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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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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part205

  屋里女孩子们嘀嘀咕咕了一阵,终于是派出那十来岁的小丫头,隔着门板伶牙俐齿地问谷靖书问题。第一个问题却是简单,道:“谷叔叔,你说你来娶亲,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周围那许多人在,其实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要起哄笑闹,谷靖书却顾不得这些。他在南宫家人的鄙夷中,在谷云起甘为霖的斥责下也未曾退后半步,此刻这些看热闹且并无恶意的村人又算得什么阻碍。
  他神色不变,坦然答道:“因为我喜欢他。”院里青壮男子俱都长长地“哦”了一声,嬉笑不停。谷靖书脸皮到底还是撑不住有些发烫,便只将一双眼瞧着紧闭的房门,不去理会。
  里面叽叽咕咕几声,立即又出来了问题:“如果喜欢谁就可以随意嫁娶,那谷叔叔你不是早就‘被嫁’给好多人了?”
  这话实是妙趣横生,谷靖书一呆,道:“那、那当然不是,只有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谓两情相悦,才能琴瑟和谐。”
  “哼,你怎么知道人家就喜欢你?”
  这问题倒有些子非鱼的意味,但谷靖书与南宫珏间经历了种种事态,炽烈缠绵的情话早不知说了几千几万遍,这一点自是无可置疑。只是要向这群局外之人解释却殊为不易,谷靖书略一沉吟,笑道:“众位若有疑惑,何不问问小珏,看他怎么回答?”
  南宫珏此刻就坐在屋内,他又不是鱼,自然可以表露心迹。只是不等南宫珏反应,另一个姑娘已口快地抢白道:“问她做什么,现在是问你。你怎么证明你在喜欢她的同时,她也喜欢你?”
  谷靖书道:“他千里迢迢与我回乡,毫不嫌弃我家境贫寒,更亲口对我说过,他喜欢我,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他所回想到的,乃是少年因情动而失去所有力量的热烈告白,他复述得语气平稳,但眼角眉梢,不自觉地便带上了许多甜蜜温柔的颜色。这落在旁观人眼里,自然又是一顿哄笑。
  “空口无凭,你怎么说都可以。可有什么证据?”
  谷靖书无奈道:“我有证人……”
  “证人有说谎的可能,不足信。”
  明明只要南宫珏与谷靖书两下对质就能弄清楚的事,她们却偏要这般刁难谷靖书,着实叫人头痛。看这样子,即使谷靖书拿出什么定情信物的,也会被说是骗人。谷靖书叹道:“他为什么要说谎?他若是不愿意嫁我,说不喜欢就成了;若是说喜欢,还有什么不嫁给我的理由么?”
  谷靖书又不是笨蛋,这漏洞一给他抓住,里头的姑娘不禁哑口无言,正要找其他理由,南宫珏终于忍不住了,道:“靖书,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不会反悔么?”
  谷靖书等了半天,见他总算说话,不由大喜过望,道:“那是自然,我答应小珏的事,绝不反悔。”
  南宫珏道:“好,我要你这句话就够了。开门吧。”
  他性子爽直,不喜拐弯抹角,听那些女孩戏弄了谷靖书半天,谷靖书在众人哄笑声中始终坚定不移。他本来就想见谷靖书,刚才存着些要看谷靖书焦急的心思,谷靖书却稳如泰山,他非但没有觉得失望,反而从中感到,尽管一墙之隔,但他与谷靖书的心意相通,相互信任之情,早已超过了普通人的程度,完全没必要以这些方式来证明了,因此主动出声,结束了这场盘问。
  他又自己站起来走向门口,虽被盖头遮着眼睛,脚下却丝毫不乱,女孩子们见他松口,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也只有笑叹着给他打开门,又叫他不得跨出门槛,招呼谷靖书来门口背他。
  本来这姑娘出门,应由娘家兄弟背负出门。然而南宫珏本来只是寄身别人家中,在此地无亲无故,也只有叫谷靖书来背他了。
  南宫珏透过盖头的红影瞧见谷靖书笑吟吟地走过来,在自己面前旋身蹲下,要自己趴到他背上去。这些俗礼原不在他的眼中,他要谷靖书抱他背他,花样比这更多。然而此刻再众目睽睽之下,欢声笑语之中,他的靖书不避嫌疑,要背他上轿,他忽然便有些感动与开心,顺从地俯下身,伸出双手搂住他脖子,脸儿隔着红绸贴紧谷靖书的头发,一语不发,其实眉眼弯弯,早笑容满面,安心得闭上双眼几要睡去。
  谷靖书感到他压下来,心里也是一笑,反手托住他双腿,将他背起来走向院外停放着的花轿。南宫珏紧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道:“靖书,这样便好了么?”
