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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陆文茵的绝望

看到这一幕的赵轩总算松了口气，原来这妮子哭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里面担惊受怕，看到自己之后突然放松才爆发出来。
搂着赵心杨安慰了一会，见对方的哭声渐渐停止，便开始询问正事。
“你有没有跟他说换律师的事情？还有让他认真交代，换取减刑？”赵轩一边问一边把趴在身上的娇躯扶起来。
赵心杨抽出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水，平复一下情绪之后回答道：“他最开始不同意，但是后来我说了我现在住在主人家里的事情之后，他态度就逐渐松动了，算是答应了先换个律师。”
“那就好，现在那个我实在不放心，但是这件事最终还是要他自己想通才行，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宁愿顶罪也不愿意做污点证人？”
赵轩继续问道，他相信父女二人谈了两个多小时，不可能只是在聊家常。
“他说只要他咬定不松口，我就会每年收到一笔钱。”赵心杨解释道。
“果然……”赵轩心中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正当他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赵明东打来的电话。
“喂，爸，我跟表姐马上就回去了。”赵轩以为是赵明东叫他们回去吃饭，因此接起来就直接说道。
“不是，我现在在医院，老金突然不行了。”赵明东说的却是让赵轩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他不是脱离危险了么？”赵轩拿着手机愣住，就在昨天他们去看望的时候，对方情况还非常稳定，完全不像是要不行的样子。
“说是突发某些并发症，导致多器官衰竭，现在正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赵明东的话让赵轩心情一沉——如果对方以这个原因去世，那么他的猜测将永远无法得到验证，更重要的是陆文茵恐怕要再遭一劫。
“你今天去医院是专门去看他么？”赵轩整理了一下思路，现在他掌握的信息还十分有限，或许赵明东会多知道些什么。
“对，有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等我回家再聊。”赵明东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怎……怎么了？”看着赵轩阴沉的脸色，赵心杨在旁边试探着问道。
“我爸的一个朋友，病危了，情况有点复杂。”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颇费口舌，况且跟赵心杨也没什么直接关系，因此赵轩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赵心杨也知道他并不想多聊，便乖巧地坐在旁边不再出声。
赵轩回到家的时候，赵明东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你先回房间吧，记得洗干净等我上去。”赵轩在赵明东视野死角拍了一下赵心杨的屁股命令道。
赵心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赵明东，没敢出声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小跑上了楼梯，赵轩换了衣服之后坐在了赵明东旁边。
“我怀疑老金未必知道赔偿金的事情。”赵明东第一句话就把赵轩惊呆当场。
“嗯？”赵轩一时间竟然没跟上自己老爹的思路。
“我昨天问你班主任赔了多少钱，就是想今天和他核实一下，但是我到医院的时候，他人已经在抢救了。”
赵明东十指交叉握在胸前，下巴顶在手上说道。
“你是说，他儿女可能瞒着他要了更多的钱？”赵轩的思路豁然开朗。
“对，这件事知道的人可能不多，我是有一次跟他钓鱼的时候无意听到的，他的几个儿女都不太成器，拿他当钱罐子，尤其是他大儿媳妇，总是撺掇着从老金那里捞钱。”
赵明东所说的这件事情跟赵轩之前的猜想合在一起，让他似乎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貌。
“其实我也有一个想法。”赵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说出来：“我觉得金伯伯可能是……自杀的。”
“自杀？”这次轮到赵明东跟不上思路了，但想了一小会之后很快明白了赵轩的思路：“你是说他的加油站生意很差，再加上儿女的问题……”
赵轩刚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手机忽然接到了一条微信，是陆文茵发来的。
“赵轩，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谢”
赵轩一开始没懂这是什么意思，还这样回复了一条，但是发出去之后马上意识到好像不太对。
“爸，你快给在医院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在你那栋楼的7层找一个母亲自杀未遂，父亲受不了刺激晕过去的病人家属。”
赵轩拿起车钥匙飞速奔出家门，赵明东还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但是说完这句话的赵轩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只好先按照赵轩要求的拿起手机联系在医院的同事。
当赵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达医院的时候，那天把他送上救护车的那位李志松医生正站在门口等他。
一看到赵轩，这位李医生就紧紧握住了赵轩的手，不停地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叔叔，你们找到我爸说的那个人了么？”赵轩也顾不上等对方组织好语言直接开口问道。
“对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当赵轩再次看到他的脸时，对方的眼角竟然已经流出了几滴眼泪。”
“多亏了你，不让我今天估计要脱了这身白大褂了。”过了几十秒中，从哽咽中恢复过来的李志松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赵轩听到这句话也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也有了心思去问整件事情的经过。
“接到你爸电话的时候我是那层楼的巡查医生，找到她的时候蹲在女厕所隔间里已经割腕好几分钟了，切得非常深，如果再晚个几分钟，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李志松没有完全说明白，但是赵轩听懂了里面的意思——如果在他负责的时间段有人在医院自杀，那他必然难辞其咎，但他一个男医生又不可能去女厕巡查，也属实防不胜防。
“那现在人在哪？”虽然已经确定陆文茵的安全，但他还是想要见一面才能安心。
“已经抢救过来了，我带你过去。”
陆文茵正躺在一个单间病房里，只不过手脚都被带子绑了起来——这是平时用来固定病人的，应该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做出自杀的举动。
“我能进去么？”赵轩试探着问道，他不知道陆文茵现在的状态能不能会客。
“能，但是要避免刺激到她，病人情绪很不稳定。”
旁边的另一个医生说道。
这种情况正常来说是不让非亲属探视的，但刚刚他已经从李志松那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对赵轩的印象很好，另一方面现在赵轩可能是跟陆文茵关系最近的人，也只好签字允许了。
“陆老师？”
赵轩推开房门走到病床旁边，本来他以为陆文茵正在休息，但走近了才发现对方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以前永远闪烁着智慧的眼睛中找不到一丝光彩。
陆文茵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赵轩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试探着握住了陆文茵的手，后者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其它动作。
赵轩本想把她的手举起来，但因为手腕被固定着只好作罢。
“陆老师，我会帮你的。”赵轩再次站起身，俯下上半身直视着陆文茵的双眼缓缓说道。
最开始，陆文茵仍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当赵轩维持这个动作近十分钟之后，她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
“不……”陆文茵正要开口，赵轩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听我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有办法，相信我。”
赵轩尽量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陆文茵的眼睛，虽然在老金病危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求证自己的猜想，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给陆文茵足够的信心，防止她再次想不开。
听到这句话的陆文茵莫名地涌起一阵安心感，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她近十岁的学生，她却突然有了一种“面前的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实际上陆文茵的自杀本来也就是一时想不开，老金的几个儿女因为他的病危再次对陆文茵发难，认为之前的情况认定有问题，要她再额外补加150万元赔偿金才肯重新签订谅解协议。
