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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夜艳连连

  心想着那「摄阳之术」诡异无比,雪儿还好说,她答应我不用,那今后便不
会再用。可诗儿这丫头古灵精怪,倒不信她真会把我吸的精光,但若让她学会了
这门邪功,今后在床榻之间定是要时不时拿出来耍上一耍的,这让我如何受的了,
忙冲她摆手道:「练不成的,肯定练不成的,这叫」玄女心经「,你又不是九阴
玄女,怎么练啊,肯定练不成的。」

  诗儿不来睬我,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雪儿。我想雪儿向来善解人意,定会明白
我的一番难处,谁知她却笑盈盈道:「当然能练,只是不如九阴玄体那般来的方
便而已。」

  我虎躯一震,险些没从床上摔下去,却听诗儿喜滋滋道:「那不成问题,你
快些练,会了再慢慢的教我。我只要练会了第二层,隔三岔五的吸他一吸,瞧他
今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头大欲裂,你不来招惹我,我便可烧高香了。现今已是如此,若真被你学
会了,我这今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二女随意披了衣裳便聚在了油灯下,雪儿细心的为诗儿讲解着那本为祸人间
的秘籍初成之法,而那每一句口诀,都将成为让我坠入无尽深渊的痛苦咒语。

  二女浅问细答,有来有往。雪儿不停在诗儿周身摸索,教导过穴调息之法,
诗儿学医多年,认穴奇准,片刻间便将入门心法学会。雪儿倍感意外,欣喜间又
再传授第一层的「摄阳之术」。

  一听此术,诗儿兴致更高,时不时的朝我这望上一眼,笑上一笑,面色时而
得意,时而诡异,隐隐间似乎还带着三分狰狞。

  我心头一阵发毛,再也呆不下去,起身披了衣裳,向二女道:「我今后勤快
些练功便是,你们有我保护,这门功夫练与不练都不打紧,还是随我洗澡去吧。」

  二女微一摇头,便继续埋首灯下。我轻叹一声,只好一人往澡房走去。

           ************

  按着先前丫鬟指示,片刻便到了澡堂门外。见堂中人声嘈杂,时不时便有男
子赤裸着上身从内走出。想必此地乃堂中弟子或下人洗漱之处,心中不禁一阵厌
恶,我堂堂南盟少主岂能与你们这帮下人赤裸相对。

  又向前走了数丈,见不远处亦有一座澡堂,相较之却要安静许多。忙向那澡
堂走去,见内里仍有灯火闪动,装饰布置却不知要比先前那座澡堂华丽富贵上几
倍。心想此处定是主人或宾客洗浴的地方。

  高喊了数声,堂内却无人应答,心头一乐,便阔步迈入。内里灯火通明,偌
大的澡堂果真一人也没有。当中一座澡池,边长少说也得有个五六丈,池中水汽
袅袅,一阵阵芳香伴着飘逸而出。不由赞叹一声,「卢松堂」果真财力雄厚,当
这一个澡池便要比我南盟的阔气许多。还好雪儿与诗儿不愿跟来,否则泡了这澡
池,今后回了南盟定要看我不起。

  暗暗庆幸间已到了屏风后的木柜前,匆匆解了衣裳,随手丢进木柜便飞身跳
入池中,四肢在水下一摊,正要好好享受一番,却听见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踏
声参差不一,少说也得五六人,却个个步伐轻盈,毫无阳刚之力。

  我后心一寒,不禁暗暗叫苦,此澡房莫不是女眷的洗浴之处吧。那我林轩成
什么东西啦?窥人裸躯的淫贼?天吶,这要是传出去,爹他还不把我三条腿全打
断了。忙起身重又缩回屏风之后,见仍不保险,又将柜门打开躲了进去。

  刚坐定便有数人步了进来,只听其中一名声调极其清脆悦耳的少女道:「各
位姐姐都下去休息吧,惜怡想与娘亲单独说会话。」

  随即便是数女应声而出,待众丫鬟闭门远去之后,那少女才道:「娘,你说
爹爹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人家不过是在她书房里写几个字而已,他却把人家大骂
了一顿。」

  又听另一名女子轻笑道:「傻孩子,哪能有爹爹不爱自家女儿的,你乖巧伶
俐,大家疼你还来不及呢。」

  我心门剧跳,这不是杨夫人的声音吗,原来她都有女儿了。想着她此刻正赤
裸着身躯,我只需伸一伸头便可大饱眼福,说不定她这大美人的女儿也是个小美
人,这买一送一的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可转念一想,我堂堂南盟少主,岂能做这窥人妻女的勾当,即便没人发现,
我又如何对得起我的良心,如何对得起一心一意为我的雪儿与诗儿,心中正气顿
时满溢,双手又扣了扣柜门,好似怕它会自己打开一般。

  只听池中水声哗哗,那少女又道:「那人家不过进个书房嘛,他为何要来骂
我,他道人家真稀罕吗!而且她平日里总不爱搭理我。」

  杨夫人噗嗤一笑道:「又使性子,他若不愿,咱们今后不去便是,不与他计
较啦。」

  那少女哼了一声,堂中便又安静了下来。方才情势紧急,以致穿衣不及,直
到此刻仍是赤身裸体,却不想入夜微凉,周身又湿漉漉的全是水渍,鼻头不禁一
阵阵泛酸,终于忍耐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去,虽已极力克制,又用手按住了口
鼻,却仍是发出了一丝声响。

  那少女「咦」了声,问道:「娘,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杨夫人抚着水花道:「困了便快些回去睡,哪来的什么声音。」

  随即一阵水花作响,只听那少女嘟囔道:「早便想睡了,还不是想让你安慰
安慰人家,你却尽帮着爹爹说话。」

  杨夫人笑道:「好没良心的丫头,你怎不提你爹爹骂你时娘亲说的话。」

  那少女娇哼一声道:「反正你就爱做好人。」

  说着便听见开门掩门与一连串远去的脚步声。我微微舒了口气,这会只需杨
夫人起浴,我便能重获自由了。想着等会能泡在杨夫人刚泡过的浴池之中,今夜
这番折腾也算没白挨了。

  果真须臾之间便听见水声大作,然后是房门开闭之声,但却始终听不见脚步
声,心中略感筹措,不知该不该出去,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外边有一丝声响,想
来是杨夫人的脚步轻,以我当下的内力还听不清楚而已。

  轻轻开了柜门,偷偷的将半个头伸出了屏风外,果见屋门紧闭,正感心宽,
却又瞥见一位绝色佳人正身披一件杏色长衫婷婷立于门边,不是那风姿卓越的杨
夫人是谁。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将头收回,心中连连祈盼她没有看见我,脑中慌成
一团,额前后背都已冒出一片冷汗。

  回身瞥见半敞的柜门,正想再次躲入,却听见杨夫人那绵糯糯的声音在我耳
边响起:「林公子好雅兴啊!」

  我回头一看,一张恬静秀雅的脸庞与我竟不过数寸之遥。我双腿一软,已是
坐倒在地。想是脑中过于慌乱,竟未发觉她已近在咫尺。此刻见她面色宁静,言
语中亦听不出喜怒。羞愧的心绪只想能有个洞,我便扎下去,永远也不出来。

  杨夫人将一缕湿发挽至耳后,扯了扯领口的衣裳轻笑道:「林公子不在房中
陪你那两位国色天香的美娇妻,却跑来瞧妾身这等庸脂俗粉,这可是妾身莫大的
荣幸呀?」

  我连连摆手,慌的连舌头都已打了结,忙歪着头不敢去瞧她,嘴中支支吾吾
道:「夫人……夫人误会了,在下绝不敢有……任何不轨之心,只是先前不知此
处乃夫人的浴房,否则……否则便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冒犯夫人啊。」

  杨夫人轻笑一声,将裙摆挽了挽,蹲在我身前道:「原来不是瞧妾身来的呀,
这么说却是妾身自作多情了?」

  此时我只需往前半寸,她那红艳艳的芳唇便能吻在我的脸上,感受着她迎面
呼来的喘息,心中一阵酥麻道:「杨夫人天姿国色,是……是在下不敢亵渎。」

  杨夫人呵呵一笑,在我耳边吹了口气道:「妾身最喜欢的便是你这般表面一
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背地里却是个光着膀子来偷瞧人家身子的虚伪淫贼。」

  直到此刻方记起自己仍裸着下躯,急的连哭的心都有了,此时莫说明眼人,
便是瞎眼人瞧了也不能信我啊,看来淫贼这顶铁帽子,这辈子是摘不掉了。

  忙将身子向后挪了挪,捂着硬起没多久却又给吓软回去的尴尬东西道:「夫
人便饶了在下吧,我林轩对天发誓,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啊。」

  杨夫人轻轻笑着,素手一扬,单薄的长衫随即向两边敞开,在我眼皮下露出
了一大片白腻腻的乳肉,水水嫩嫩,恰好盈盈一握的样子,虽不如诗儿与雪儿那
般丰硕,却又另是一番着人滋味。

  我双目放大,倒吸一口凉气,见那薄衫下时隐时现的粉粉乳晕,衣襟只需再
向下分毫,那微微凸起的娇嫩乳头便能完全的展露出来。心门剧跳,绵软萎靡的
阳具再次无耻的挺立起来。

  杨夫人眼露娇媚,将雪躯直挨入我怀里,玉手扯着一边衣襟慢慢的拉下,终
于露出了那一点夺人心魄的殷红,抬起头,瞧着我媚笑道:「这会看见了吧。」

  我大脑里已是纵横交错的乱成一团,这真是大门前那位知书达理的杨夫人吗?
她的温文尔雅,她的静秀大方都去了哪?而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又到底是
谁?

