走奴婢们。若是这些东西您不收,公主回去会打死奴婢们的。”
  又是这招。杨存烦的不行,不过只是小小的宫女,与她们为难,也没有什么意思。扔下一句:“那就进来吧。”
  人却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得到了特赦,两宫女立刻跟上。从始到终都低着头,没怎么有人看到她们的脸。
  等到宫门关上,才有侍卫道:“你们发现没有?刚才走在后面的那个宫女长的可是不错呢!”
  “纵然不错,也轮不到你。人家可是一心想着要爬上敬国公的床的。你啊,好好守卫也就是了……”
  听着身后一直都有脚步声跟着自己,杨存便知那两个宫女还真的跟了来。无谓地扯扯嘴角,踏进殿门,也没回头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
  “成了,东西放那里就好,你们退下吧。”
  指指桌子,杨存随意道。一转身坐下,兀自拿起手边的书本来。
  东西落桌的声音传来,又过了许久之后,还不听不到宫女离去的声音。杨存忍不住抬头望去,见两名宫女一前一后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忍不住出声道:“又是怎么了?”
  恰逢那名站在前头的宫女有了动作。
  “李彩玉?”
  当宫女抬起来的之时,杨存讶异出声。
  “是,公爷。”
  李彩玉抬眸,眼中泪光闪烁。强忍了又忍,方才自身后拉出一人来,道:“公爷看看,这是谁来了?”
  同样都是一身宫女的装扮,梳着宫女的发髻。只是那张容颜,却是绝对的不俗,望上一眼,就不会将她和宫女联想在一起。
  世间能够美到如天仙下凡一般不说,还拥有着绝佳气质的娇人儿,就只有一个。被李彩玉推出来的人,不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高怜心,又是哪个?
  “怜心?”
  杨存失声叫道。全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李彩玉本就是老皇帝的人,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杨存觉着自己满心满心的,都被滚烫的思念淹没,只想将这个思念许久的佳人搂近怀中好好地疼惜一番。
  事实上,这么想的,也便是这么做的。
  “怜心宝贝,可想死爷了。快来让爷亲亲……”
  不似那种只想着将人给扑到了去,更多的却是思念的温馨。此时此刻,即使什么都不做,能够安安静静地彼此拥在一起,也是极好的事情了。
  不料高怜心柳腰一转,避开了杨存的触碰。口气有些生冷,道:“爷会想我?不过就是哄人的话罢了。不然,又怎会一日一日地不来看我?我知道您忙着,知道您身不由己。可是难道在爷的心中,怜心便是这般没用的人,只能为您增加负担么?既然如此,还说什么想念的话?”
  说着,竟然就掉下了泪来。仿佛心中有着无限委屈,如今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怎么都抑制不住。
  “怜心,你怎么……我不是……”
  美人垂泪,自有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惹人怜爱之姿。杨存看着,讪讪地顿住了伸出去的手,心中却像是被谁拧了一把,又疼又酸的。有心这就过去将那些碍眼的泪珠儿给擦拭了去,又怕更惹的高怜心伤心。
  只得站住,放柔了声音道:“定王之事,想来你也是应该知道了的吧?那你可知,在我去津门之时,安巧她们都差点儿就没了的事情?怜心,不是爷不想你不去依约接你混乱之时,我也是怕伤了你啊!”
  “若是那样,我一定会心疼死的。你可是不知道,在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还有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我梦到最多的人,可就是你了。一心只后悔着,为什么在来之前就没有去见上你一面?万一我……”
  话为说完,唇上就多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来。高怜心的面上闪过换乱,哽咽道:“你好好说话就是,说什么混话?”
  看她这个举动,杨存就知道,高怜心并不是真的气恼,而是委屈。心下一松,扯下了她的小手放在掌中细细搓揉着,舍不得放开。面上笑嘻嘻地道:“我只是要说,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你,我岂不是会后悔死?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深知杨存那个不正经的个性,高怜心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又羞又恼地想要抽手,发现没什么效果,也只得任由着杨存握了。
  “爷整日左拥右抱的,又岂会想着我一个?这句话,我才是不会信的。”
  别过头去,掩饰着自己失态的尴尬。红唇撅起,高怜心似是带着不满。
  这是自认识了高怜心以来,她第一次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使着小性儿。看在杨存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格外诱人。手下一个使劲,就要将人往自己怀中带。
  “冤枉啊,怎的就不信了?莫不是,非得要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不成?”