祸不单行的陆文茵此时哪还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急火攻心之下差点晕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之后，便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掏出小刀割腕自杀。
恢复理智的陆文茵本来求死之心就已经很弱，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令人绝望的现实，但听到赵轩如此自信的说法，心底又泛起了一股缥缈的希望。
走出病房的赵轩又一次打通了郑敦白的电话。
“喂，赵轩？有什么事么？”
“我答应让我父母完全遵照你们的办案要求，并且还可以让我表姐劝赵善余当污点证人。”
赵轩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郑敦白直接提高了音量，可以听出十分意外且兴奋：“那太好了，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赵轩打断：“但我要你帮忙查个案。”

第151章 车祸调查

“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富江省的警察，在这没有管辖权的？”郑敦白的声音平静下来，为难地回答道。
“我相信你们肯定有不同地方警察的沟通机制，总之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不保证能让赵善余也配合你们工作。”
赵轩开始跟对面讨价还价起来。
郑敦白一个一级警司，能被单独派过来查这样的大案子，必不可能是一般角色，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有什么说法，但是他能掌握的资源绝对不止明面上这一点。
“行吧，你先说一下什么案子。”郑敦白叹了口气，还是退了一步。
“大概半个月之前，在城北发生过一起醉驾撞伤一个私营加油站老板的事情，这个案子还上了本地的法制新闻，我希望能重新查一下。”
赵轩说道，他知道对方只要松了口，基本上就是答应了。
“理由？疑点？我不可能空口无凭地让人重新查案。”
郑敦白的话似乎从侧面说明他手里的资源确实不简单，因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是能让市局介入重新调查一起案子的，这对于一个正常的一级警司来说根本不可思议。
“被撞的人有严重的自杀倾向，而且医生认为他在被撞的时候并没有闪躲痕迹。”
赵轩早就已经想好了理由，反正老金至少短时间内开不了口，所以赵轩直接夸大了一些情况，反正也算不得说谎。
“这个被撞的人现在什么情况？”郑敦白挠了挠头，感觉稍微有些棘手，他希望能有更加直接的疑点，这样他面临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病危，不过本来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不知道原因。”
赵轩也知道这事对于对方来说比较为难，但是根据电话那边的语气，他觉得对方最终还是会同意。
“你上次问我酒驾撞了自杀的人，是不是就这个事？”
郑敦白突然想起那天在饭店里，赵轩跟他单独聊的时候问起的一个问题，当时他只觉得是对方闲极无聊问一些生僻法律问题，没想到竟然还是有的放矢。
“对，就是这件事，我本来想直接问金伯伯本人的，但是今天才知道他又病危了。”赵轩回答道。
“好吧，不过不会有太多资源，除非我们确实查到了什么疑点，我现在去医院看一下，在哪里？。”
果然，在考虑了几分钟之后，郑敦白叹了口气，还是应下了赵轩的请求，不过随后也补充道：“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都得兑现承诺协助我们，尤其是说服赵善余。”
“好，一定，现在他和我都在连医一院，我等你。”赵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在医院大厅中坐下等着郑敦白的到来。
郑敦白来的速度很快，在他看到赵轩并且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后者正在跟赵明东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直到被拍了一下肩膀才发现对方已经等了一会。
“这么快？”
赵轩看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的郑敦白，这货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太像是个警察，要不是看过他跟其它警察一起办案，赵轩估计会以为这是个西贝货。
“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郑敦白摘掉帽子坐了下来。
“你吃饭了么？”
赵轩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他跟赵心杨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又到医院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从早餐到现在他还粒米未进。
“当然吃过了，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郑敦白看了看手上的表——那是一块黑色的帝陀，大概3万块左右，算是比较低调的牌子。
“但是如果你请客的话，还可以再吃一些。” 郑敦白用帽檐蹭了蹭头发看向赵轩。
“走吧，旁边小吃街，太贵了我怕你出事。”赵轩站起身，带着郑敦白走向那家赵明东推荐的小店。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我查这种事情。”几盘小菜上桌，郑敦白开了一瓶王老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举着筷子问道。
“其实这件事跟你要查的案子也不是完全无关。”
赵轩准备尽量把两件事情扯上关系，这样对方查起来也会更加卖力，“撞人的人是那天我带去报警的我班主任的父亲，现在因为这件事我班主任自杀了。”
“什么？”郑敦白听到这里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文茵是很重要的证人，如果她开不了口，很多事情将变得非常麻烦。
“未遂，未遂。”赵轩也被对方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不要激动。
“本来么，酒驾撞人，赔钱也是天经地义，这倒没什么，但是碰巧被撞的人跟我爸还挺熟，我们去探视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然后第二天就不知道为什么又病危了。”
听赵轩把这些说完，郑敦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咬着王老吉易拉罐的边沿闷声思考起来。
“你既然这么说，我猜那个路口应该没有交通监控，所以可能要费些周折，最好能拿到医院开具的具体证明，这样才好调更多资源。”
郑敦白喝掉最后一点饮料，把易拉罐捏扁抛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看的赵轩眼角一抽，王老吉凉茶的易拉罐不是可乐的那种薄铝罐，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捏扁的。
赵轩随手看了一眼郑敦白的属性面板。
【郑敦白，男
青年
健康
力量：11-17
敏捷：12-20
体力：13-18
精力：10-16
专注力：14-20
友善度：40】
【？？？】：不明
看到这样的面板，赵轩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系统无法给出准确属性的人，除了友善度以外的所有属性都不确定，足以证明此人并不简单。
不过这个范围也已经相当恐怖，假如所有属性取中间值的话，那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实际上战斗力爆表而且精力充沛，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几乎没人能够看破这层伪装。
“走，我们去看看。”郑敦白站起身离开饭馆，二人取了车便直扑事发地——一个稍显荒凉的城郊十字路口。
“话说你不用去查案的么？这么闲亲自来陪我找证据？”二人把车停在路边，环顾四周想要找一找有什么可能留下的证据。
“查案也要休息的，而且现在我的最主要任务就是把你哄高兴了，然后帮我们做通赵善余的工作。”
郑敦白拍了拍赵轩的肩膀，摘掉墨镜挂载胸前，然后朝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小卖部走去。
其实这个案子如果一开始就认为有疑点的话，本来是不难查的，虽然肇事车辆本身没有行车记录仪，但是并非没有过往车辆和目击者，但由于当时是作为事实认定清楚的肇事案处理，肇事者也供认不讳，所以直接由交警处理了。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当初的目击者早已无法调查，即使找到个别人，他们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不清难以提供有价值的证据，赵轩或许不懂这些，但作为警察的郑敦白一开始就把重点放在了长期在这附近工作的人身上。
可惜这件事实在过去了太长时间，郑敦白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没什么收获，最多还能记得那天发生车祸的大概情况。
“这个人有一份已经投保了7年的人身意外伤害保险，而且最近他的加油站经营非常困难，确实存在你说的自杀动机，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郑敦白拿着手机走到赵轩旁边，上面显示着一份个人资料，看来郑敦白确实有托人在查，而不是仅仅应付了事。
正当二人找不到方向时，郑敦白突然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铁门眼前一亮：“那边有个收废品的，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地方为了避免被盗，都会在暗中装摄像头。”
“那，去问他要一下？”赵轩听到事情可能有转机相当兴奋，迈步就准备朝那边过去。