  我迷乱的头绪又听她在我耳边柔柔说道:「妾身不禁给你看,还要给你更多。」

  我周身一颤,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杨夫人?」

  杨夫人羞怯怯的瞟了我一眼,温软的小手轻轻抚上我勃挺的阳具道:「妾身
名唤楚云,这会倒喜欢你这般喊人家。」

  说着竟俯身而下,伸出舌尖在我马眼处舔了舔,冲我一笑后,便将整个龟头
含入了嘴中。

  我双腿一颤,望着身下丽人结舌道:「杨……杨夫人……你……唔……」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任何的前奏来预示它的发生,但风情万种的少
妇与迅速勃发的肉欲却又不容我多想,麻木着思绪,欣然接受着她所给予的温柔。

  杨夫人吮着茎首缓缓套入,待阳具已被大半掩没,嫩舌便又软软贴在棒柱下
处将其慢慢退出。如此轻吞轻吐,着实叫人难耐。只觉棒身所在又是软濡又是潮
热,丝丝麻痒裹着肉柱层层袭来,若不是这许销魂滋味,还道阳具早已化在了她
嘴中。

  杨夫人喘息渐浓,忽的几下深埋,竟将怒挺的阳具整根含入,朱唇亦已没入
我茂密的耻毛之间。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整个龟头似已陷入了一处细细窄窄的地方,四周滑滑
嫩嫩,湿热异常,马眼一酸,险些便涌出精来。

  好在先前便已射过两次,以致此回持久力不俗,可也因如此,虚空的玉袋与
肉柱根部胀的隐隐生疼。

  见她紧紧顶了一会,才猛的将肉棒吐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唇间一道口
涎仍垂垂挂落,与我的龟头长长相连。

  杨夫人素手轻抬,将嘴边涎沫用手背轻轻抹去,衣袖滑落,露出一整只白的
炫目的臂弯,瞟着水汪汪的媚眼柔声笑道:「再过些日子这天便要凉了,妾身想
为老爷整顶帽子戴戴,却不知林公子能否愿意帮着织上一顶。」

  见她一副静秀婉约的模样却说出这般另人想入非非的言语,下身胀的更是疼
痛难当。我忙弓起双脚,摇着双手干笑道:「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来着,哪会织什
么帽子呀,还是等会叫我两位娘子到夫人房中,让她们给你搭把手吧。」

  杨夫人仍是眉目含笑,话语中柔的似能拧出水来,提着薄衫下摆竟就跨坐在
我腰上,媚笑道:「她们若到了我房中,只怕也得给你整两顶戴戴。你若愿意,
堂中倒是一群人馋着。」

  我后背一阵起毛,以杨夫人今夜之放荡,我岂能让雪儿、诗儿与她往来。想
着她们若也如杨夫人一般,在自己丈夫面前婉约静秀,而在别的男人面前却做出
如此妖冶的举止,那于我岂不是比凌迟处死还要来的残忍,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
可能将她们拱手于人的,明日还是早早便带二女离开,今生今世都不能让她们与
此等女子相见。

  杨夫人见我眼神飘忽,便已知我心中所想,一手下划,握住我坚挺的阳柱,
一手上移,轻抚着我的脸笑道:「放心吧,瞧你那两位小娇妻秀美端庄,你这脑
门儿必定净洁的很。」

  我很是不屑,心中下意识回道:「你第一眼瞧来不也是端庄贤淑的很,这会
怎坐到别的男人身上去了。」

  想完心中便不自觉的一拧,雪儿与诗儿难道也是如她一般的女子,此一念稍
纵即逝,立马便被我狠狠抛出了脑外,她岂能与我的雪儿、诗儿相比。

  忽觉马眼一酥,只见她单薄的长衫下摆随着弯膝跨坐被左右分开,皎洁的双
腿间果然不着片布,一缕柔软的乌黑燕毛隐隐现于雪胯之间,随着丰臀摆动,在
杏色薄纱下时没时现。

  鼻中一股股热气不停喷出,而杨夫人此刻竟揉着龟柱在她湿淋淋的穴口来回
划动,嫩肉间滑腻腻一片,一股股热烘烘的蜜液随即沾满了整根阳柱。

  我后腰一阵阵酸麻,虽是快美绝伦,却实在无法承受淫人妻妾时所带来的罪
恶感,从小便熟读圣贤之书,此种沦丧背德之事岂是我等名门望族之所为。

  而最重要的是,我已有两位如仙美眷,她们爱我至深,对我更是全心全意,
我岂能有分毫的对不起她们。今夜我若背着她们任意为之,与杨夫人做了这苟且
之事,今后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她们,去履行我曾经许下的承诺。

  只听杨夫人「嘤」的一声,龟头竟已有半颗顶进了软腻如脂的蜜肉中,紧箍
的快美险些便让我沉沦其中。我狠一咬牙,双手在杨夫人腰间一提,迅速的从她
净白无暇的双腿间抽身而出,在柜前披了外衫,抱起衣裤,飞快的跨过澡池夺门
而出。

  却不知杨夫人此刻正瞇缝着双眼瞧着我仓皇而逃的背影,几只纤细的玉指随
意的整肃着先前滑落的杏色长衫,又提了提薄如蝉翼的衣襟,捂嘴轻笑道:「有
意思……」

           ************

  林轩刚一离开房间,诗儿便没了心思,直勾勾地看着门外。

  雪儿这儿正讲着[ 玄女经] 中的奥妙之处,却发现诗儿直勾勾的看着林轩离
开时,未关上的大门,便知她早已无心听讲,心思早就随着情哥哥飘向门外,雪
儿道「若是想你家轩哥,大可跟去呀。」

  诗儿心中五味杂陈,林轩近日习得[ 朝阳决] 之后,确是满足自己不少。但
不知学过这[ 玄女经] 之后,身体的渴求又会不断地让自己走向歧途。眼前的秦
雪儿虽与哥哥有染,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若除了哥哥,更有死去的段天虎,不
知身在何处的周子鹤,还有那掌柜和小儿整夜的交欢。将自己开发得越加欲求不
满。

  刚刚来到杨府时,那四周的男眷看自己时的那股火辣的眼神,明显是恨不得
将自己脱光之后压在床上来场盘缠大战的火热,更是让下身不自觉地就湿了。回
屋之后,怎料雪儿扛不住林轩的纠缠,不自觉地用上了这[ 玄女经] ,就让林轩
一泻千里。更不可饶恕的是,现在自己的两腿间还微微觉得凉,那恨不得来人狠
狠插自己一顿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

  「嗯,那我去了……」诗儿几番犹豫,还是起身走出了大门。

  这一去,也不知是应该去找林轩,还是找个地方走走。这[ 卢松堂] 也不是
个小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此时既不知林轩去了哪里,更不知自己身在哪里。总
之还是先去到处看看吧。

  诗儿这么想着,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

  诗儿走出房门,殊不知恰有人正等着这个时刻。诗儿刚自拐角离开视线,有
人便来到了房门口。

  「林兄弟在否?」

  雪儿抬头,发现来人正是这[ 卢松堂] 的大当家杨卢峰提着一坛子酒走进屋
内。

  雪儿即刻起身行礼:「不知杨展堂光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杨卢峰回道:「雪儿姑娘有礼,不知林兄弟在否,今日喜遇林兄弟,我特拿
了一坛女儿红,正想与林兄弟再饮两杯。可是似乎林兄弟并不在此。」

  雪儿回道:「我家相公方才出去,也不知何事。不如待相公回来了,我告知
于他,让他去找杨展堂。」

  杨卢峰豪气地摆手拒绝:「哎……既已来到林兄弟这儿,不如小等他一阵,
如若是我一走,他就回来了,那岂非乌龙?」说罢,便将手中美酒放在桌上。

  雪儿掩面而笑,那股淑女的气质更是让杨卢峰神魂颠倒。

  杨卢峰:「不知弟妹酒量如何,不如来陪我喝上一杯,也让我给你讲讲我曾
经遇到过的事情?」

  雪儿笑道:「小女子酒量不佳,还请杨展堂抬爱。只知杨展堂每日走南闯北,
定是见过不少奇闻趣事,若是能听听一二,也确是挺有意思。」

  未等雪儿将话说完,杨卢峰已拿起两个碗,放在桌上并斟满了酒。雪儿也只
好在一旁坐下。

  杨卢峰:「来来来,先陪我干了这一杯。」

  杨卢峰持碗一饮而尽,雪儿也不好推辞,将碗端起,缓缓地一口一口将酒喝
尽。只觉得口中一股热流自上而下,透彻全身,身体不由地热了起来。

           ************

  诗儿正走到花园,看见花园中的花花草草,正觉得可以休息一番。却无意中
看到花丛中,两支蝴蝶正尾巴对着尾巴在交尾。虽然只是大自然中非常常见的景
色,但诗儿的两腿间也不知怎的,不自觉地便湿了。

  正还在花园中走着,正看着花园边,走廊的尽头,正有个少年,约莫十七八
的年纪,穿着府内的衣服,蹲在窗台边,不知正朝屋内看着什么,一只手扶着墙,
一只手放在裤裆之间摆动着。诗儿玩乐心起,偷偷地从那人身后接近,许是那人
看得入了神,有人从身边接近也毫不在意。

  诗儿轻轻拍了一下那人肩膀。这倒好,那人吓了一跳,整个人从蹲着的姿势
跳了起来,这脑袋就直杠杠地朝着窗户的棱角撞了进去。诗儿早就在一旁偷偷笑
弯了腰,但不知怎么的,二人即便这么大的动静,却还是很有默契地没有发出多
大声响。

  趁着这少年还捂着脑袋,忍着不敢发声的时候。诗儿无意中从窗户的开口处
朝内里看去,不看倒还好,这一眼看了进去,眼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屋里正有两男一女,一丝不挂地正打得火热。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将女人紧
紧地夹在中间,一人从正面插着女人的花蕾,一人从后面插着女人的菊花。女人
几乎是被悬在了中间,双腿盘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脸上那中说不出的畅快,想
是已经快活了很久。

  身边的那个少年看似年纪也不大,但看着诗儿紧紧地盯着屋内的情况,他自
己也早已寂寞难耐,轻轻地从背后将诗儿搂住。

  诗儿毫无反抗地任人搂抱,只怕发出什么声音,吓到了屋内人的好戏。那人
看诗儿毫无反抗,更将一只手伸入衣内,揉起了那个将衣服撑得紧绷欲裂的胸肉
上。

  诗儿方才记起,之前与林轩亲热之后,内里的裘衣尚未穿上,这衣服只要稍
微张开一些,更能看到自己胸前的雪腻,男人的手更伸了进来,必会被当作淫荡
的女人来对待。此时又无从解释,屋内的场景更是激起诗儿的欲望,也不知为何,
就穿着这一身简单的衣服就出门了,或许是本来就期待着有些艳遇,又或许是骨
子里本来就透着淫荡的气息吧。

  胸口被人揉捏的感觉缓缓袭来,原本就尚未满足的肉体此时更显得欲求不满
了。屋里的春宫更是不断地挑逗着诗儿的神经,背后少年的下半身紧紧贴着诗儿,
诗儿更是明显地感受到他那根粗大又火热的阳具正硬挺地顶在自己的背后。

  诗儿娇羞地想用手推开那少年的魔爪,但不知为何,手上总是使不出力气。
少年似乎也看准了眼前娇滴滴的姑娘早已动情,更是得寸进尺地轻轻扭动起了屁
股。

  屋内的女人单从声音上判断,应该已经高潮过一次了,但两个男人还是好不
松懈地一前一后架着女人抽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诗儿这边还推不开少年
的魔爪,而背后那根粗大的阳具又在一晃一晃地挑逗自己的神经,诗儿更是难受
了,下身早已在看到屋内那女人快活之时已经湿透,此时甚至可以感觉到淫水已
经顺着大腿流过。

  「不要……」诗儿只敢轻轻地请求,害怕惊动了屋内的好戏,同时身体早已
不敢反抗如此强烈的调戏。少年的肉棒已经滑到了两股之间,诗儿夹紧的双腿,
更能让双股之间感受到那根火热的家伙还在不断地挑逗自己。