  “我才不看呢!”
  高怜心依然别扭着,以掌撑着身体,就是不如了杨存的愿。
  郎情妾意的戏码旁若无人地上演着,李彩玉的神色暗了几暗,最终深呼吸,将这刺眼的一幕刻意忽略过去,适时开口道:“高小姐,你也别这样了。爷可是一直想着你的,这一点奴婢可以作证。但是现在,也着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能不能,先说正事?”
  经这一提醒,高怜心才惊醒。也不再顾得上那些小儿女的心态,急急道:“彩玉说的对,正事要紧。”
  彩玉?这叫的倒挺亲热的。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杨存疑惑,却没有说出来,只道:“正事?你们来。还有什么正事不成?”
  “爷果然就是看不起人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有正事?既然没有,那我又是为何而来?”
  娇嗔着脸,高怜心假意生气道。
  “爷还以为,你是想爷想的紧了,才想着法儿来见上一面呢!”
  杨存刚打着混话,高怜心登时不满的一眼就瞪了过来。
  “不许嘴花花。”
  “嗯好,不嘴花花……”
  杨存投降,脸上猥琐气质尽显。浪笑着道:“那现在可以让爷亲亲,抱抱了吧?”……怎么绕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不是说了,正事要紧么?
  最后还是杨存不依不饶地同高怜心亲上一回,才作罢。大手还是不闲着,一直在她身上游曳着,口中却问道:“如今宫中凶险,你怎么就来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的,可要怎么办?”
  “爷,”
  被杨存逗弄的面上染上胭脂色的高怜心一边喘息着躲避着杨存不规不矩的大手,一边道:“我这是给您送东西来了。”
  “东西?是什么东西?”
  杨存倒是奇了。毕竟年长不说,经历的也多一些,高怜心做事,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如今却说是来送东西?难道还真是什么要紧物什不成?
  “自然是重要的东西了。”
  高怜心神秘一笑,将目光投向一边因着他俩的暧昧而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李彩玉。
  李彩玉也不扭捏了,只看着杨存,道:“公爷可是知道,在这皇宫之中,最可怕的人是谁?”
  “最可怕的人?”
  杨存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心思心思不停地游走着。看来李彩玉是来告密来的。这样也好,知己知彼,只会在不日的对决中更加加深自己的胜算,不然,说不定真就莫名其妙地被算计了。
  面上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你说的是,进良太监?”
  “进良?”
  李彩玉嗤之以鼻。
  “公爷错了,在这个皇宫里,最可怕的人,还远远轮不到进良那个老太监,甚至连那些暗卫们,都根本不足以惧。”
  李彩玉眼神坚定,看着杨存,面上却满是担忧。
  “嗯?不是他们?那还能有谁?难道这里还养着一个爷所不知道的傲世高手?”
  其实杨存知道,老皇帝身边的人定然是不简单的,不然他怎么还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坐稳了他的皇帝宝座?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从未见过的高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危机又不是不曾遇到过,只能拼上一拼了。杨存这话,也不过就是随意一问而已。
  李彩玉摇头,神色莫名。
  “的确是傲世的高手,可是爷也并不是没有见过的。”
  “嗯?”
  自己见过?还没有察觉出来?难道对方真就如此变态?杨存这下倒真是好奇了:“那人,是谁?”
  “难道爷就从未感觉到,当今圣上,也是七丹高手么?”
  李彩玉的话,如同一块陨石砸进了大海里,所引起的惊涛骇浪,让杨存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是真的很玄幻。
  公爷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也是七丹的高手么?李彩玉说。当今圣上……当今……再一次响起那张老态龙钟却不失威严的老脸,杨存顿时明白了,这个世界,他妹的永远都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他只猜出了老皇帝也许也是修道之人,却没有猜的出来,老皇帝的修为居然会如此的变态?
  这种逆天的实力还惦记着自己的金刚印还有炎龙?杨存嗤之以鼻,突然就想起来胧月说过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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