“等一下，你这样问肯定不行，这种废品回收站都是在本县镇范围内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配合我们工作。”
郑敦白一把拉住赵轩。
“那就换一种办法？”赵轩不是警察，他对于手段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达到目的，花点钱也完全可以。
“这……不太好吧。”没想到郑敦白听到之后脸色一变，连连摆手拒绝。
“这有什么的？他估计都不会知道整件事情，根本不可能说出去啊，这件事可以我来办，你在旁边帮忙就行。”
赵轩不觉得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废品收购站而言有什么重要的，况且他也只是要一份拷贝而已。
“我确实可以进去把东西偷出来，但是这样得到的证据也不合法，不能用的啊。”
郑敦白仍然摇头拒绝，这下倒是把赵轩搞蒙了——说了半天对方竟然以为他是要去偷出来。
“算了，跟我过来，放心，不是去偷。”赵轩也懒得多解释，直接拽着郑敦白就走到了收购站里面。
虽然说是废品收购站，但是里面很多都是还能用的东西，而且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可以说是杂而不乱。
“您二位来是卖废品还是买东西？”一个中年胖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第152章 绝地反击

“买东西？”您这还卖东西么？赵轩听后有些意外，他以为废品收购站是只管收购的，这些垃圾应该有统一处理才是。
“当然了，喏，您脚旁边这些，老旧电子产品，20一件不论好坏；那边那一堆，旧书，两块钱一斤；那边全是废旧生活用品，1块钱一件随便拿，您要是想要大件的话咱去后院也成。”
中年人如同说评书一般把院子里的几片区域介绍了一番。
“我们今天来这，不是买东西的，是跟您买消息的。”赵轩摆了摆手，把中年男人拉到身边小声说道。
“消息？什么消息？”对方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我这可是合法的生意，证照齐全，违法乱纪的事情可别来找我。”
赵轩撇撇嘴，越说什么就越缺什么，她这还没说啥对方就强调自己合法，估计暗中也干着不少灰色产业，比如销赃之类的。
当然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我是本地晚报的记者，看您这门口有一摄像头，想跟您买半个月前大概三四天时间的录像，写一篇内幕新闻出来。”
赵轩摆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郑敦白最终也没有跟他一起过来，而是等在很远的地方。
“这个东西是我看院子用的，外面的东西也未必看得见……”胖男人摇摇头，似乎并没有交易的意思。
“我出五千块。”赵轩直接伸出两根手指。
“如果里面没有你想要的内容可不能退钱。”对方听到赵轩的开价之后表情一秒转换。
“但是我要你的原始数据，硬盘我要拿走。”赵轩补充道——因为复制的数据一般来说是不能直接用作证据的。
“可是这些我也可能要用到，您拿走了不太方便……”
“八千！”
“成交！”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赵轩就拿着装有两块硬盘的盒子回到车里。
“记住啊，今天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你自己取得，然后提供给我们警方的，不是我和你一起去买的，明白了吗？”
郑敦白拿走了那两块硬盘，同时再三叮嘱道。
“明白明白。”
赵轩点了点头，如果是他买到数据提供给警方，那么这个东西就可以作为证据，但如果是警察通过这种手段购买证据，那么就存在贿赂证人的嫌疑，有可能在法庭上被辩方质疑，因此非常重要，刚刚郑敦白坚持不露面也有这个原因。
心里放心不下的赵轩干脆一路跟着郑敦白到了警局，只不过这次走进的是经侦支队而不是刑警支队，他准备在这里直接等结果。
至于经侦为什么也能管这起案子，自然是因为其中有保险欺诈的可能，而且刑侦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太多精力用在这种甚至没有立案的事情上面。
视频的质量不高，只有480P，好在30帧的频率不差，看到的画面虽然有点模糊，但好歹还算是连贯，不需要靠眨眼来补帧。
从录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出，那天早上，是有一个男人，看着那辆厢式货车开来的时候，故意走过路口，一跃而起躺到了那辆车的前面。
虽然完全无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具体样貌，但是根据时间，也只可能是老金。
“果然……”
这段视频完全印证了赵轩的想法：老金是自杀的。
虽然已经足以改变责任认定，但是赵轩还是觉得这后面还有其他的事情他还没有发现。
“有了这个东西，我可以托人重新启动调查，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责任可以变成一半一半，现在该轮到你帮我们了。”
二人走出证物室，郑敦白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王老吉，把其中一罐递给赵轩。
“当然，我会跟我表姐一起去做他的工作，说到做到。”
赵轩看了看手中红色的易拉罐，他还是更喜欢喝肥宅快乐水，不过这一大圈跑下来他也正好感觉有点渴，便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喜欢这种东西的人真的奇怪……”赵轩感受了一下口中淡淡的中药味，看着旁边一脸陶醉的郑敦白撇了撇嘴。
“同时我们也会查一下被撞的那个人突然病危的事情。”
郑敦白喝掉罐中的饮料，又说回了老金被撞的案子：“那个人的保险必须要身亡才能领，这些年累积下来保额高达700多万，受益人又是他的子女，疑点非常明显。”
“那这个案子应该是没问题了吧。”赵轩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对方已经是自身难保，应该没什么能翻盘的机会了。
“醉驾这种事，责任是跑不了的，就算对方是自杀，至少也是一半责任，所以赔偿的准备还是要做好，至于他子女谋害老父亲的嫌疑，一方面那还只是嫌疑，另一方面跟这件事也要分开看。”
郑敦白并不知道陆文茵为了快速达成谅解协议已经飞速付掉了赔偿款，因此提醒道。
“这我知道，而且她应该已经把赔偿款付掉了，现在改责任认定的话，对方可能还要退还一部分钱。”
赵轩这么做只是为了陆文茵，只要能给她一些重获新生的希望就可以，并没有想过要把责任全都推出去。
二人简单道别后，赵轩转身准备离开公安局，郑敦白则返回办公室，在思考了几分钟之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彭局，我有一个想法……”
另一边，赵轩原本打算直接去医院高速陆文茵这个好消息，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让她再煎熬一段时间，自己再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在对方的世界里，这样才能更好地俘获她的芳心。
当然这个程度还是要好好把握，不然再搞出今天这样在极度绝望下自杀的事情来就得不偿失了，赵轩能救回来一次不代表能救回来每一次，万一把握不住就追悔莫及了。
赵轩一边下楼一边从心里做着盘算，一个不注意就在一个楼梯拐角处跟人撞了个满怀，好在两人速度都不算快，因此没有十分狼狈。
“赵轩先生？”
对方竟然叫出了赵轩名字，赵轩下意识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当时跟杨文煜一起来自己家的那个刑警，好像叫廖碎飞，一个十分武侠的名字。
“廖警官？”赵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跟对方握了个手，不过在杨文煜离开警局之后，赵轩也不太愿意跟刑警队的人再扯上太多关系。
“我刚才听说你来了局里，正好想找你，跟我来一下？”廖碎飞并没有松开握着的手，而是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间。
“听说？”赵轩捕捉到了对方话中的一个漏洞，“听谁说的？”
赵轩这次来是一个临时做出的决定，基本上只有郑敦白和刚才经侦支队的几个警察见过他，这里面最可疑的只有郑敦白了，但问题是他好像跟刑侦并不搭边。
对方指着的是一间没有门牌的屋子，跟其它房间的门也有所不同，看上去是一间很特殊的房间。
“一定要我去么？”赵轩的内心其实有点紧张，他有点摸不准对方的目的，只好差看了一眼对方的属性。
【廖碎飞，男
青年
健康
力量：12
敏捷：11
体力：15
精力：13
专注力：11
友善度：70】
这让赵轩多少松了口气，至少说明面前的廖碎飞对自己不会抱有什么恶意。
“不算，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们需要你。”
赵轩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跟着对方走了过去。
“我不懂，我只是个大学新生，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很重要？”赵轩看着廖碎飞掏出钥匙开门不解地问道。
“原本么，其实我们也没这个想法，但是这段时间我们查出了一些新东西。从在希尔顿酒店被人投毒的那次开始，你几乎就成了整件事情的中心。”
廖碎飞说着打开门，把赵轩带了进去。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会议室，从墙壁的材料看应该做过隔音处理，赵轩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完全收不到信号，看来也做过屏蔽，看起来是一个保密程度很高的地方。
“本来么，你作为一个刚满18岁的普通公民，我们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但是……”廖碎飞说到这沉默了一会，“就算是为了小杨吧，而且你并不像是个18岁的孩子，之前彭局还说，那次跟你见面，他都有一种好像被你看穿的感觉。”
“杨警官她不是已经离职了么？”既然对方主动提起杨文煜的事情，赵轩也顺势准备问问这件事情。
“唉，我们，包括彭局都不想这样，但是一方面彭局面临的压力非常大，另一方面让她离职也是为了保护她，况且她在这种聚光灯下的案子上犯了原则性错误，其实也不算冤枉。有些事我们都清楚，你小子也不用得了便宜还卖乖。”
廖碎飞摆了摆手，他的话让赵轩内心一惊，不太清楚对方知道的是杨文煜把消息泄露给他的事情，还是他直接把杨文煜搞上床的事情。