  「可是,你明明很想要啊。」少年轻轻地在诗儿耳边耳语,微微的热气吹过
耳边,暖暖地感觉似乎更加挑逗诗儿的神经。「不要在这……」诗儿话一出口,
脸更红了,这句话就是在求饶了,等于是同一了对方的侵犯,不要在这,就意味
着在其他的地方都可以。

  少年也心知肚明,立刻拉起诗儿的手,走进了身旁花园,钻进了层层假山之
中。

           ************

  这酒也不知喝了几巡,雪儿只觉得浑身发热,两腿之间早已湿润,现在就盼
着相公回来,狠狠地让自己舒服一下。

  杨卢峰不失时机地讲着曾经闯荡江湖时,看到的一些奇闻趣事,更是让雪儿
逗乐地止不住花枝乱颤。大笑之间,胸口那里的阵阵乳浪更是让杨卢峰的眼神死
死地钉在了上面。

  「雪儿姑娘可有听过酒舞?」杨卢峰一边盯着雪儿还在颤抖的胸口,一边又
给雪儿斟上一碗酒。

  「小女子曾经听过歌舞,扇舞,水袖各类舞种,倒确是没见过酒舞。」秦雪
儿轻轻地摇头,脸上早已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红彤彤的。

  「我去北疆的时候,讲过那里的人,一边劝酒一边和喝酒的人一同跳舞。那
歌舞我至今尚还记得。」杨卢峰自豪地夸耀着曾经的事情,「不如现在我就教给
雪儿姑娘吧。」杨卢峰说着,便从座位上起身,更伸手打算将雪儿拉过来。

  雪儿最初是想推辞的,但是杨卢峰已经将手伸了过来,雪儿也不好推辞:
「小女子生性笨拙,只怕辜负了杨展堂一番好意。」

  杨卢峰见雪儿将手也伸了出来,立刻将它握住,那细嫩的手感,立刻让杨卢
峰忘乎所以:「哎,雪儿姑娘不用担心,这酒舞非常简单,以雪儿姑娘天之聪颖,
一定能立刻就学会。」说着,另一只手还拿起了那坛已经快喝完了的酒。

  杨卢峰牵着雪儿走到房中较空旷的地方:「来,这只手在这,这只手在这。」
杨卢峰一边说着,让雪儿背对着自己,左手牵着左手,右手牵着右手。本是羞人
的动作,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此时却又显得非常自然。

  雪儿也不知杨卢峰教了什么舞步,只觉得被他牵着走过来之时,手中的温暖
非常亲切。几步之间,恍如飘在梦中,虚虚实实,缥缥缈缈,好不真实。杨卢峰
将双臂张开,雪儿也顺着他的指导,将双臂展开。只是这么一来,雪儿便已经贴
着杨卢峰的身前了。杨卢峰如是展着双臂,走了一两部舞步,雪儿恍然间发觉身
后有什么硬梆梆的东西偶尔在自己的背后滑过,那火热的温度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杨展堂……不要了……」恍然间,雪儿已经有些迷失了,只能顺着杨卢峰
的舞步,轻轻地呻吟。

  「雪儿姑娘,你不觉得这个舞步很美吗?」杨卢峰收起双臂,轻轻地将雪儿
搂住。如此温柔的动作,只让雪儿觉得身后那跟火热的玩意已经贴在了自己的后
腰。那诱人的温度怎能叫人罢手。「雪儿姑娘,我觉得你,你要是学会了这个舞
步,简直就是天仙下凡,美得不可胜收。」杨卢峰看到美人已经动情,当然要步
步紧逼。

  「可……可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雪儿勉强地说出这句话,单从语气上
讲就显得非常微弱,明明身体非常需要,可是嘴上却必须找到理由推辞。下身早
已湿透,但残存的一丝理性还是让自己再做了一次反抗。

  「雪儿,你看,你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也不过是一个男人,有丈夫又怎样,
有妻子又怎样,只要有爱,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与其陷在那道理伦常的泥沼中,
不如顺从自己的心意去活,只要开心,快乐,活的就很有意义呀。」杨卢峰贴着
雪儿的耳后,一边温柔地说着话,另一边,手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

  「可是……不要……」杨卢峰的双手交叉着,已经温柔地抚摸到了雪儿的双
峰。雪儿用手去制止,但是双手毫无力气,调情一般,更像是指导着杨卢峰的双
手能够找准敏感的位置,能让雪儿更加舒服一般。

  「相公,我家相公,他回来了怎么办……」话是这么说着,雪儿却背过手去,
像是要推开杨卢峰,但反手却摸了那顶着自己背后的那根硬梆梆,热滚滚的玩意,
突然间便挪不开了。

  「杨某家业不算丰厚,但这大宅子却大得很,很容易迷路的。说不准,你家
相公今夜在哪间房里将就着过了……」杨卢峰见美人动情,还轻轻抚摸着自己的
命根子,心里明白美人早已以身相许。大胆地解开美人的腰带,并让美人转过身
来。转身之时,更是巧妙地牵住美人罗衫,让雪儿在转身之时,便轻松地脱下了
外面的衣裳。

  「啊……」衣服缓缓地划过肌肤,本来就火热的身体,被这柔顺的布料轻轻
划过之时,仿佛轻柔的羽毛划过,让雪儿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早已红扑扑的脸
蛋更是羞涩地不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男人的脸。

  「今夜,我只是一个男人,你也做回一个女人,互相安慰和体贴,有什么不
好呢?」杨卢峰一只手轻柔地搂着雪儿光洁的后背,身上仅有一件雪白兜兜和轻
薄底裤的雪儿似乎感受到了这杨卢峰的火热气场,虽然害羞,却还是缓缓地离面
前的男人越来越近了。

  「呀!」杨卢峰猛地托住雪儿臀部,将她抱了起来。雪儿惊得轻轻叫了一声。
但自己的胸口却顺着杨卢峰的托举重重地扑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更是不自觉地便
将他抱住。

  杨卢峰就近让雪儿坐在了旁边的桌面上,二人没有多说什么,火热地吻在了
一起。

           ************

  诗儿被少年牵着钻进了那层层的假山,原来中间别有洞天,只要钻过一些约
莫只有小孩子高度的地方,就能走到里面。而从里面看出去,隐隐约约的还能看
到外面花园小路,但是从花园外面,却注意不到这假山中间的世界。

  一进入假山,少年就一下子扑了上去,按着诗儿的双肩,将她按在了假山上
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二人毫无约定却很有默契地热烈吻在了一起。诗儿与那少
年都毫不示弱,吻得非常热烈,「嘬嘬」的声音清晰可闻。少年顺着诗儿的肩膀,
用力将罗衫拉下,露出雪嫩的香肩,还有那挺拔又肉能的巨大,罗衫脱下的瞬间,
它还撒娇似地抖上两抖,似乎在向面前的这个少年示威。

  诗儿从罗衫的袖子中抽出手来,一手伸向少年的胯下,另一只手当然毫不示
弱地要解开少年的腰带。少年也十分配合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卸下,上衣刚一脱
下,双手便攀上了那根本抓不住的巨大。

  「啊……」二人不知吻了多久才分开。少年顺着诗儿的脸蛋继续向脖子后方
一点一点的吻去,诗儿更是热烈地将少年的裤子脱下。少年吻到诗儿肩膀后方之
时,诗儿更是忍不住身体深处的感觉,呻吟起来。

  「啊……哈……」同时,少年的双手也在用力地揉捏着诗儿的胸肉,那巨大
的乳肉一只手即便是五指张开,也根本握不住全部,指缝中挤了出来的样子,甚
是淫猥。

  「来……快点来啊……」诗儿忍不住少年的挑逗,呻吟中更是求他快点满足。
可少年却不急,动作虽然非常热烈,但连诗儿的衣服都还依然挂在腰间。诗儿伸
手向下摸去,少年的肉棒又长又粗,不要比那林轩,若是要比上自己的哥哥,那
还是要大上几分的。

  「来啊,快点给我……」少年见到诗儿早已动情,想必下身一定湿得一塌糊
涂。索性掀开自己的衣服,一口气将诗儿的底裤一脱到底,里面果然早已湿透。
「啊……快点,进来。」少年也不再拖泥带水,双脚站进美人的两腿间,轻轻托
起她的臀部,直挺挺的阳具很快便对准了那花蕾正中央。

  诗儿几乎坐在了这少年的大腿上,少年刚劲有力的双臂托起自己之后,只觉
得花蕾中心一股火热的熔岩缓缓地接近,再也忍不住心中饥渴的诗儿还是缓缓地
坐了下去。

  忽觉自己小穴被缓缓撑开,滚烫的阳具强硬地顺着窄紧的小穴顶了进来。洞
中虽然湿滑,却因为无比的紧致,让这粗大的阳具进入的十分艰难。但是进来时
的那种将自己占满的感觉,确实诗儿怎么都欲罢不能的。

  少年一看这眼前的美人早已忍不住,自己坐了下去,更是要给她加把火,用
力地将腰部向上一顶。

  「呀!」花径中的阳具突然暴躁地向上一顶,猛地就触到了花心,诗儿身体
不由向上一颤。但是丹田中传来的满涨感,让诗儿满足地轻咬下唇,腰身更是忍
不住跟着少年的节奏动了起来。

  少年插入之后,下身传来的那股紧致更是爽得无以复加。不自觉地便摆动起
腰肢,让美人爽得欲仙欲死。只是此时美人几乎是坐在少年大腿上的,阳具能插
入的并不深,所以少年并没有运动得太快,而是有节奏地,轻轻地运动着。

  这也一点一点地引导着诗儿的心绪,身体极度需要满足之时,少年才狠狠地
插了进来。身体稍微有些胀满了,少年又偏偏慢慢地勾着诗儿的胃口。心思一下
一下地被这少年的下身给带走了。

  「啊……嗯……求你,用力,好吧,用力……给我,给我……」诗儿终于忍
不住求那少年。可是少年反而停住了:「那你以后都给我插,天天都让我插。」

  「不,不行,人家,人家是有夫之妇,啊……」

  少年看美人提起自己的丈夫,更忍不住狠狠地插了她一棍。一棍插到花心的
诗儿更是忍不住身体的需要了。

  「今晚,今晚都给你好吗,什么都是你的,都给你……」诗儿身体前倾,向
面前的男子索吻。少年毫不推辞地吻了上去,顺便还空出手来,揉捏着诗儿的胸
肉。巨大的豪乳在少年的手下肆意地揉捏,变换着各种形状,那巨大和饱满只要
是个男人必然都挡不住那诱惑。

  「来,下来,双手扶着这里。」少年把诗儿放下。诗儿从少年身上脱离的时
候,那根阳具一下子就脱离了身体。

  「啊……」诗儿依依不舍地从少年身上下来,按照少年的指示,扶在了面前
的假山上。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花园中大部分的景色,但却隐藏在了树林之间,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里。