  此时院外又燃起鞭炮,吹打起来。谷靖书趁着这嘈闹道:“回去我家还要拜堂,进洞房,行合卺之礼。大约要到半夜,我们才能好好在一起。”
  南宫珏嘟嘴道:“怎么这么麻烦。”
  谷靖书道:“忍耐些,半夜以后,我们便能真的一直在一起了!”
  说话间已到了轿边,有人掀起轿帘,他将少年在轿中放下,趁着轿中狭小昏暗亲了少年一口,轻笑道:“还好是我来背,若是旁人,不免要疑惑你这新娘子怎地这般沉重,又胸膛铁硬。”
  南宫珏被他这般安抚,三天来的相思总算有所慰藉,心满意足地在他颈上蹭了蹭,乖乖地坐好了不动。谷靖书从轿中退出来,瞧着这顶花轿,想到少年终于要被自己以如此郑重礼节迎娶回家,心里也顿时舒畅无比。他转身抓着马鞍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地挥手喝道:“出发!”
  唢呐锣鼓再次响起,长长的迎亲队伍跟在谷靖书的身后,如同一条朱红色的长龙,穿梭在这普通的村庄里,四处播撒着欢乐的种子,令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派喜庆之中。
  
TOP Posted: 09-24 11:25 #20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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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part206

  谷靖书的家并不大,仅是三间土坯茅草房,加上年代久远,他之前又好几个月不回家,其实是有些不堪看的。但毕竟时逢大喜,这三天来拾掇齐整,家具物什擦得溜光,新换的雪白窗纸贴上大红喜字,在院中摆开流水席,那场面也并不寒碜。
  他无父无母,小时候寄居如今给他主持婚礼的祖爷爷家,长到六七岁时,祖爷爷年纪毕竟太大,他也明白了身世事理,便自己主动搬回父母留下的老宅,靠着父母──现在想来应该是甘为霖──留下的些许银钱,过得比普通村人要轻松些,是以还能在农活之余读书。乡人纯朴,见他孤苦伶仃,不单无人欺凌,而且时时帮衬。他渐渐长大,人品相貌又是格外的不俗,更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父亲命不好,这出人头地的大事当着落在他头上了。
  他此次回来,携回的钱物不少,且带回来这样一个俊秀可人的媳妇,真有些衣锦荣归的意味。乡人们还愿意像从前一样帮忙,那采买货物、置办彩礼、操办酒席,凭他一人怎可能做完,其实大半都是乡亲们自发起来,由有经验的伯伯牵头,其余人等各领事务,分头行事,两天时间便准备齐全。头一天晚上挖起数个大灶,埋好铁锅炖肉汤蒸排骨煎炸各色酥肉面果儿。那桌凳碗碟自也是东家凑西家拼的,从谷靖书家院子直摆到路边。
  如今迎送亲队伍来到,观礼的亲朋好友俱已到齐,谷靖书从轿中接出南宫珏,以一条大红绸带牵着他走进堂屋,这便要拜堂了。
  赞礼的也是村中叔伯,见吉时已到,新人就位,三声礼赞唱毕,便叫送入洞房。余人入席就坐,推杯问盏起来。
  本来这成亲礼节甚多,但一来乡村小户人家,没太多讲究;二来谷靖书家只余他一人,不得不简化许多礼节以便他能抽出时间出外去招呼客人。那洞房里匆匆撒过帐,让一个五岁半的小男孩滚过床,谷靖书连盖头也来不及揭,更别说与南宫珏说什么话,便被叫出去陪客人喝酒了。
  南宫珏独自坐在床上,外面闹哄哄的,欢声笑语,杯盘叮当,更衬得他一人独处甚为凄凉。好在他早知道要等谷靖书很长时间,又不真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自己干坐着没意思,便索性盘腿捏了法诀练起功来。
  这当然是最能静得下来,又能消磨时间的办法,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谷靖书终于醉醺醺的给搀了回来。那些青年人本来想要闹一闹洞房,奈何谷靖书这醉得站也站不起,他们又不能真的冒犯了新娘子,只有作罢。南宫珏刚才收功,见他被人架到床前才一松,整个人就扑倒下来,当下也顾不得避讳人眼,忙一把将他抱住,道:“靖书,你还好么?”