正说到这里时，又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屋门打开，两个人先后走进，打头的自然是赵轩已经很熟悉的彭廉，而跟在后面的人竟然是郑敦白。

第153章 如此猖狂

“郑警官？”
这是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来给你解释吧。”
郑敦白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在主位的彭廉先开了口，随后挥手示意了一下，廖碎飞打开桌子上的电脑和投影仪，几幅照片显示在对面的幕布上。
“小杨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停止调查，包括在你家周围警戒保护的警察也始终没有撤走。”
可能是为了表现诚意，彭廉首先展示的是几张便衣在赵轩住的小区巡逻的照片，以及关于他被投毒，以及那次车祸的进一步调查报告。
“我长话短说，那两次袭击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你，并且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同一个关键性的人物，这个人叫庞若林，是一间歌舞厅的老板。我们问了一些在监狱里关了十几年的犯人才知道，他是宋青很多年前混帮派时候的小弟。不过另一方面，在你家周围的便衣从未发现后续有任何可疑的人员接近，似乎在两次失败的计划之后，他们就放弃了对你的敌意。”
彭廉把那几张图片一一放大给赵轩看，之所以推翻之前的结论是因为有多名酒店员工反应在案发当天看到过穿着酒店制服但他们并不认识的男人。
由于金石滩希尔顿的规模很大，因此大部分员工有不认识的同事非常正常，但根据对方的描述，警方问编了整个酒店也没有人记得现在或者曾经有这样一个工作人员，反而是在对撞人货车司机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个跟这个描述完全相同的人。
“当然还有一些其它旁证，我就不一一例举了。”
彭廉说完把目光转向赵轩：“在看接下来的内容之前，我希望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们合作，我是说，比较深度的那种。”
“能不能说的更具体一点？”赵轩摸了摸下巴，他对于彭廉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对于这个所谓的深度合作还是有些顾虑。
“我来说吧。”
郑敦白这时突然插了进来，“我们需要一个线人，他必须是案件相关人员，跟我们警察以及黑道都没有账面上的直接联系，还要有充分正常的理由在连海和江城两个地方来回活动。我们不能保证这件事完全没有危险，但是绝对比你之前遭遇过的那两次风险低得多，况且你也无法保证，对方在什么时候又突然起了谋害你的念头，毕竟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你自己也想不出有什么人可能害你。”
“所以我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这些条件综合到一起确实很难满足，而赵轩恰好完全符合要求。
“不是，但是在几个人里面，你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郑敦白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有什么好处？”赵轩扯了扯胸前的扣子，身体前倾，双臂支在桌子上。
“我们有充足的理由长时间派人手保护你的家人，包括特别的人手和经费。”彭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给出了一个赵轩确实不太能拒绝的筹码。
“我们也可以对你故意获取案件机密信息的事情装作不知道。”廖碎飞在旁边补充道。
“你们刚刚还说需要一个无关人员，那怎么会有专门的人手和经费？”
赵轩其实已经心动准备答应下来，在他连续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对于家里的安全本来就非常在意，但在把自己卖了之前，至少要把事情都问清楚。
“当然不可能是直接派人保护你的家人，但我们可以在连医一院搞一个警医联动试点，然后让你家所在区的分局搞一个平安社区活动，搞个三年两载的不是问题，唯一的风险大概是出行的路上，但是这个工作量不大，只要你父母不乱跑，找两个还没结婚的绝对靠得住的警员就行。”
郑敦白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油条了，这个办法不引人注目而且天衣无缝。
“成吧，我需要签什么协议么？卖身契之类的？”赵轩习惯性拿起手机想看一看，但转念想到这里没有信号，只好再放回到旁边。
【彭廉，男
中年
健康
力量：14
敏捷：13
体力：15
精力：18
专注力：18
友善度：60】
实际上赵轩从来都不信彭廉是黑警，只不过之前为了迎合杨文煜的说法必须要假装同意罢了。
毕竟上次看属性的时候对方的好感就有25，这次更是直接飙升到60，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
所以虽然不知道具体要他干些什么，但是他大体上还是相信对方做出的保证。
“不用，你既然给了我们充分的信任，那我们也一样，继续吧。”
彭廉听到赵轩的话终于露出了笑容。
然而在赵轩查看属性面板时，他的目光立即又恢复了鹰一般的锐利看向赵轩，只一刹那就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甚至连沉浸在思考中的赵轩本人都没发现这一瞬间的变化。
“实际上，我们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排除了程潇的嫌疑，之所以始终不对结果进行公布，一方面是社会压力，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宋青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对象，他是我这起案子的一个节点人物，相当于联络江城和连海两个地方的通道。”
这次是郑敦白接过了遥控器，开始播放PPT。
“是的，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无意间被卷进去的。”赵轩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完这张图你就明白了。”郑敦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幅无比复杂的关系图。
“这是连海地区，相关人员的一张图，这张图的中心人物并不是宋青，而是万松岭。”
赵轩一时间竟然无法从这张复杂的网中理出关键点，还是郑敦白说完之后，他才找到了万松岭的名字。
“所以……”赵轩基本上一瞬间就猜到了面前这几根老油条的最终目的。
“帮我们接触一下万楚君，如果她能跟我们合作，那么就能把整个连海地区的犯罪网络连根拔起。”郑敦白的话果然印证了他的想法。
“所以万松岭不是这个网络的最高层？”
赵轩从这句话中还捕捉到了其它信息，如果只是连海地区的犯罪网络，那郑敦白一个富江省的警察在这坐着干什么呢？
“当然不是，他们在连海地区的发展不过四五年而已，虽然渗透速度很快，但毕竟还没接触到核心层面。在宋青出事之后，他们只能调动一些人大代表的关系给我施压，最高也不过是公安厅内的一些人，说明离真正的决策层还有点远，这个组织真正的核心是在富江省。”
这次是彭廉开口说话了。
“他们在富江以外采用的是双核制度，宋青理论上是万松岭的下级，但却是跟真正的上层联络的通道，即使万松岭被抓，他们也能及时止损，直接切断联系。”
郑敦白继续补充，“而宋青这个位置的人，不会接触任何实质上的范围内容，我们几乎无从查起。”
“那从他们总部……”赵轩想问为何不考虑直接从上层下手，就算他们的操作再怎么巧妙，只要有钱的流动就不至于完全查不出马脚。
不过话才说出口他就想到了之前杨文煜说过的事情。
“富江？他们几乎是富江的地下组织部长！”
郑敦白说到这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脸怒意的样子跟他平时云淡风轻的风格截然相反，可见是恨死了这帮子人。
“任何人只要敢在富江查他们，马上就会被调离岗位、构陷开除甚至命丧黄泉，去年下半年，我们省调了十几个精干警力，分阴阳两线去富江调查，阳线十个人被当地公安堵在酒店出不来门，还是扮作游客的暗线查出来一点东西，结果马上被追杀，要不是郑警官帮忙，有两位同志几乎要牺牲。”
彭廉说到这里也是眉头紧锁，虽然不至于像郑敦白那样失态，但握的发白的手指还是表现出他的愤怒，但还是强忍着跟赵轩解释。
“不过放心，你不会跟他们产生直接接触，我们希望你干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尽可能接近万楚君。”
似乎是怕赵轩知难而退，稍稍恢复过来的郑敦白拿起一支笔摇了摇，表示这些危险跟他都不会相关。
“但是我们两个的关系……实在不好。”
赵轩大概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确实是得天独厚的候选人，但是别人还好，万楚君实在是……
难度有点大。
“别跟我说你不办不到，从我们开始接触你到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你小子上手多少个了？真以为我们啥都不知道呢？”
郑敦白把笔扔到了面前的记录板上，平淡的语气却让赵轩一惊，他的话里稍稍含着一点警告，毕竟赵轩的女人中还有赵心杨这样一个实在不方便说出来的存在。
“这次机会实在难得，我们已经盯了大半年时间，他们外派到十二个省和自治区的机构，要么联络人什么也查不出来，要么根本不知道是谁，只有这次，宋青捅了个大篓子。”
一脸严肃的彭廉此时却唱起了红脸。
“从我们掌握的证据看，他们每个月的非法所得至少在10亿人民币的级别，这都是我们劳苦大众的血汗钱。他们的影响力大到可以直接给我们每个富江省的警察发补贴，包含在工资里的那种，我可以心安理得的领着这些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没有这么干。”
郑敦白又开始动之以情。
“别说了，我同意，不过只能说尽力而为。”

第154章 局中局

赵轩的最终同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条系统提示：