  「不,不要了,万一有人来怎么办。」趁着一丝理智,诗儿开始拒绝。但少
年怎会答应,将诗儿的臀部拉到身前,一手扶住依旧滚烫刚硬的阳具,对准花心,
狠狠地捅了进去。

  「呀!」诗儿忽然觉得丹田再次传来满涨的感觉,这次,少年便不再拖泥带
水,一进来就凶猛地对诗儿开始狠狠地抽插。

  「呀,啊,啊,啊……好,啊……」诗儿连喘息的气力都没有,只觉得下身
一股又一股的热流凶猛地感觉刺激着自己的身体,意识好像要被抽空一样,几乎
全身心地感受到了下半身传来的感觉。

  少年也毫不客气,狂风暴雨似的狠狠地虐待着身下狂乱的美人,没有给她一
点喘息的机会。如是才不到一刻的时辰,美人下身一紧,险些瘫软地跪了下去。

  「唔,啊,啊,嗯,快,再快一点,嗯,唔,唔……」就在诗儿高潮的瞬间,
少年贴心地将诗儿的嘴捂住,让诗儿高潮时,忍不住叫出来的声音略小声了些。
但还是传到了花园,所幸花园中暂时无人经过。

  诗儿正因为高潮而喘息着,身体也伴随着喘息微微抽搐,而少年似乎没有放
过她的意思,将她搂在怀中。诗儿害羞地在他的怀里享受着高潮的余韵,可是少
年却将诗儿正面抱起,岔开她的双腿,准备下一波的进攻。可怜的诗儿现在身上
早就毫无力气,只能任凭少年为所以为。诗儿腰身靠在那半人高的假山上,背对
着花园,双手支撑着假山的湿透。

  少年将腰顶起,阳具毫无阻碍地便突入了诗儿的花蕊。

  「啊……」阳具将花穴撑开时的胀满感再次传来,诗儿忍不住叫出声来,但
少年这回马上吻了上去,让诗儿娇喘的声音不再发出。

  因为花园的不远处,似乎有人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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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夜乱松江

  在酒精的作用下,雪儿早已忘乎所以,坐在桌面上,双手抱着杨卢峰的头。
而杨卢峰则是隔着裘衣在雪儿的双峰上辛勤地耕耘着。一手抓着左乳,一手扶着
右乳,另一只手还不忘伸入底裤之中,轻抚那早已湿透的花穴。

  「啊……」忍不住从胸腔深处传达而出的呻吟,雪儿还是从口中呻吟出来。
杨卢峰早已将自己的上半身摸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插进来,这种成熟男人的技巧,
雪儿从未在林轩或是李赋身上体验过。就算是那李德中,也是看根本忍不住自己
诱惑的肉体,没有任何前戏便插了进来。

  杨卢峰的手轻轻抬起雪儿的臀部,雪儿听话的抬起,杨卢峰便顺着雪儿抬起
的空间,拉下一边的底裤。两团完美的嫩肉依旧在杨卢峰的掌控之时,杨卢峰便
已经将手巧妙地换到另一边,同另一边一样,解开了雪儿的底裤。

  丝柔的裤子划过大腿,雪儿心里更期待着杨卢峰这两双手能够向下,先满足
一下自己已经湿润的,继续满足的肉穴之中。而杨卢峰却不紧不慢地依旧停留在
胸肉之间,双手用力地揉捏着胸部,让它不断地变形,同时还含着胸肉上的那粒
娇滴滴的嫩葡萄。

  雪儿一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终于忍不住,放在了双腿之间,轻柔地
抚摸着。男人早就看出雪儿那早已饥渴的身体。双手依然在双峰上蹂躏,但脑袋
却埋进了两腿之间。

  「咦,别,脏,啊……」雪儿看到杨卢峰正要往自己的小穴看去,心里自然
清楚男人准备做什么事情,正要阻止之时,下身传来的快感让雪儿更是忍不住张
开了双腿,任这杨掌堂赏玩。

  「不,不要……」雪儿呻吟着,似乎在拒绝杨展堂,但一只手却巧妙地按着
他的脑袋,朝自己身下按去。身体上的需要毫无保留地请求着面前的男人,让他
能满足自己。

  「美人的味道香甜可口,杨某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试过如此香甜的淫水。」
杨卢峰直起身来,看着面前早已动情的美人。美人坐在桌上,双腿早已岔开,双
手撑在桌面上,肚兜在身上早已不齐,堪堪遮住胸前两团美乳,美乳上的两颗葡
萄更是呼之欲出。

  早已动情的雪儿已经顾不上面前的男人是谁,也顾不上自己已经是林轩的妻
子,身体的需要早就将自己的精神击垮,早已泛滥的小穴现在急切地需要火热巨
大的阳具来满足自己:「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早已将裤子除去,
露出那巨大狰狞,却看着如此羞人又亲切的火热阳具,雪儿更是忍不住身体的需
要,微微地说出了身体的需要。

  杨卢峰早就看出雪儿的身体已经动情,偏偏选择此刻放开双手,轻轻搂住雪
儿,只露出那火热的肉棒,直勾勾地对着雪儿腿间的蜜穴:「不知雪儿要什么呢?」

  「讨厌……来啊……快点啊……」雪儿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抓住那巨大的
肉棒,那股热滚滚的温度从手上一下子便传到周身,更激起了雪儿身体的欲望,
「快给我,进来……啊……」

  「雪儿姑娘是想要这个吗?」杨卢峰向前挺了一点,肉棒渐渐地靠近了那湿
淋淋的蜜穴,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蜜穴的温度了。而杨卢峰却偏偏不肯插入。雪
儿细嫩的手儿握着那肉棒晃动着,也想找到蜜穴的入口,可是偏偏这巨大的阳具
在那湿淋淋的洞口滑来滑去,不着门道,更是让雪儿着急。

  「雪儿姑娘不说,我可不知道雪儿姑娘想要什么呢。」明明最想要的阳具就
在蜜穴的洞口,杨卢峰还不忘在言语上挑逗一下雪儿。情急之下,雪儿甚至喊了
出来:「快点,快点用这个插我,插穿我,插死我,啊……」

  雪儿话还未说完,杨卢峰便用力向前挺身,火热的肉棒对准了流着淫水的蜜
穴,一口气顶到了最深处。下身传来的畅快感很快传遍了全身,终于顶不住蜜穴
当中泥泞的滋味,杨卢峰更是卖力地插了起来。

  「啊……好深……啊……啊……」下身传来的快感令雪儿不停地需要着,杨
卢峰每一下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身体,自己就想要更深的,想要被占满,想要更疯
狂。

  「雪儿姑娘,你那里面,好紧啊,我也好舒服」杨卢峰一边用力向前挺腰,
双手揉捏着雪儿胸前的两团肉球。可怜的雪儿为了能保持姿势,只能双手搂在杨
卢峰的脖子上。

  雪儿更是不自主地张开了双腿,还夹在了杨卢峰的身后。

  「啊……啊……快点,再快一点……啊……啊……」在杨卢峰的进攻下,雪
儿渐渐地开始失神,身体更加地渴求快感,下身也越来越紧。

  「雪儿姑娘,没想到你这么骚啊……早知道我一进来就可以把你扑在床上了。」

  「啊……别……别说了……啊……啊……」

  「这么紧,稍微挑逗一下还这么用力地夹我……我的宝贝可真是爽死了。」

  「啊……啊……我也,我也好舒服……插我,插死我……啊……啊……」

  「好……看我插死你……」

  「啊……啊……啊……」

  杨卢峰放开揉捏着雪儿胸部的双手,拖住雪儿的屁股,将她托了起来。托起
来的过程中,二人连接起来的地方丝毫没有分开,而且还在不断地纷飞着。

  「咦?啊……啊……我在飞吗……啊……啊……啊……」

  杨卢峰没有回答,相信这个动作比较消耗力气。虽然是个耗力气的动作,但
他下身的抽插动作依旧没有减缓速度和力道。

  「啊……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啊……」

  杨卢峰一边抱着雪儿凌空抽插着,一边向床边走去。

           ************

  一路狼狈窜逃,也不知身在何方,且行且思间不自觉到了某处园林,见四下
里万紫千红,蝶舞蹁跹,抑郁的心绪竟稍稍得以慰藉。

  正想一人在此妙处好好游历一番,却隐隐听得不远处传来嬉戏之声。眺眼望
去,原来是名少女正握着柄纨扇扑蝶,见她一袭素洁白衣,面容虽瞧不真切,但
身段姣好,体态纤盈,心下不免有些瘙痒起来。

  暗道着:「我只瞧瞧她怎生模样,应算不得什么吧。」

  说着便迈开步子,朝那少女缓缓走去,待与她只余一丈之距,方止步停下。
见她一心玩乐,竟对我毫无所觉,细细去瞧她面容,心中不禁大感失望。

  不过十三四五的年纪,稚嫩的脸上却已长满了斑痍,淡眉几近于无,眼眸一
大一小,鼻上坑洼遍布,双唇暗淡无色。以这幅姿容,纵有绝世身段,只怕也要
叫人倒了胃口。

  正要扭头离开,却已被她发觉,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是谁?怎到我家里
来了?」

  我略感诧异,这不正是昨夜澡房中那少女的声音,莫非她便是杨夫人的女儿?
那般秀美的母亲,怎生出这般丑陋的女儿来。心中虽这般想,可还是冲她拱手笑
道:「我乃贵府的宾客,昨夜方至,所以未曾与小姐对面过。」

  那少女点了点头,咧嘴笑道:「过了南边是女眷的卧房,你就别往前了,在
这随意逛逛吧。」

  说着便又持着扇舞动起来,可挥了半天,仍不见一只蝶儿落网。我在旁细观,
竟又不舍离去,瞧她面容虽属低劣,但言行谈吐却又不失大家气度,瞧了一会,
倒也不觉得她有如何丑陋。

  一时兴起,在她身前随手一扬,轻捏着一只花蝶摆在她眼前道:「喏,这只
给你。」

  少女满脸惊讶,微红着脸蛋儿接过蝶儿,转手却又放了去,低着头道:「我
只是玩儿,不抓它们的。」

  我暗暗赞许,不想她心地倒善,正想夸奖一番,却又听她道:「大…大哥哥,
你好厉害呀,手上就这么一挥,蝶儿们便自个儿钻你手里去了。」

  我呵呵一笑,略显得意道:「不敢,雕虫小技而已。」

  忽的身后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段温婉似水的轻柔语调:「这
于林公子自然是雕虫小技,人家旁的大本事可多着去了。」

           ************

  诗儿也注意到了身后不寻常的动静。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在花园中跑动,
诗儿只是担心这小姑娘千万不要钻进来,坏了这边的好事。但怎么都没想到,才
不到一小会,自己的相公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花园。

  身下的少年似乎都没看到这一切,下身的运动更加的猛烈。那一波又一波的
快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诗儿双手捂住嘴巴,只能尽可能地忍住身体深处要发
出来的声音。但下身的快感又无以伦比地激烈,诗儿向那少年投过求饶的眼神,
但那少年哪里肯放过最终也只能任着面前的少年肆意蹂躏。