  送他进来的那几个青年也喝得不少,打着酒嗝嘻嘻笑道:“既然有嫂子照顾,我们就功成身退,让你们好好相处了。”说罢嘻嘻哈哈拍肩搭背摇摇晃晃地穿了出去。
  谷靖书喝得并不算多,只是他本来量浅,又经不得劝,自然倒得极快。好在外头自有人收拾,他倒也不必考虑太多,听见南宫珏的问话,又被抱住,脑袋里能明白,只是想回答时嘴却不听使唤,只能哼哼唧唧地道:“还、还好……”一面想努力翻身,可惜手足发颤,根本不往他想使劲的方向去,最后还是少年双手一换,才令他脸孔朝上。
  南宫珏轻轻拍着他脸颊,道:“什么还好,一身怪味儿,可难闻死了。”他自幼习武,练的又是绝情绝性的白骨观心之法,对这声色之娱从不沾染,更没喝过酒。谷靖书只觉他头上垂下的盖头一下下扫着自己的鼻子下巴,痒痒的格外挠心,虽是动弹不得,那色心却陡然窜了起来,一手抓着盖头的垂穗猛一下将之拉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云鬓高耸,头戴凤冠的明艳面容。
  南宫珏正蹙着眉头看他,但见弯眉细细,乌瞳圆圆,白净的脸蛋儿给抹了两团胭脂,虽是手法拙劣,偏是掩不住少年本来颜色,只叫人觉着可爱得很。谷靖书对上他的眼,赫然已经看呆,就是没有喝酒,只怕眼里也要多出七八分醉意来。他两眼直了好一会儿,方扎手扎脚地想要去摸少年脸蛋,大着舌头喃喃地道:“小珏,你好美……我、我好喜欢你!”
  南宫珏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见他笨拙得抬不起手,便自己俯下头去,在他嘴唇上啜了一口,同样轻声地呢喃道:“靖书,我也喜欢你。”
  谷靖书感动地几要落泪,道:“我终于将你娶回家,日后便可终身厮守,永不分离了!”
  虽则这世俗之礼行与不行对南宫珏来说根本无碍,但见谷靖书那般放心,他也附和地点点头,随即眼珠左右转转,凑近谷靖书耳边悄声道:“靖书,外面没你什么事了吧?”
  谷靖书看着他只是笑,道:“三叔帮我招呼着,我不必出去了。”
  南宫珏喜不自禁,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热热的呼吸直吹进他颈项中,充满挑逗地道:“那我们可以上床了么?”
  谷靖书脸颊酡红,此时更深一层,连眼尾那薄薄的皮肤也透出艳丽的胭脂色,衬得双眼水汪汪的,随意一瞟都带着万般风情。少年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嘴里问着,手已经恣肆地在他屁股上掐摸起来,这举动与他一身端丽的新娘吉服可是不相称得很,直摸得谷靖书肌肤燥热,筋骨酥软,喘息不已,央求道:“小珏,小珏,等会儿,外头人多,我们可不能弄得太大声。”
  南宫珏手下不停,将那浆洗得挺括硬挣的衣料给揉软揉皱,自己则随意以鼻腔答应着,道:“只要靖书不叫出来,那声音便不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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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07

  谷靖书猛想起一事,忙颤声道:“小珏,等等!今、今夜一定有人会偷听,所以你不能这样……”
  南宫珏此刻哪还听得进他说什么“不能”,双眉竖起,一偏头,蓦地将谷靖书往床上一放,自己足尖点地跃到窗前,一拉窗户两掌拍下,双手一合又将窗户关闭,身形同时后退落回床边,瞧着谷靖书道:“如今没人偷听了。”
  他这几下子兔起鹘落,谷靖书简直反应不过来,直到他回来,才失声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南宫珏道:“让他们偷听我便不能干你,那自然只有让他们听不见了。”
  谷靖书冷汗直冒,霎时间酒醒了大半,一翻身坐起来惊恐地道:“你没有伤害他们吧?”说着便要起床去看那躲在窗外的人怎样了。南宫珏合身一扑将他压在床上,不耐烦地道:“他们一点功夫也没有,我杀他们有什么意思?只是弄晕过去,免得打扰我们兴致。靖书,你说过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说话要算话才是!”
  谷靖书听说没出人命,那口气这才松了,浑身大汗淋漓的,力气倒恢复了不少,便嗔怪地瞪了少年一眼,道:“谁让你胡乱出手,倘若真伤了他们,我怎么过意得去?”
  南宫珏蹙眉道:“是他们偷听不对在先。”
  谷靖书道:“他们也不算不对……唉,这个跟你也说不明白。你做都做了,再来怪你也没有意义。”他见少年固执地压在自己身上,只是脸色沉着,虽压着自己,却没有继续动作,竟像是有些生气。他略整思绪,便知道少年是怎么了,于是微微一笑,道:“小珏,不高兴么?”
  南宫珏没有回答,只管趴在他胸膛上不动。谷靖书酒被吓醒,身体总算能听使唤,抬起手臂搂住少年,为他拔下插在发髻上的繁复珠花钗环,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虽然嫁给了我,但与你此前所想的在一起还是相距甚远,并不能够真正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错,正是如此!