【模范公民：这件事的发展已经完全超乎你的想象，可能存在的危险并没有阻挡你的好奇心和正义感，现在，加入警方的行动，书写你自己的传奇故事吧。】
【模范公民第一阶段完成，进入任务第二阶段，第一阶段奖励：天运值50点，系统升级为LV1，资金解锁速度提升为0.2元/秒，1级天运值兑换开启。】
天运值兑换早在收了叶佩琪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但那个时候只能拿来换系统储备资金，到同时收服严清之后，兑换系统就已经开启，但界面中并没有任何选项，这一次系统升级之后，赵轩终于在其中发现了可以兑换的东西。
实际上从一开始知道这个功能的时候，赵轩就在思考，如果兑换出实物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但当他真的看到兑换界面的时候，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可兑换的物品并不包括实物，基本都是各种能力。
比如身体恢复根据不同的情况需要10到1000天运值，此外还有各种技能，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技能，而且价格极高，比如烹饪这种不起眼的能力，升到LV10竟然需要500天运点。
直到最后，赵轩才看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分类：特殊能力
这个选项下只有一个项目：反光学侦察
LV1就需要高达200天运点，开启能力之后，在最多5min的时间内可以让电子光学设备只能拍到模糊不清的面部，二级则需要额外200天运点，在最多5min时间内可以让电子光学设备只能拍到模糊不清的全身，三级及之后的价格和能力都不可见。
这个技能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不同，对于一个大盗来说，这简直是神技，但是就赵轩现在的情况来说，基本上没任何价值。
但是换成别的生活技能又不甘心，赵轩本想尝试一下直接兑换一些数学水平，结果发现从LV1升级LV2就要高达100天运点，升到LV10所需更是天文数字，只好作罢。
“照理来说，宋青这种花丛老手，如此失手的可能性很小，但既然我们这次抓住了他的辫子，我就希望能够抓牢抓死，这样他才有可能为了求生跟我们合作。”
在赵轩看着系统界面愣神的时候，廖碎飞正在一旁介绍情况，这句话把赵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一直想不通，那个把视频放到我车窗上的人到底是谁。”赵轩咳嗽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是他现在唯一想不通的事情。
“按照现在的分析，这件事情里应该存在四股目的不同的势力：想要通过交易进入大陆市场的韩国公司，想通过开辟市场睡女人的宋青，想要进入大陆市场但又不想失身的程潇，还有我。”
赵轩看了看旁边的三个人，“视频里录进去了宋青和孙泰俊两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是前两者，程潇全程处在被动的状况，那么这个东西是谁给我的？”
“这个视频真不是你拍的？”彭廉和廖碎飞二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赵轩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检查了那段视频，拍摄工具其实就是一部苹果手机，通过一个外置的光学器件处理图像进行拍摄，手机的型号、批次都和你的完全相同，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是你当时不想深入这件事才用了那种方式。”
几人陷入了沉默，赵轩的分析没有问题，虽然这件事表面上不影响目前的证据线，但这说明事情后面可能存在目前还不知道的第五股势力，他们或许是想推动案件破解的热心群众，但也有可能是想要从中渔利的第三方。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画像的那个么？”彭廉突然问道。
“当然，但是我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赵轩用五根手指轮流敲着桌子，回忆着当时在酒店遇到过的各种人。
“会不会是程潇的粉丝，想要洗脱自己偶像的嫌疑？”
赵轩想起了那天遇到的那几个女生，虽然后来证明其中一个是程潇同组合的成员本人，但另外几个人……
赵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知道吴萱萱是吴宣仪么？”赵轩看了看面前坐着的三个警察，突然感觉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件事还是杨文煜告诉他的。
“当然知道，实际上她从来没正式使用过那个假名，所有证件也都用的原来名字。”
“跟她一起的那几个女生你们查过么？”赵轩的身体离开了座椅靠背。
“查过，一般的大学生。”
“我当时见过她们几次，那时候她们都表示是程潇的粉丝。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就算她们是唯粉，也不至于连同组合成员都认不出来，吴萱萱，不，吴宣仪的外形其实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变动，何况在酒店的时候她连体型都没伪装过，但当时那几个人都完全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人。”
那几个女生的存在感不算太强，赵轩最开始还把她们当成了伪装成粉丝的狗仔，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更是没有，毕竟小报记者们对于娱乐圈的人脸更加敏感，不可能存在认不出来的情况。
“这件事我们要去查一查，当时只认为是一般群众，留了个个人信息就放了。”
彭廉从廖碎飞那里拿过一个文件夹翻看了一小会凝重道，随后转向赵轩：“那我们今天就到这，你如果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可以跟我们提，当然，对于这里的事情要绝对保密。”
赵轩也看出来这几个人是要去查相关线索，他一个外人也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临走时还顺走了一支印着警徽LOGO的笔作为纪念。
走出房间后，赵轩的手机重新收到信号，赵明东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老金已经再次脱离了危险，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过来。
赵轩总算感觉到了一把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当天晚上，赵轩就接到了郑敦白的电话，交警那边已经重新开始责任认定，并且刑侦支队也开始对老金突然病情加重的事情开始调查。
这个时候的赵轩正在酒店的大床上，搂着已经几天没见的杨文煜叙旧，一边用手理顺着她那一头长度已经稍稍过肩的黑发。
女警察对于头发的长度其实没有要求，不过穿制服的时候必须挽起不能过肩，但杨文煜以前十分不喜欢长发，堆在头上感觉十分沉重，而且还影响平时的动作，但是自从离开了警局，她也不再经常修剪，这段时间下来竟然已经稍稍过了肩膀。
赵轩当然是更喜欢现在这个状态的杨文煜，后者开始为了取悦他而逐渐开始习惯起以前几乎不会考虑的妆容打扮，作为一个女人，杨文煜不可能不会化妆，只是以前无论从主观意愿还是客观需求上都没有充足的理由罢了。
经过这几天的重新熟悉，今晚当赵轩见到打开房门站在面前的杨文煜时，对方几乎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我今天这种风格怎么样？”
杨文煜直接拉着他坐到床上，然后飞身扑倒了赵轩的怀里——虽然外表已经做出了极大的改变，但是性格和行事风格并没有那么容易转换，还是以前那副样子。
“太喜欢了……”赵轩说着抱起怀中的玉人，把脸埋入那规模并不算是宏伟的双峰之间，品尝着诱人的体香味。
杨文煜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的半休闲连衣裙，肩部是半透明的纱状布料，朦胧地露出半个圆润的香肩。
细细的腰带粗略地系住腰身。
杨文煜的腰腹肌肉丰富，绝对算不得纤细，这样宽松的风格完美地掩盖了她的缺点。
下半身的裙子则有些紧，把她匀称的腿部完美地勾勒出来，挺翘的小屁股被布料紧紧绷住形成了两个半球，一双鸽乳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黑色的超薄丝袜显露在刚及膝盖的裙下，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脚上穿一双薄底高跟鞋，映衬着她本就十分高挑的身材。
“那就是不喜欢以前的样子咯？”
杨文煜的话让赵轩愣了一下，这个女人以前在他心里一直是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竟然也学会小女人一样带着些许无理取闹的撒娇了。
“怎么会，不喜欢的话我们现在会搂在这里？”赵轩现在的胆子已经非常大，在美女面前说这种话基本上成了本能，都不带思考的那种。
杨文煜听到这句话果然马上破防，娇羞地推了赵轩一下后就不再言语，虽然还隔着裙子，但赵轩通过对方微微夹紧双腿的动作已经可以感受到，她已经发情了。
在杨文煜红着脸躲开赵轩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掀翻在了床上。
好在连衣裙的质量不错，随着她两条腿被分开的动作，裙摆直接滑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原本被掩盖的大腿，两根细细的袋子连在蕾丝边的内裤上——这双黑丝袜竟然是吊带的，而内裤的布料少到根本就不能把无毛的小穴完全挡住。

第155章 最后一搏

“想我了吗？”赵轩一只手环着杨文煜的腰，另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裙底，嘴唇凑过去吻着她的鼻尖问道。
“想……想了。”
“想哪了，想主人，还是想小主人？”赵轩飞速解开自己的裤子，原本搂着杨文煜腰身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引导着摸上了自己早已挺立的肉棒。