           ************

  我心中波涛翻涌,转过身拜礼道:「杨…杨夫人好。」

  那少女欣然一笑,奔至杨夫人身旁,挽着她手道:「真的吗,那你快让大哥
哥使出来,好让惜怡瞧一瞧。」

  杨夫人瞟了我一眼,轻笑道:「那些大本事光天化日下是不好使的,可到了
屋里,那便不一般了。」

  少女茫然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杨夫人,又看了看我道:「这倒稀奇了。」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忙拱了拱手道:「不打扰夫人与
小姐雅兴了,在下先回了。」

  杨夫人搭着少女的手,冲我撇嘴笑道:「不妨的,还是咱们母女先告退吧。」

  说着便拉起少女,从我身旁走过,随着一股淡香飘逸,在与我擦肩之时,她
竟素手下摆,轻描淡写的在我胯间抚了一把。

  我浑身一颤,阳具立时笔铤而起,回头去瞧,正好对上了那一具款款扭动的
柔美腰臀,体内血脉急速膨胀,不禁略感后悔道:「方才若不跑,会不会更好一
些?」

           ************

  雪儿躺在床上,杨卢峰站在床边,将雪儿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下身对
准了花穴,一阵凶猛的抽插,让雪儿更本忍不住那将自己刺透了的感觉。

  杨卢峰仿佛机器一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啊……好,再来……用力……啊……插死我了……啊……」雪儿不断地呻
吟着,也不知面前的男人就现在这个姿势运动了多久,脑海中只有想要的念头,
身体的淫念早就超越了一切,本身淫乱的躯体根本没有给自己思考的空间,心中
只有「还要,还要」的念头。

  「妈的,这么骚……看我不插死你,嗯」杨卢峰也在努力着。不过满头大汗
的样子似乎也是廉颇老矣,略有些后劲不足。

  「啊……来啊,再来……啊……啊……」雪儿不断地索求,杨卢峰不断地运
动。

  「哈……」杨卢峰突然动作一个停滞,再一次将体内的精华射进了雪儿身体
中。

  「啊……哈……哈……哈……」雪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是还不满足的
样子。

  「美人,你真是太棒了,又紧,又骚……让我忍不住,又射了……」杨卢峰
还未将肉棒拔出来,似乎还在回味雪儿身体中的温暖。

  雪儿只是一味的喘气,并魅惑地看了杨卢峰一眼。一眼之中,媚态尽显,让
杨卢峰更忍不住想再来一发。杨卢峰的体力似乎也不能再来了。

  「妈的,看我不操死你。」杨卢峰毫无温柔可言地将雪儿的双腿丢到床上,
赤裸着身躯来到刚刚脱下的衣服边,走动之间,胯下的肉虫已经瘫软,似乎没有
再起的样子。但是瘫软的肉虫个头依旧不小,相信比那林轩要大上不少。杨卢峰
从腰带之中搜出一粒药丸,张嘴就将它吞下,胯下的肉虫瞬间有了起色,没有一
小会就硬了起来,还未等杨卢峰走到床边,那里就已经如擎天巨柱一般挺立。

  「美人,看我今夜不操得你求饶。」杨卢峰迅速爬上床去,双手一把就抓住
了雪儿胸前的两团柔腻的肉球,还未从刚才的状态中摆脱的雪儿轻声呻吟了一声,
温柔地更激起杨卢峰征服的欲望。只见杨卢峰用双脚撑开雪儿两条细嫩的双腿,
粗大的肉棒对准了那凌乱又湿嗒嗒的洞口,一口气深深地插了进去。

  「啊!」只听雪儿沉重地叫了一声,那胀满的感觉再次排山倒海地从身体深
处涌来,身体不自觉地只想被塞满,只想尽情地做,没有丈夫,没有伦理,没有
长幼,只有做,只想做。

  杨卢峰自然也毫不示弱,不停地前后运动着。只是没过一小会,杨卢峰就抱
着雪儿坐起来。坐起来的时候,连在一起的下身丝毫没有分开的迹象,相反还连
接得更紧了。

  「雪儿,你那里居然还会吸人。平时抱着女人这样坐起来的时候从来都会分
开的。」

  「啊,别说了,啊……啊……」雪儿根本忍不住身体的需要。随着杨卢峰坐
起来之后,身体还是跟着节奏动起来。

  「雪儿姑娘,你真是太棒了。」杨卢峰一口气将雪儿抱紧,从床上站了起来。
整个动作似乎一气呵成,但是二人连接的地方还是没有离开分毫。雪儿没了支点,
无法再索求,但站起来之后,整个人的重量深深地沉在杨卢峰的腰身上,整个肉
棒几乎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一般深深地钻在身体之中,雪儿咬紧牙,表情痛苦地却
又享受着身体传来的快感。

  接下来,雪儿和杨卢峰之间没有多少对话,房中回荡着的,只有二人时大时
小的呻吟声,喘息声,还有肉体之间不断碰撞的声音。屋中充满了淫荡的味道,
二人在房中不断变换着姿势,不断改变着位置,享受着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光。

  这之后,雪儿唯一记得的,只有软不下来的肉棒,还有身体中无限的满足。

           ************

  诗儿已经不记得院子中的人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下身的快感已经将自己占
有,最终的意识当中只能是强忍着不发出什么声音,整个人只能无意识地抽搐着,
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最终令自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身处院子中。那个少年不知何时将自己抱到了大
浴池的旁边,浴池中的水温热,显然是一股温泉。

  诗儿看看身上,衣服早已穿好,虽然有些不太整齐,但似乎那个少年也非常
细心和周到。诗儿会心地笑笑,完全不为自己找了别的少年,背叛了自己的夫君
一事而感到内疚。似乎这一切的激情只是过眼云烟,只在今晚此时,过去之后便
不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诗儿站起身子,顺着刚才回来的路走回林轩屋内,正前面走廊就看到林轩屋
门口,有人走了出来。诗儿仔细一看,却正是杨掌堂杨卢峰,紧张的诗儿想到林
轩可能已经在屋内等着自己,还想着用什么借口回去时。

  走到门旁,偷偷看向房内,不见林轩,却看见雪儿一人衣裳不整地坐在床边,
脸蛋红润,身体明显还在高潮的余韵中还未消退。聪明如诗儿一眼就看出了其中
端倪,同是女人,自然有所感触。

  诗儿大胆地走进屋内,屋内的雪儿一见有人来,更是吓了一跳。但一见是诗
儿便羞涩地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身上只有单薄且几乎透明的外衫,杨卢峰又刚走
不久。雪儿似乎犯了大错一般低下头去。

  诗儿坐到了雪儿身边:「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雪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向自己的淫荡认罪,还是向诗儿认错呢:「我
……」

  诗儿道:「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面对相公以外的人,为什么也这么
有感觉……」

  雪儿愣住,似乎诗儿也正想向自己说些什么。

  「走在街上,看着那么多人盯着自己身体看,甚至有的时候自己也会迷失了
自己一样……不知如何是好……你和哥哥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雪儿沉默着……心中似乎有所明了。

  「可我心里是爱着相公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一定还爱着他。不管
自己有多脏,多恶心,我永远都爱着他。」

  雪儿将诗儿抱入怀中:「嗯,好妹妹,我也爱着相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是爱着相公的。」

  在雪儿怀中的诗儿露出一丝不查的笑容,将雪儿搂住,二人躺在了床上。

  二人一夜不眠,诗儿那句话「就算身体被多少人玷污过,心里还一定爱着相
公」萦绕在雪儿的心中,久久不曾离去。

           ************

  醒来之时才发现,原来昨夜睡在了庭院之中。让人闹笑话的是,原来自己的
房间就在庭院的不远处。雪儿和诗儿此时还在房中嬉闹着。

  回到屋里,更是迎来诗儿的嘲笑。

  「哟,昨晚怎么睡在了院子里呀,人都以为我们欺负相公,把他赶出房门了
呢。」诗儿身着粉色的襦裙,衣襟大胆地敞开着,挂在了左右的肩膀上,露出里
面颜色略深些的兜肚。看似穿着大胆,但兜肚却将身前两团巨大的肉球遮掩地很
好,只是胸前太过巨大,即便遮掩住了,还是很明显的看出哪硕大的肉球。下身
的开衩更是若隐若现地敞开,更隐约露出细嫩的双腿,一副清纯却不失性感的衣
着。

  而在一旁的雪儿则是端庄贤淑地穿着襦裙,只是衣襟的开口略低一些,胸口
微微露出一条诱人的深沟,让人忍不住想深窥其中奥秘,两边的肩膀从袖中露出
一些,从裙子中深深的开衩更还能偷窥到其中无限风光。此时的雪儿正与诗儿并
排坐在一起,还在看着那本什么[ 玄女经].「快别说了,昨晚差点闹大了。」从
两个美妻的身上艰难地移开视线,我赶忙收拾起包裹,「我们还是收拾东西早点
离开吧。」

  「怎么了?就住了一个晚上就把你吓成这样。」诗儿不依似地,「见鬼了还
是。」诗儿过来,用手捂着我的额头。

  「不不不,说来话长……我们不如边走边说吧。」雪儿早已乖乖地开始打包
行李,在我的催促之下,诗儿也微嘟着嘴,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我已经不打算去道别了,打算偷偷地离开。但就这么拿着包裹,
在府中行走,不得不说,确实有一种做贼的感觉。终于恬着脸来到门口,却看见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与诗儿撞了个满怀。

  那军官也顾不得道歉,只是一点头,立刻往中堂去了。雪儿扶着诗儿,二人
一脸怪罪表情。「真是……急着投胎吗?」诗儿叨念着。但我看那人身影去的甚
急,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走,我们也看看去。」不待雪儿与诗儿反应,我已经快人一步,跟在了那
军官身后。

           ************

  来到大堂,杨卢峰与一个年轻的少年已经在大堂等候。

  「哦,徐将军,久违久违。」看样子,杨卢峰与那徐将军早已是旧识。

  我带着诗儿走进大堂,雪儿拿着我们的包裹躲在门外不远。毕竟早上收拾了
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去见人家主,多少有些尴尬。

  怎料我与诗儿一进这大堂,杨卢峰身边的少年便开始大胆地盯着诗儿不放。
而诗儿看见那个少年也先是一惊,而后生气似地扭过头去。

  「怎么了?」我偷偷地问诗儿。

  「没,没有,昨晚遇到这臭小子来着」诗儿愤愤地说道。看来昨晚八成是诗
儿去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了这位少年,中间大概有什么误会。

  「杨掌堂,何总兵特派我来卢松堂请求增援。」徐将军一语惊到众人。我也
被吓了一跳。

  总兵府是什么地方,那都是久经沙场,高手云集的军人之地。虽然军人会将
营地驻扎在城外,但城内的总兵府必然守备森严,亲兵众多。那总兵府居然也要
到这卢松堂来求援,那是何等的大事。

  「实不瞒杨展堂,北方边关战事催紧,总兵府何少当家带了不少家将前往边
关,府中正是无人守备之时,却收到这样一封信。」徐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
巴的信件,似乎是被人捅破过的样子。徐将军将信件递给了杨卢峰。

  杨卢峰看着信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半夜郎君……」杨卢峰轻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正是,半夜郎君的威胁,总兵府不得不防,但又正直家中无人之际,所以
还请杨展堂来总兵府支援。相信有杨展堂在场,两个[ 半夜郎君] 也不敢擅闯。」

  杨卢峰露出一脸的纠结,似乎是对[ 半夜郎君] 有所顾忌。「徐将军,并非
我不肯出手支援,只是刚刚收到圣谕,手中却有事情需要完成。恐怕……」原来
杨卢峰是收到了皇上的圣谕……同时我也好奇,一个镖师,皇上怎么派个镖师做
事?皇城高手众多,还怕没人?