  然而少年正想点头,念头一转,不知为何硬生生止住那冲动的头颅,只将眉头皱得更紧,也不答他。谷靖书为他放下头发,轻轻用手指梳理着,心里也颇为歉疚,知道自己囿于世俗之见,将他管得太紧。何况此刻分明是久别重逢,他却如此冷淡推诿,也难怪少年会如此生气了。
  他想通了,伸手摸着少年脸蛋,爱怜地道:“这些天真是难为你了,你且稍等,我去将他们交予人安置好,让他们散了,便与你尽情地共度春宵,如何?”
  少年这可绷不住了,猛一抬头瞪大双眼嚷道:“你还要出去!”
  谷靖书无奈地道:“他们晕在外面,万一着凉风寒了怎么办?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总得一切顺顺当当,才讨得到个好彩头。”
  南宫珏其实不太明白何为彩头,而且在他看来,“顺顺当当”指的应该是自己与谷靖书两人能成其好事才对,偏靖书的思虑永远那般繁多,还要顾到那些不太相干的人的情况,当真令他烦恼无比,道:“靖书,你说过,在屋内便要听我的的。”
  谷靖书屈起中指轻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笑道:“你我谈判的结果,分明是在旁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便任你胡来。”
  南宫珏张开口,却哑口无言。这个结果确实是他力争而来,而现在,他们做出的动静外面那些人绝对能够察觉得到。他“呜”了一声,撑起上半身道:“我去把他们赶走!”
  谷靖书连忙一把将他抱个满怀,翻身将他压下来,肃道:“不得乱来,你是新娘子,怎可以出外抛头露面?何况人来贺喜,也不能靠蛮力赶走他们。你等我片刻,我再进来,便真的一切都由你处置。”
  南宫珏被他抱着,只觉两人间隔着数重牢实衣服,摩擦时繀縩作响,竟触不到谷靖书除了脸颊颈项外的一点皮肉,不由他不抓心挠肝的急到火起,那双眼里顿时便带了些蒙蒙水汽,仰望着谷靖书哀哀地道:“靖书,你要快点……”
  谷靖书压着他,只觉下腹挨着他腿间处有股热气直透重衣,燎着自己的肌肤,也不由有些心旌神摇,便在那染了胭脂的唇上啜吸一口,压住旖念宽慰道:“我会的。”说罢抽身而起,转身出门。
  少年和衣倒在床上,一时完全没想到要起来,只觉胸怀中那具热腾腾的身躯骤然离去,实在是空虚得很。他双手摊开,只等着谷靖书再回来时还要一把抱着他,脑海里翻涌的尽皆是如何与谷靖书云雨欢好的念想,那胯下隆起的部位不但未消,反而愈加肿胀了。
  谷靖书从天门回来以后,脾性中的唯唯诺诺去了不少,该恭敬的还是恭敬,但该决断时却比以前多了份果决。他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可不算少,得知自己身世极不寻常,先后又被南宫北翊、谷云起、甘为霖这三名强横之人威慑喝斥,竟将他软弱柔顺的性子磨砺出了些棱角。而南宫珏一开始对他完全掌控,到如今已变得十分依赖他。他若再不能强起颈项,怕也不能与少年一生相偎了。
  所以南宫珏在床上躺了半盏茶时间不到,外面人声渐稀,窗外灯火散尽,谷靖书闩上大门,重回到房内。
  屋内粉饰一新,又堆放了许多红纸金箔装饰的礼盒,在烛光的映衬下倒显得光彩夺目。少年倒在那一重白色纱帐之中,描龙画凤的红色嫁衣层层叠叠,怒放的大花一般,将少年如花蕊一般地包裹在其中,实在是可爱可怜得很。
  谷靖书看得眼睛又是一花,那色心更是不减半分,两步跨到床边,含笑地睇着他道:“我来侍奉小珏宽衣。”一面自己在床沿坐下,抱起他一条小腿,隔着衫裤捏捏揉揉地一路摸到脚踝,将手指伸进鞋子,在他脚后跟处搔动两下,才慢条斯理地给他脱下一只鞋子。
  南宫珏的身材在男性中也许不算特别高大,但若从女子的角度来论,那自然远超一般标准。是以他这一身嫁衣乃量身定做,脚也绝无所谓三寸金莲的尖翘小巧。谷靖书觉得有趣,多在于他倒还真未为少年脱过鞋子,也少有这般慢悠悠的行事的经验──这还不止他一个人的悠闲,连少年,也只是将头仰在枕头上看着他,任他作为,没有以往的急不可耐。
  这真的是洞房花烛,春意良宵了。小珏,他的新娘子,这样沉静地看着他的眼光,就仿佛正看着他们将要度过的数十个寒暑春秋一样,那般的令人安心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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