“都想了……想主人，也……也想小主人”杨文煜小脸红红的，她能完整的说出这一句话都已经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见到这样邀请的架势，赵轩哪里还可能把持得住，随手把杨文煜的裙摆卷起来堆到腰上，拖着那紧致挺翘的屁股对准桃源便是一捅到底！
杨文煜穿这么一身衣服自然本就有着求欢之意，但是也没想到赵轩进来没说上几句话就提枪上马，在被惊了一下的同时，也为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让这个男人流连忘返而暗自开心——这是以前的她绝对不敢想象的，如果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她未来会因为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痴迷而开心，那绝对会获得一个飞踢，然而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发生的似乎毫无障碍一般。
赵轩是在杨文煜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插进去的，粗大的肉棒几乎瞬间就撑开了两片闭合的阴唇，滑入那湿软温暖的肉壶之中，这是绝对契合的小穴才能带来的极致体验
“啊……啊……呃……”强烈冲击顶得杨文煜身子向前拱了一下，肉棒摩擦带来的快感和被填满的充实在体内同时爆发开来。
虽然距离被破处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但那根让她又爱又惧的鸡巴还是具有如此的魔力，通透的酸麻让她一下陷入迷乱，一股灼热的液体直接从小腹中凭空产生，沸腾着要从体内深处狂泄而出，让杨文煜不由得身子紧绷。
赵轩见状，在她的感觉即将酝酿到位的前一刻迅速抽出，只留小半个龟头在里面。
杨文煜顿时感觉身体里少了一块东西，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冷气，赵轩瞅准机会，又发动了一下猛烈的撞击。
“咳……咳……”赵轩精确地进攻节奏直接打乱了杨文煜的呼吸，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嗽还没有完全停止，就又被两次猛力的冲击强行打断。
每一次跟赵轩进行肉体碰撞，杨文煜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陷入溃败，她也很多次不服输地试过，但无一不是面临惨痛的失败。
杨文煜感觉阴道开始痉挛，像小嘴一样死命的吮吸着硕大的龟头，这并不是她所想的——倒不是她不喜欢赵轩的肉棒，而是这样继续下去她会迅速进入高潮，无论对她自己还是对于赵轩来说，第一次高潮之前都是体验最佳的一段时间，所以每一次杨文煜都会尽一切努力延后首次高潮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几天没见，赵轩感觉自己这次见到杨文煜之后的欲望特别强烈，他的理智正一点点地离开身体，虽然已经明知杨文煜快要不堪承受，但还是一次次地缓缓拔出，猛烈插入。
杨文煜情难自已的用力抓紧扶着他双腿间的那只手臂，抖动着纤腰颤抖起来，阴道里一片滚烫。
“不……不行了，等一下，等一下，让我喘口气。”
杨文煜见赵轩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眼瞅着就要冲破最后的防线，还不想就此失去体验的她只好开口求饶。
“这是求饶的态度吗？”赵轩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重重地拍了一下杨文煜的屁股，引发了一阵肉浪翻滚。
“主人，放过你的小女奴吧……要……要在高潮之前才好玩……”杨文煜现在说起淫词浪语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在床上也能接受自己小女奴的身份地位。
她其实自己更想要体会高潮前的那种极致快感，但是在跟赵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早已经知道改怎么讨得对方的欢心。
果然在听到这样的请求之后，赵轩便放慢了动作，给杨文煜留下了难得的喘息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赵轩双手托住杨文煜的两只脚踝，飞速把她的两只高跟鞋卸掉，挠了两下对方的脚心——这是她几乎跟阴蒂相同级别的敏感带。
“唔………要去了……去了……”杨文煜没想到赵轩会在脚心搞突然袭击，一波快感几乎把她送到高潮，但赵轩的手指一触即离，肉棒抽插的速度进一步放慢，把杨文煜卡在了高潮前的那一点点地方进退不得。
“想感受高潮前的感觉，主人当然要满足了。”赵轩整个人趴在杨文煜的身体上，轻轻咬着一只如同珠玉一般的耳垂。
杨文煜粗重地喘着气，她现在属于玩火自焚，本来想在高潮前好好体验一把性爱，结果被赵轩的精妙把控搞得几乎像是在受刑，不过她现在在床上也基本没有什么矜持，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说出了告饶的话语。
“主人，小女奴知道错了，求……求主人赐予高潮……”杨文煜双手搂住赵轩的身体，主动回应起他的抽插，讨好的姿态让赵轩很是受用。
“哪里错了？”赵轩也只是敲打一下杨文煜，并没有真的存着惩治的心思，因此稍稍加快了动作，同时问道。
“女……女奴在……在床上的时候，要以主人的需求优先，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杨文煜对于女奴的基本规矩已经算是无师自通，很快就反应过来赵轩刚刚的不满出自哪里。
跟高情商的女人对话就是方便，见效果已经达到，赵轩也不再吊着对方，用手扶着两条大腿根部，把杨文煜的身体稍稍抬起，粗硬的肉棒直接一杆插到最底，然后迅速进行了几个来回。
杨文煜被这活塞顶了几次，本来就绷紧的身子瞬间反弓起来，伴随着啊的一声尖叫，浑身颤抖，阴道里一阵紧缩，竟然就这样达到了高潮。
赵轩也抬头闭上眼，享受着紧窄的肉穴带来的极致体验，这是只有在杨文煜首次高潮时才能获得的体验，后面再进行的高潮，因为她的肌肉力量以及不足，带来的快感就远不如此时此刻。
赵轩抚摸着杨文煜光滑的大腿，享受着阴道高潮时那一阵阵的收缩，泉水现在已经连扶着双腿的力气都没快有了，努力的保持着分腿挺臀的姿势，不停的娇喘，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如果此时他身下的女人是林菁菁或者叶佩琪之类，赵轩这个时候再继续抽插个几轮，发泄之后就要准备离开了，但杨文煜在他心中的地位毕竟不同，在被服侍着射在她体内之后，赵轩给家里发了条短信表示晚上不回去住了，便躺在已经双目无神的美人旁边，轻轻地爱抚着她高潮后还红晕未消的身体。
赵轩思考着是不是要把下午的事情告诉杨文煜，但是情况比较复杂，他完全不知道从何讲起，另一方面杨文煜如果此时听他说彭廉的事情，可能情绪会比较激动，在这个二人温存的时刻还是不要让这些事情来败坏心情。
这样想着，赵轩竟然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轩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作息非常规律的杨文煜早已经起床把早餐买到了床头柜旁边，赵轩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杨文煜的电话。
看了看正坐在不远处拿着一本书看的杨文煜，赵轩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虽然已经让对方在床上认可了女奴的身份，但是他可从来没在对方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其它女人，现在陆文茵虽然还没被收入后宫，但毕竟也是目标之一，而且其实看情况很快就要成功……
“这个陆老师已经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杨文煜没有抬头，语气平淡地听不出内心有什么波澜，不过既然已经被看到，赵轩到也没什么再值得纠结的了。
“陆老师，怎么了？”赵轩接起电话。
“我……赵轩，我能从你那借一些钱么？”
陆文茵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赵轩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警方重启调查之后，老金的几个子女必然会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刑侦已经介入，以为只是交通事故和保险的事情，因此决定最后进行一次极限施压，试图在事情出现反转之前把所有的隐患消除。
一个本来就是自杀未遂的女人，如果再步步紧逼一下，真的逼死也不是没可能，甚至赵轩都想到了他们后续可能自己动手的可能。
“陆老师，这件事我来解决，你要做的就是先维持一个快要崩溃的样子，拖住他们，那几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赵轩自然知道对方已经是最后的疯狂，本来想留着一个惊喜给老师，但此时也顾不上了，想把情况都说出来又担心对面的环境不安全，只得稍微进行一些暗示。
“那……那好吧。”陆文茵的声音还带着些将信将疑，但好歹算是答应了赵轩的要求。

第156章 针锋相对

“跟我去一趟连医一院。”
赵轩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可能出现的修罗场，杨文煜是他能最快获得的帮手，而且作为前警察还具备相当的便利条件，不可能扔下不用，况且他还没把陆文茵收入后宫，二人之间暂时还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走吧。”
杨文煜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合上了书，现在赵轩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站起身换了一身衬衫休闲裤的普通装扮，便跟赵轩上车离开了酒店。
“给我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吧。”
不在床上的时候，杨文煜就变回了那个女朋友加大姐姐的形象，完全看不出跟昨晚那么放得开的是同一个人，赵轩起初还喜欢拿这个事情调笑，但几次之后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不怎么再提，其实在赵轩心里，已经逐渐认可了在平时二人的平等地位。