  「无妨无妨,总兵府也知道杨大侠受皇上圣谕,尚有要务在身,只是希望请
得杨少侠前往支援,相信那[ 半夜郎君] 也不是杨少侠的对手。」

  原来杨卢峰身边的那个少年就是杨卢峰的儿子……我记得好像是叫……

  那个少年主动站到父亲面前:「父亲,那就让我去会会那个[ 半夜郎君] 吧。」

  「胡闹!」杨卢峰立即呵斥道,「徐将军有所不知,杨某此刻必须立刻动身
前往港口,家中的镖务全靠这孩子打点。如果让他去总兵府……恐怕……」

  「不如让我去吧。」我主动站了出来。

  「这位是……」这个姓徐的将军这才发现门口站着我,只不过他只看了我一
眼,剩下的时间全部盯着我身边的诗儿去了。我承认身边的诗儿不但非常可爱,
而且身材很好,而且非常漂亮,但是她站在我身边,还挽着我的手,那就表示她
是我的人,怎么地也应该回避一下眼神会比较好吧。

  「啊,这位是南盟林震天之子,林轩。现在正在府上作客。」杨卢峰立刻站
出来圆场。

  我不是很喜欢这什么徐将军。只是点了个头,算是回应了。

  「哦,原来是林少侠,久仰久仰。」徐将军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夸张,「原来
是名震天下的林震天之子,真是名动四海,声动九州」……是想吸引眼球吗?看
着他夸张的表演,诗儿浅浅地笑了笑,而我则是超不适应的。

  徐将军过来握住我的手:「如果林少侠能到府中压阵,想必那[ 半夜郎君]
定然不敢走入府中门槛。还请林少侠肯赏光……」

  杨卢峰似乎也有此打算,还未等我肯定下来,他便主动说道:「林兄弟,不
如我让手下的五名高手陪同林兄弟一同到总兵府,一面算是我对总兵大人的一个
交代,同时也让我这些手下们见识见识高手。」

  被杨卢峰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再说,一开始我就是打算早点离
开卢松堂的。转到总兵府也没什么不好。

  「究竟是所谓何事啊?」做事之前,总要先把问题问清楚吧。

  「这……」徐将军略有些迟疑,杨卢峰准备要解释之前,徐将军却先一步开
口了:「不如先请林少侠到总兵府,让总兵大人亲自解释给林少侠如何。」

  让总兵给我一个小市民做解释……感觉蛮不错的样子。

  「嗯……那就请徐将军带杨家高手先行一步,我带着两位妻子打包了之后,
立刻前往总兵府。」我行过礼,徐将军高兴地回了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杨卢峰和他的儿子缓缓走到我身边:「真不愧是林兄弟,真是义气冲天啊。」

  「哪里哪里,只是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我这边在和杨卢峰站在门口说话,身后的诗儿却与那少年正用眼神交流着。
诗儿先是狠狠地盯着那个少年。那少年似乎毫不在意似地,看着我和杨卢峰站在
门口,看着院子,更是大胆地站在了诗儿身边,一只手还抚摸起了诗儿的屁股。
诗儿几番想甩开他那只手,可每每甩开,他又黏了上来。几番爱抚之下,诗儿甚
至觉得下身已经略有些湿了。

  「多谢杨大侠款待,林某谢过。」

  「哎……客气客气,看林兄弟忠肝义胆,不如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哈哈,好,那杨大哥,我先去总兵府看看情况,再会。」

  「好!再会。」

  看到面前二人谈话这么快就已经结束,诗儿竟然有些不舍。少年也恋恋不舍
地将手放开,诗儿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不再去甩开这少年的手,只觉得下身已经
有些湿了。

           ************

  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我和雪儿,诗儿离开了卢松堂,向总兵府出发。

  行在松江大街,其繁华景象实不逊杭州多少,两道商铺灵罗万象,应有尽有。
这本是诗儿的最爱,但一路来她却极为不悦,于周边的一切仿若不见。

  我心中有愧,也不愿去招惹她,只与雪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待兜完几处
街角,诗儿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在我臂上拧了一记道:「夜不归宿的家伙,睡时
不见人,醒时不见影,亏你做的出来。」

  我此刻的心情便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想了想,实不该对两位爱
妻有所掩盖隐瞒,便顿了顿支吾道:「我…我昨夜洗浴时遇着杨夫人了………」

  不待我说完,诗儿便在我后脑狠狠敲了一记,怒道:「你真跑别人家床上去
啦?」

  我一手捂着后脑,一手连连急摆,忙将昨晚到今早的事从头到尾的全说了,
至于杨夫人为我口交那段,自然是草草掩过。

  诗儿一脸不信,冷哼一声道:「那般的美人儿对你献媚你能不上钩?随便忽
悠这几句便想将我与雪儿姐晃过去?」

  我顿感无言,好似一根木塞子堵在了心门上,心中正愁郁不已,却听雪儿在
一旁笑盈盈道:「我信呀,相公说的雪儿都信。」

  此言一入耳,心口那块木塞顿时便被一腔热血激涌而出,抚着雪儿的手感动
道:「将来无论发生什么,相公也一定对你深信不疑。」

  诗儿双眉紧蹙,极为不悦道:「那这么说,将来若有什么事发生,我便是第
一个信不过的咯?」

  我忙拉起她手,笑道:「哪能呢,你那点儿心思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三两
下便把你看的通透。」

  诗儿撇过脸去低低念了一句,我听不真切,待要问清,她又回过脸来嗔道:
「反正每次你两总合着来欺负我,什么事到了最后都要成了我的不是。」

  眼看着诗儿的扭脾气就要发作,恰巧瞥见不远处的横板上贴着一幅偌大的通
缉令,忙将二女拉至板前,故作稀奇道:「哇,快来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竟要
这般大的布告示以缉拿。」

  诗儿白了我一眼道:「大惊小怪,沿街到处都粘着,就你到了这会才看到。」

  我定神细看,见是缉拿采花贼的布告,便摆出一副堪忧的模样,低沉着声音
道:「大事不妙,我这两朵娇滴滴的家花,可别被这淫贼瞧见了。」

  雪儿噗嗤一笑,挽着我手道:「才不怕呢,不是有你保护着吗。」

  我点头轻笑,心中自不会将这小小淫贼瞧在眼里,他若有胆来犯我爱妻,我
必叫他挫骨扬灰。

  见诗儿已不再提及昨夜之事,便想着乘热打铁把她哄乐,扯了扯她手指头道:
「溜跶了一早上该饿了吧,相公寻处大酒家,咱们好好的饱餐一顿。」

  诗儿又白了我一眼,但此时眼中却多是娇柔,握紧了我手笑道:「那还不快。」

  三人就近寻了座酒楼,却见门前人满为患,想来店家手艺不错,否则也不至
这般红火。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层层的人堆都是瞧热闹来的。只见人群中埋首
垂肩的跪着两人,一人身着白衣,胸前挂着块木牌,写着「吃人白食」,另一人
身着黑色短衫,胸前亦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极度可耻」。定睛一瞧,一老一少,
正是杭州府客栈中遇见的那一对活宝爷孙。

  两人身前站着一人,对着那爷两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言辞甚为粗鄙。我瞧
不过眼,便上前拉住那人道:「不就一顿饭钱吗,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吗?」

  那人想来是店中门夫,见我衣着华贵,口气便软了许多,指着那爷两道:
「咱们哪能动什么干戈,若不是瞧着他们一老一幼的,早把他们的腿打断了。让
他们跪着只是稍加惩戒,好让他们下不为例。」

  想他们开起门来做生意的倒也不容易,但那爷两年老体幼的在这烈日下跪着
终究不妥,便从袖中掏了块银子递给那门夫道:「这一两银子足够他们的饭钱了
吧。」

  那门夫哼了一声道:「若只是一两银子,咱们掌柜的又怎能与他们计较,这
爷两可足足吃了咱们十四两的菜钱。」

  我眉头一抖,收回那一两银子,扬声骂道:「什么?你这破匾破槛破门面的
破店,这爷两能吃出十四两?别看我锦衣华服的就以为本少爷好宰。」

  那门夫见我不悦,忙低了腰说道:「小人不敢,可你别看他们两一副骨瘦体
衰的模样,当当」凤汁天九翅「他们便点了十七份,前前后后共上了六十四道菜,
当时厨房里都闹翻了都。」

  我仍是不信道:「这般点法,你当初怎不问问他两身上有银子没有。」

  那门夫委屈道:「哪能呢,这老头儿瞧着满是仙风道骨的样,一副宗师气派,
谁料得着竟会是个吃人白食的主啊。」

  本想充回善人,好在雪儿、诗儿心中再次壮塑形象,谁知竟要摆去我十四两
银子,不免肉痛难当,却无奈面子至上,还是从钱囊中掏了十四两银子递给了门
夫。

  那门夫满脸堆笑的接过了银子,伸手去解那爷两的木牌,冷笑道:「你两狗
运不赖,快快滚了吧。」

  谁知那白发老头却紧紧护着胸前那块吃人白食的木牌,用极其哀怜的声腔道:
「这顿咱们便跪着,那钱算咱们今晚的,等跪到了晚间,咱们自个进去。」

  那孩童抖了抖肩,身后那大葫芦依然紧缚其背,点了点小脑袋郑重道:「前
时那」冰梅猪手「还凑合,晚间得上它六份。」

  门夫好不容易捞回了钱,岂肯让它打了水漂,哼了一声,一把扯下那两块木
牌,没好气道:「给老子滚远了去,否则打断你两的狗腿。」

  爷孙两人不依,竟一左一右的抱住了门夫的双腿,涕泪俱下的求着。门夫紧
紧扯着裤头,深怕被他两一把拉下。这时店中冲出数人,忙将三人分了开去,门
夫怒火中烧,上前一脚,正要往白发老头身上踹去。