“是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她家里面的一些事情……”赵轩一边开着车一边把这段时间陆文茵的遭遇跟杨文煜娓娓道来，包括她父亲撞人、随后又遭遇投资圈套，父母相继病倒，以及老金子女们的反常情况。
“真是一群混蛋……”虽然已经不在刑警队工作，但是她的经验和思维并没有改变，银牙轻咬蹙眉骂人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可爱。
“那你准备怎么办？刚刚你说你有办法解决。”
朝着空气发了些小脾气之后，杨文煜很快回到了正题，虽然赵轩说的各种情况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个钱字，但她认为赵轩绝对不是给钱认栽了事的风格，之前打电话时所说的办法必然是另有思路。
“那个事情本身疑点就很多，我找了些关系重新调查了一下，现在应该已经在重新认定了，对方现在是最后虚张声势，我们也主要是防着他们在这个时候狗急跳墙什么的。”
赵轩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着，却被杨文煜捕捉到了话里面的重点。
“找了些关系？你什么关系能这么轻易就让交巡警那边重新调查？”
杨文煜作为从公安系统出来的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东西绝不是赵轩说一句话那样简单。
“就认识的朋友，那里面问题不小，我们也找到了证据的。”赵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但仍然漫不经心地说道。
“别诓我，正常走行政流程的话再怎么样也要三四个工作日的时间，你刚才说的事情一共也才发生了三天，那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走完了整个过程，这是特事特办才有的效率，你半个月前连我们局的门都没进过，哪来的这种关系？”
杨文煜盯着赵轩的侧脸，她对这件事很是关心。
杨文煜一方面是有点不愿意赵轩仍然跟局里的几个人保持联系却瞒着她，有一种自己突然成了局外人的失落感，另一方面也有点担心赵轩因为对这些流程的不了解而被骗。
“原来这么难的？”
前面的路口是红灯，赵轩把车缓缓停下，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方向盘。
他倒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郑敦白这个人的能量比他想的可是要大得多。
“当然了，这也是为了保证程序上不出问题，这种一天通过的都是先办事后补程序，流程很麻烦而且还有风险的。”
杨文煜顺手理了一下自己散落在肩膀前面的头发回答道。
“你认识郑敦白么？”
赵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至少透露一些情况，只隐瞒了跟彭廉等人达成的协议，否则以杨文煜的洞察力，必然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不算认识，好像是个很有背景的家伙，你怎么跟他搭上的？”
杨文煜显然对于这个名字并不了解，毕竟在此之前对方一直跟经侦单位合作，与刑侦的联系不多。
“很有背景是怎么说？”赵轩自己也有类似的猜测，但还是想要听听杨文煜的看法。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富江那边来的，过来的时候很低调，但是我们这边接待规格非常高，据说他父亲是彭廉的老师，我之前见过他几次，一副标准的警二代做派，上层路线走的很好，不知道有没有点真本事。”
杨文煜的评价似乎带着些许偏见，至少就赵轩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个人的能力和立场都还是比较可靠的，当然因为出身太好，对于一般市井确实不够熟悉，这对于刑侦来说是个大问题，但对于经侦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我其实也不是很熟，之前我家里被骗的那个案子是他经办的，取证的时候算是有了些交情，主要是配合他们工作嘛。”
赵轩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这个小女警唱反调，而且他基本上确定杨文煜也不很了解对方，因此模棱两可地给了个还算是合理的回答。
二人聊着天的功夫，车子就开到了医院。
陆文茵当时的伤不算严重，加上她也还要照顾两位老人，因此在确定没有再次自杀的风险之后，便被特许出院。
当赵轩杨文煜二人赶到时，面色有些苍白的她正在一间病房门口面对着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光鲜，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青年人。
“之前我们确实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是现在我爸的情况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了，后续的治疗费用也要比之前估计的高很多，这个责任必须有人来负。”
其中的女人咄咄逼人道，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从略显臃肿的背影赵轩也能判断出大概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并且样貌八成比较抱歉。
她身边的男人侧身对着赵轩，倒是身材高大面貌硬朗，看上去文质彬彬，压迫感并没有女人那么足，但他所站的体位挡住了那间病房的门，在优势情况下营造出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从心理上会给陆文茵很大的压力。
被二人夹在中间的陆文茵此时斜靠着墙，纤瘦的身体几乎被那个女人完全挡住，好在她身材高挑，勉强还能露出半个头，让她越过对方看到了从后面刚刚赶来的赵轩，以及赵轩身边的一个短发女人，从步伐来看是那种雷厉风行的性格。
直觉告诉她这个一脸冷峻的女人并不简单，而且她跟在赵轩后面，距离非常近，看上去与赵轩很是亲密。
虽然现在绝不是想这件事的好时候，但陆文茵还是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赵轩和那女人之间的关系。
发现陆文茵的目光突然看向身后，站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也下意识地回头，此时赵轩和杨文煜也恰好走到了三人面前。
“你们有什么事？”
看到一脸严肃的二人向自己快步走来，那女人本来想要上前一步顶上来，但是被杨文煜瞪了一眼后，没来由地感觉心中一紧，犹豫了一下，气势上便已经落入了下风。
这时候旁边那个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反而上前了一步，越过杨文煜直接朝赵轩伸出了手。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赵轩下意识也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
“二位是陆女士的……亲属？”男人横向微微移动了半步，把刚刚被杨文煜压住气势的女人挡在身后，以给她一个喘息恢复的时间。
见赵轩被这个表面上彬彬有礼的男人缠住，杨文煜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她非常熟悉对方现在用的这套办法，在谈判或者审讯过程中一般被称为Good Cop& Bad Cop，好警察与坏警察。
也就是其中一个人负责扮演坏人，进行施压和威吓，另一个人则负责扮演好人，在硬手段之后与对方共情，并给目标方提供相对比较轻松舒适的谈判氛围。
导致对方在一凶一温柔中，很容易倾向于跟温柔的“好警察”进行合作。
这样的套路对于陆文茵或者赵轩会很有效，比如陆文茵刚刚就被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原本气势满满前来问罪的赵轩也被这个扮演“好警察”角色的男人纠缠，一鼓作气的势头很快就会过去。
跟赵轩握手之后的男人已经在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目的的赵轩只是听着，却没有意识到刚刚杨文煜把对方逼退所带来的优势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消失。
“寒暄就免了吧，我是她姐姐，刚刚从外地回来，现在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吧，我能做主。”
杨文煜直接出言打断了那个男人的叙述，双手抱在胸前，给赵轩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微后撤一步给自己打配合。
赵轩虽然不知道杨文煜为何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气势猛涨，但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她更加专业，便稍稍退了几部，撤到了杨文煜身后半个身位的地方。
“轩，你先带着小茵进去休息，然后出来我们解决这个事情。”
杨文煜看着在后面靠着墙面色仍然有些发白的陆文茵对赵轩说道，她之前看到过赵轩的手机来电，因此知道陆文茵的名字。


第157章 落定的尘埃

“陆……你先跟我进去吧，这个事情我们来解决。”
赵轩差点脱口而出陆老师，随后马上想到杨文煜刚刚才说陆文茵是她妹妹，连忙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看着一旁有些瑟缩的陆文茵，赵轩心头泛起一阵心疼，下意识地抬起手，把她散落在额前的几缕长发撩到耳朵后面，然后拽起她的手走进了病房中。
病房里躺着两个人，看年纪应该就是陆文茵的父母了，二人不知道是在昏迷还是睡着了，总之对外面的争吵毫无反应。
赵轩反手关上病房门，突然感觉到原本站在身边的陆文茵一头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也不在乎一对玉兔紧紧压在赵轩的身上，就这样伏在他肩膀上，多日以来的高压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如同断了线一般从眼中涌出，很快便把赵轩肩膀部分的衣服完全打湿。