  谁知却被诗儿上前一脚,先给踹到了地上。诗儿见他倒地,又在他腿上给了
一脚,厉声道:「不是给了钱了吗,你怎还打人,信不信我先把你的狗腿给打断
了。」

  众伙计瞧出势头不对,匆匆扶起门夫便往店里去了。诗儿拂袖一甩,不再去
睬那门夫,却冲我摊手道:「拿一百两来。」

  我隐有不祥之感,想来诗儿是嫌那十四两的水漂打的还不够响亮,得添个三
位数她才乐呵。若在平日里,她便是向我要一百万两,我也不能皱下眉头,可这
回却有种呕血的冲动。

  诗儿见我磨磨唧唧,易燥的心性再次显露无遗,伸手往我袖内一掏,拽着两
张银票放进那白发老头手中,豪迈道:「老爷子,这些银子你直管花去,将来若
再有人敢欺辱你爷孙,你便报咱南盟少主林轩的名头,我相公定会为你们做主。」

  白发老头呵呵直笑,兜着那两张银票放入怀中,一语未谢,便与那小童一起
往人群外去了。

  我双眼泛红,对那两人的无礼几若视而不见,但我却精准的看到,那双老手
拽进怀里的可是整整的两百两银票啊。而更令我痛惜的却是诗儿为我夸下的海口,
他们将来若以我名号四处白食,那我刚铸就的微薄名声岂不是要立刻烟消云散,
说不定还得落个「白食少主」的名头。

  正懊悔着是否要将那两人追回,四周却响起一片掌声,众人皆竖起大拇指道:
「南盟好气派啊,果真名不虚传。」

  「两位夫人不仅貌若天仙,不想竟还有副菩萨心肠。」

  「那还不得归功于林少主,定是他平日里调教有方的结果。」

  我身心俱飘,忙拱手还礼,见人群渐渐散去,便挽起二女小手道:「不想竟
闹了这一出,咱们换个地吃去吧。」

  雪儿点头默允,诗儿却红唇微翘道:「偏不,人家定要在这儿吃。」

  说着便拽着我往店里去了,我摇头轻笑,想那门夫有苦头吃了。三人在门边
随意寻了处小桌,门店经那爷孙一闹,熙熙攘攘只余下了三到四桌。

  诗儿双眸闪动,见那门夫正斜支在房柱旁揉腰,便冲他喝道:「过来,本小
姐要点菜。」

  那门夫唯唯诺诺,虽是一脸不愿,却还是走到了桌旁,方站定,忽听店角一
阵闹腾,一人高声怪叫道:「我的天吶,小二哥,赶紧的。」

  只见那人手捧碟碗,嘴中碎碎低念,一双贼眼却始终不离诗、雪二人,在邻
桌寻了处正对诗儿的位,将碟碗一放,便急匆匆的腾跳在椅面上,手支下颌,傻
愣愣的瞧着诗儿一瞬不瞬。

  诗儿双颊微红,忙将螓首低垂,先前的火辣气焰亦已消散无踪,双指在我袖
上一扯,轻声道:「相公,还是你点吧。」

  我略感稀罕,这丫头除了在我面前还能有怕羞的时候,横眼去瞧那男子,心
中不禁怒气隐涌。见他衣着虽属粗略,但高足六尺有余,体态壮硕有力,面如白
玉,眉目英挺,虽不愿承认,但的确是位俊俏男子。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生的俊美来给自己添堵,而是从我三人进店开始,这小子
便一直肆无忌惮的瞧着诗儿不放,一脸的坏笑不说,还不时的冲诗儿挤眉弄眼,
让我这堂堂正正的相公要如何忍受。

  唰的站起,抬手往桌上狠狠一拍,冲那小子厉声道:「还看,信不信我挖出
你的眼来。」

  那小子竟将我视若无物,仍是傻呵呵的瞧着诗儿,我更是血热,正要上前,
却被诗儿一把拉回,劝道:「别惹事了,诗儿要饿坏了,快点些吃的吧。」

  我不情愿的坐回原位,死死盯着那小子道:「怎成我惹事了,谁让那狗崽子
老瞟着你色咪咪的不放。」

  诗儿噗嗤一笑道:「看就看呗,还能少块肉呀。」

  我咿呀一声,正要反驳,却见那小子拽着刚将他原桌的饭菜倒腾过来的小二
激动道:「我的天吶,你…你看见没?」

  小二莫名其妙道:「什么?」

  男子眉目一拧,长长咳了一声,道:「什么什么,笑哇!」

  小二仍在晕乎,他却已瞇缝起双眼,在空中嗅了一口气,猥琐的冲着诗儿嘿
嘿笑道:「见了这笑,便像喝了蜜一般,唔……真甜。」

  我脸上渐现不悦,诗儿却被他逗的捂嘴轻笑,而雪儿竟完全不理会我们,早
早便点了饭菜,静坐着待食。

  那男子见诗儿笑颜如花,言语竟越为猖狂,冲着刚走不远的小二用力招手道:
「我…我的天吶,我…我晕了,我晕了,小二哥快拿两壶酒来,我要醒醒蜜。」

  我满腔怒火再也无法克制,抄起手边的凳子便向那小子狠狠砸去,一时气血
上涌,竟忘了估量他是否习武,力灌掌臂,竹凳飞脱而出。那小子一脸惊诧,急
向后仰,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竹凳经他头顶划过,仓促间竟被他险险避开。

  那小子还未站起,诗儿便一把将我拉住,冲我皱眉道:「你怎动手打人呢?」

  我见诗儿竟还帮那流氓说话,心中更是有气,指着那小子怒喝道:「谁让他
对你言语不敬,这样的狂浪之徒就是该打。」

  诗儿见我对她大声呼喝,竟将声调抬的更高道:「他说什么啦?不就夸我漂
亮吗,你太也无礼了。」

  我怒火中烧,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却不愿继续与诗儿抬杠,从邻桌
提来一张竹凳,一屁股坐在了诗儿与那小子的中间。

  小二见我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忙将堆积在一旁的几道菜一同端上了桌,草草
摆放后便匆匆走开。雪儿为我整放好碗筷,轻笑着示意我快些用饭,于方纔的一
切仿似没有发生一般。

  诗儿埋头不语,时不时的抬眼对我瞟上一瞟,忽的展颜一笑,眼眸竟是冲着
我身后。我天顶一麻,心中那片宽广的大海已不再碧蓝,早换做了沸腾的酸醋肆
意翻涌。

  「啪」的一声,一双木筷被我扭成两段,回过头狠狠盯着那无耻之徒,却见
那无赖单手挽在小二肩上,正指着诗、雪二人小声道:「原来你喜欢那个穿白衣
的呀,我自然也知道她漂亮,但你得看胸部呀,女人最重要的地方在哪里你都不
知道吗?」

  我狠的咬牙彻齿,回过头时,诗儿双眼恰好与我相对,我也不再发作,在桌
角用力一拍,便一人朝门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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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08 07:52 #2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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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祸不单行

  雪儿抛下一锭银子后连忙跟出,不一会诗儿也走了出来,我心门略显舒畅,
但碍着面子仍是板着脸道:「里头乌烟瘴气,我出来透透风而已,你们跟来做什
么。」

  雪儿挽起我一边手臂,在我身侧轻笑道:「你不与雪儿一块吃,雪儿哪来的
胃口呀。」

  诗儿却是瞟了我一眼后,转开脸偷笑道:「我倒是吃饱了。」

  我冷哼一声,径直向外走去,嘴中默默念道:「很好笑吗?」

  诗儿不语,与雪儿一同跟上,竟也挽起我一只臂膀,依在我肩头甜甜而笑,
我不明她用意,但见她如此,心头之火自是消散无踪,反有丝丝爱怜缠绕。三人
缓缓走了一阵,却是雪儿先开口道:「相公,雪儿有些话想与你说,却又怕你听
后着恼。」

  我此刻心情已好了许多,对她笑道:「有话直说便是,相公何时恼过你?」

  雪儿筹措半响后,道:「雪儿亦觉得,相公方才不该与那痞子动手。」

  我心中略感不快,却还是隐忍着问道:「连你也觉的是相公小题大作了?」

  雪儿莞尔一笑,轻摇着头正要解释,却听诗儿先在一旁细声道:「那相公全
是为了诗儿才这般动怒,这岂能是相公的不是?」

  我讶异着回过脸看着她道:「你方才在店里怎不这般说,否则我也不至动那
拳脚。」

  诗儿含羞一笑,殷红着娇颜瞧着我道:「诗儿若说了,你可不许来气人家。」

  我皱着眼鼻催促道:「快说,快说,纵是气了你又何曾怕过我。」

  诗儿噗嗤一笑,随即又靠在我肩头,嘟着嘴道:「谁叫平日里,你总向着雪
儿姐多一些,今日恰好得着机会,便想试试你是否真在乎人家。不想那流氓只稍
稍对我无礼,你便与他拳脚相对,而我随口一喝,你便又强忍坐下,当时可把诗
儿给乐坏了,哪怕此刻,心头里还甜丝丝的。」

  我即是欢喜,又是无奈,有这鬼灵精伴着,今后还不知给整出什么事来,可
过盛的在乎促使我仍有几分不信道:「你真不是瞧上那小子长得俊?」

  诗儿鼻头一皱,在我臂上拧了一记道:「讨厌,他那一脸的痞气,说话时的
样儿,诗儿瞧了便感作呕,岂能与咱器宇轩昂的林公子作比。」

  我自是喜上眉梢,不由的将她挽在我臂间的手儿又紧了紧,正想与她浓情几
句,却听雪儿道:「纵是如此,雪儿仍不愿见你与人拳脚。」

  想来是雪儿对段天虎之死仍有余忌,那无名组织尚在暗处,我等对其更是一
无所知,雪儿心思慎密,沿途来自是如履薄冰。

  想到此处,我亦点头道:「这数十日来虽相安无事,却不表示我三人已可高
枕无忧,今日之所为确是我太过鲁莽了。」

  雪儿嫣然一笑,显是对我与她灵犀相通的赞许,五指与我紧紧相扣,低声道:
「这只是一处,而前时店中那痞子,雪儿瞧来,亦绝非凡者。当时相公以竹椅抛
击,两人相距不过七尺,以相公臂力之浑厚,常人岂有躲过之理?可那人气定神
闲,却又故作狼狈,假意仓惶。好在仰倒之时,以雪儿之位却清楚的看见他先以
单掌支地,臀后就之,若以自身重力与倾倒之势相合,数百承重,单手岂可毫发
无伤,想来那对肉掌,有些来历呀。」

  我点了点头,带着雪儿和诗儿便前往总兵府。

           ************

  辗转间便到了总兵府前,徐将军在门口等着我们,领着我三人与「卢松堂」
一众进了厅堂,冲我等拱手道:「各位请稍坐,待末将禀报总兵大人。」

  不多时便见徐将军与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从后堂匆匆走出,虽是一脸喜色,
但眉眼间却尽显疲态。