在这一瞬间，二人之间原本存在的师生关系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陆文茵只想找一个能够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树洞，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老师，我得先出去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放心，我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在今天结束。”
赵轩让陆文茵哭了几分钟，见她短时间内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好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扶着她慢慢走到了一张椅子旁边。
“嗯……”陆文茵轻轻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那张椅子上，双脚踩在椅子边缘，把头埋进身体和膝盖构成的小空间中，似乎是有些不敢直面赵轩，也或许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的一面。
回到房间外面，对面的一男一女仍然想要用老一套对付杨文煜，那个女人在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样子，男人则在旁边时不时插一句嘴，看上去是在缓和气氛，实际上则是想要把杨文煜引到他的思路上来。
杨文煜并没有说太多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并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而是她现在还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着。
这种招数她简直太熟悉了，别说陆文茵跟她实际上素不相识，哪怕真的是她妹妹，这两个人的虚张声势也根本不可能吓到她。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但这跟我妹妹已经没关系了，无论如何，你们的谅解协议已经签过，从那之后再发生的事情是你们跟医院之间的事，这张谅解协议的法律效力不会变，所以你们现在说的我们不可能同意。”
杨文煜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几分钟听下来，她大概也知道了对方的诉求和事件的基本经过，见赵轩也推门出来，便更有了底气，直接出言打断了那个女人的喋喋不休。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当时我们可没想到家父的伤会这么严重。”那女人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就退缩。
“你们老爸的伤势是医院说了算，现在我只看到了一份伤情鉴定，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可以再找医院去复检，看看能不能拿出一份不一样的报告来，另外，关于我妹妹已经赔偿给你们的那部分，我们现在对于那次车祸的责任认定还有一些异议，所以目前还没有支付的部分我们会暂停支付，已经支付的我们也会向法院申请复议。”
杨文煜并不知道陆文茵已经把前期的赔偿都给掉的事情，不过这句话也足以让对面两个人完全破防了。
“异议？还有什么异议？交警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就是你们两个的爹喝醉了酒还开车，才把我们老头子撞成重伤的？你们现在这个认错的态度，我们可以考虑撤回谅解协议。”
那个男人听到已经到手的钱有可能得而复失，也撕掉了伪装，厉声说道。
“随便，如果你们撕毁协议，那我们支付的赔偿你们一样拿不到，这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款项应该还在公证机关，没有真的到你们手里，至于交警那里，我们已经申请重新勘验现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
杨文煜根本不为所动，转头一眼就把男人瞪了回去，英姿飒爽的神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女刑警一样，让赵轩看的有些恍惚。
“金先生最近的情况我相信你们大致了解，至于他为什么本来脱离危险又突然病情加剧，医院和警方都已经介入调查，我相信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另外，我听说金先生好像在几年前投保了一笔数额相当不小的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吧？”
赵轩背着手站在二人身侧，他的语气相比杨文煜慢了很多，但是说出的内容却让对方终于开始紧张。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那个刚刚还气势逼人的女人听到保险的事情之后终于有些绷不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语气也软了很多。
“我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保险公司现在已经终止了赔偿流程进入调查，当然你们可能收到的信息有点滞后，但是相信跟你们联系的业务员这几天应该也是拖着时间的吧。”
赵轩绕着两个人走了半圈到那女人的身后停下。
这部分内容是赵轩猜的，不过根本不可能猜错，因为就算是正常进行赔付，保险公司在事实认定过程中也不可能这么快把保费交出来，必然有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对这些流程不太了解的这对男女，此时已经因为赵轩所说的事情有些乱了心神。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我其实认识令尊金先生的，在他苏醒的那几天，我还去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跟我讲了很多事情，有些甚至连你俩都未必知道。”
赵轩绕回两个人的面前，这次他站在杨文煜的前面，距离两张脸非常近，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我想我们之间跟调解有关的事情已经完全结束了，如果你们真的还有什么想法，那就等着法院开庭吧。”
赵轩跟二人对视了一会，突然后撤了一步转过身，朝对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了。
“你们这个态度，就别怪……”那女人转过身还想要再威胁一番，却被她旁边刚刚走上来的杨文煜直接打断：“现在随便你们怎么样，大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把那个什么谅解协议撤掉，另外，我妹妹赔钱给你们是看在伤者的份上，最后是不是真的要我们赔，我也会去司法鉴定那里问清楚的，所以我们后面还会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的。”
两个人现在也基本上知道根本不可能在杨文煜和赵轩这里取得什么进展，加上赵轩刚刚说的保险赔偿的事情让二人很是有些担心，心思也已经不完全在这里，便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我们后面再说，家父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那男人在走进电梯之前留下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威胁，被赵轩和杨文煜果断无视。
能说出这种除了发泄情绪意外没有作用的废话，说明对方基本上已经黔驴技穷，之后除了再到病房外面来撒泼打滚之外，也不会再有什么更难对付的手段了。
二人再次推门进入病房的时候，陆文茵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她的睡眠很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就惊醒了她。
“轩……”陆文茵睡眼惺忪地看着走进来的赵轩，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赵轩的名字，随后突然看到赵轩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刚刚那个很有气势的女人，顿时困意全消，连忙站起身来走到赵轩面前。
“谢谢你帮老师这么大的忙，赵轩，那您是赵轩的……”虽然刚刚已经趴在赵轩怀里哭了一回，但是在有外人在的时候，陆文茵还是没办法放下老师的身份，在谢过赵轩之后，看向他身后的陆文茵，一本正经地问起二人的关系来。
刚刚言辞犀利的杨文煜此时却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前面的赵轩，等着他来解释。
刚才她越过赵轩直接跟那两个人对话是因为情况比较紧急，如果放任赵轩被那两人牵着走，事情就会朝很被动的方向发展。
而现在这个问题由她回答并不合适，虽然赵轩并没有明说过，但是从在床上的表现来看，杨文煜可以确定赵轩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因此在这种时候，她还是会很注意地让赵轩来做主，现在她早就没有了任何顾虑，愿意接受赵轩富裕给她的任何身份。
“这是我的……女朋友。”
赵轩的回答让陆文茵和杨文煜都愣住了，前者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大了赵轩差不多十岁、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会是这样的关系，而后者则没想到赵轩会如此果断地把她认作自己的女友。
陆文茵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惊愕之余还带着些许的醋意，对于面前这个女人跟赵轩之间亲密关系的醋意，以及埋藏在这两者之下的，她自己都几乎没注意到的一点点欣喜——既然赵轩可以接受杨文煜作为他的女朋友，那么跟她年龄差不多的自己，似乎也并不是全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