  不待徐将军引见,便握住我一手激动道:「见阁下气度不凡,纵是不说,也
知定是林少英雄了。」

  我受宠若惊,忙抱拳下拜道:「在下林轩,见过大人。」

  我也不知他是否便是总兵大人,纵然不是,在这府中大小也是个官,喊声大
人总该错不了。

  那中年文士哈哈一笑,携着我手一同坐下道:「哪来这般多规矩,老夫较你
长上一辈,咱们便按江湖中的来,你我叔侄相称便是。」

  也不问我是否愿意,便冲徐将军道:「快吩咐下人奉些茶水点心来,莫怠慢
了众位英雄。

  待徐将军叩首而去,又转头冲「卢松堂」众人道:「杨先生虽抱恙在身,但
既能请来诸位英雄相助,也是何某的一大荣幸啊。」

  众人连称不敢,片刻间便有数名丫鬟捧着茶果点心进来,将其一一摆在几上。
我心中疑云满布,他既自称姓何,定然便是那何总兵了,只不知这堂堂的总兵大
人,请这些个武夫到府里来做什么,而那杨先生昨夜还好端端的,今日怎就有恙
在身了,莫不是那杨夫人忙着去抱别家男人,闲着他只好抱恙了?这个有些靠谱。

  正自胡想,又见何总兵指着刚跨进门坎的徐将军道:「徐刚,快领」卢松堂
「的五位英雄到后舍去用些酒水,这一大早的便将众位从堂中请来,定给饿坏了。」

  一番告礼之后,徐将军便领着「卢松堂」众人下去了。待那几人走后,何总
兵终于叹了口气,将手中茶杯缓缓放下后看着我道:「贤侄定然在想,何某作何
叹息吧?」

  胡说,你便是叹死了又与我何干,看来这老狐狸是有求于我,否则挖这么大
的坑来干什么。虽知他是另又所图,可人家总兵大人把坑都挖好了,你一介草莽
岂有不乖乖往下跳的道理。

  只好故作关心道:「方才便瞧出大人面色不佳,定然郁事集胸,虽知军民国
情当属第一,可也不能怠慢了身子啊。」

  何总兵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海防民生自是没少让我操心,可近
来突起一事,亦是扰的何某夜不能寝,食不知味啊。」

  看来我这是驴拉磨子,走不出圈套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却不知是何事,
竟能扰得何大人如此挂心?」

  何总兵端起茶杯含了一口,又再叹了口气,略显焦虑道:「也不知是哪来的
好事之徒,竟非将我那孩儿排入什么」江南七仙「之中,便是这虚无的名讳,招
了那恶人来。」

  我心门一突,本以为「江南七仙」尽属江湖人士,不想这官宦之家的女子竟
亦被收纳其中。不知为何,心中隐然少了几分不耐,却增了几分期待,眉头亦不
自觉的蹙起,询问道:「莫非是有人扰了小姐清净?」

  何总兵点了点头道:「便是今日一早,在我那孩儿门前忽得多了这么几行字,
美人空窗数载不欢,盼之惜之昼寝不安。明日子夜愿作夫郎,柄炬燃烛共赴巫山。
你说这是何其的淫秽下作,后经何某查实,原来此淫贼便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
半月郎君「,只因此贼在一处最多只做十五日停留,故而取名半月,可据何某所
知,此贼素在西北一带作案,不知为何却残害到了江南来。」

  在江湖中确实听过此贼的名号,知他纵横西北数年,至今仍无人将之擒获,
想来手中确实有些能耐,不由的点了点头道:「此贼作案手法高明,确也恼人之
至,可何大人手握重兵,只需调其数百军士,将总兵府围个严实,想那」半月郎
君「亦无可奈何。」

  何总兵摇着头,叹着气道:「山西太原府刘哲义老将军府上,河南汝宁府守
将铁儒达将军府上,还有南阳府永平镖局,保宁府福禄钱庄,哪一家不是配齐了
上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通透,可最后不还是叫那淫贼在众目睽睽之下得了
手去。」

  心中暗暗筹措,此贼若当真这般厉害,我又岂能拿的住他,一时胜败是小,
莫要损了南盟威风才好,不禁面露难色道:「此贼横行江湖多年,亦有不少名士
的身家性命毁在了他手上,小人功力微薄,只怕是爱莫能助啊。」

  何总兵满面愁虑,眼中红丝交错,带着三分乞求,向我拱手道:「林少侠,
我那夫人去的早,何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陪着了,自小我便视她如掌上明珠
一般,府中上下又有哪一个对她不是宠着惯着,何曾令她受过半分委屈,此次她
若有丝毫不测,何某便也不活啦。南盟素以侠义之道享誉武林,林少侠更得乃父
之风,且瞧在何某这半老之躯的份上,救救我那孩儿吧。」

  说着便似要跪下一般,雪儿忙上搀扶住他,带着一脸哀求看着我。我心知雪
儿幼时生于豪富之家,自小亦如那何小姐一般招人宠溺,此时见何总兵为了独女
夸毗以求,定是想起了早年亡故的父母来。

  而我又岂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他堂堂总兵竟肯放下身段向我这一介草民求助,
爱女之心实是感人肺腑,忙上前握住他手道:「小侄定然竭尽全力,保得小姐周
全。」

  何总兵大喜过望,忙唤来下人先为我等安顿住处。后得知诗、雪二女俱未过
我林家大门,便又另安排了三间连首的厢房,与何小姐的书房同处一院,自昨夜
「半月郎君」落字后,何小姐便已移驾书房就寝,此番作为,亦好让我三人就近
保护。

  何总兵又命下人安排了饭食茶点,待一切妥善后方才离去。屋中三人互视一
番后,诗儿终于安奈不住道:「难怪前时那般客气,原来是有事相求,你倒也豪
气,就不怕那贼人采到你头上来。」

  我心中又何尝不为此顾虑,那何小姐纵是天香国色,我两位爱妻的身姿定也
要比她强的多,可别逞一时之强,毁了两位娘子的贞洁之躯才好,不禁向二女微
微靠拢,低声道:「不如……不如咱们悄悄逃了吧。」

  可话一出口,愧疚、鄙夷之情又立马充满心口,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言而
无信,若传扬出去,我林轩又何以在江湖中立足,不由的心生懊悔,当时真不该
答应了何总兵。

  雪儿见我惆郁,定已知我心中所忌,双手揽过我脖颈,将我的脸轻轻挽至她
胸前道:「相公乃侠义之士,更具一副仁善心肠,雪儿平日虽不提,却一直默默
爱慕敬仰。此义举故有几分凶险,可世事哪来万般周全,不经历风雨,又哪来显
赫声名?」

  一番温言,却是字字铿锵,伏在她柔软的双乳间,伴着淡淡清香,心境竟前
所未有的安宁,仿若雨后的晴空,没有任何阴霾的辽阔………

  酉时渐过,皓月悬空,总兵府前前后后已是森严壁垒,两百名兵士,以十人
为一队,分布府中巡游警戒,三十名长枪手与二十名弓箭手分布书院四周。而我
与雪儿、诗儿,还有那「卢松堂」中的五人则严守何小姐门房,实到了无懈可击,
坚不可摧之地步。

  纵是晚饭时分,也是何总兵命人在院中设宴,并与徐将军亲自作陪,直到餐
后方才因巡查布防而离去。

  院中茶花满布,一株株虽只含苞待放,却已是艳色照人,立秋将至,待百花
齐放时,不知又是怎样一般景像。虽与此刻四周的紧密氛围格格不入,但在这浓
浓月色下与两位爱妻赏花品茶,却又别是一番滋味。

  而此时,不知是有人闲得慌想找些事做,或是觉得我三人过分松懈的举止着
恼了他,只听昨夜那「卢松堂」的小子道:「林公子,我说你带着两位娇滴滴的
大美人来抓淫贼,可别淫贼没抓着反倒让人先给掠了去。到时总兵大人没巴结上,
还白搭了两位夫人的清白,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哟!」

  诗儿双眉紧蹙,抬手正要发作,却被雪儿先给拉了回来,只听那人又道:
「不对不对不对,应该是赔了名气又陪睡才是,哈哈哈……」

  余下四人也一同笑作一团,我心中怒极,但近月来雪儿时时劝诫,我又岂能
不改先前鲁莽,握着茶杯轻轻品了一口,淡笑道:「雪儿,先前我心中还一直在
责怪杨堂主,此刻瞧来我真真错怪他了,待此事一了,明日定要到府中与他当面
赔罪不可。」

  雪儿噗嗤一笑,定已听出我嘲讽之意,便故作茫然道:「杨堂主英明了得自
是不假,却不知相公何处错怪了他?」

  我哈哈一笑,往那五人瞟了一眼道:「先前我还道杨堂主昏庸至极,竟遣了
这五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东西来,此刻方知,原来咬人时的模样可当真凶的很吶。」

  诗儿也咯咯笑了出来,全不理会那五人的狰狞面孔,只听那小子在桌上狠狠
一拍,怒骂道:「姓林的,别以为你老子是林震天就了不起,我张岿可没把你放
在眼里,我虽没你那家世,可你那几下子也未必及得上我。我看那何总兵是心急
乱投医才找着了你,待明日请来了」七兵会「的高手,你便可以拍拍屁股滚蛋了。」

  我冷哼一声,正要再讽他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警锣喝骂、
兵器相触之声大作,不一会便已到了院外。众人忙严阵以待,却不知何时,一位
面裹绸布,身着黑衣之人已豁然站在了墙头。

  只听院外一名将军喝道:「长枪兵随我入院,弓箭手暂且原地待命,千万不
可向院中发箭,以免伤了小姐。」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摆,直向书房飘去。张岿首当其冲,手握一柄薄
刃柳叶刀,呼啸声中尽力一跳,已向黑衣人横劈而去。两人俱悬半空,却见那黑
衣人足尖一迈,轻轻巧巧的便踩在了刀身侧面之上,右足前踏,脚底狠狠的踹在
了张岿的脖颈处。只听张岿闷哼一声,已是倒地不起。而黑衣人却借势又向书房
迈进了一大步。

  我忙横臂上前挡住去路,黑衣人身形不乱,借下俯之势劈掌而来。在杭州吃
过一次亏,自那之后已不敢贸然使出「天引」功决,可亦从此缺陷中悟出了微些
诀窍。

  黑衣人身法奇快,掌风亦是猎猎而下,不知他功力深浅,自是不能以力强击。
左掌暗暗蓄劲,待来掌即将与己相触,便忙以「引气决」卸去他数分掌力,待查
知他力道将尽之时,再使出「天引」功决收纳他所余之力,内息游走,真气聚于
掌间横贯而出。

  不知此人是故意留力三分,还是果真功力平平,待斗了一回合后方察觉前时
那一掌纵然不将其卸力,我亦可轻松接下。

  但此人的轻功与机警却着实可纳入一流之列,只见他刚发觉我掌劲有异,便
忙以左掌拍击右掌手背,以借我掌心与他手背之力向后飘去,仅差毫厘之间躲过
了我这一掌。

  便在这须臾间,徐将军已领着众兵士冲了进来,黑衣人眼见形式不对,狠狠
向我瞪了一眼便越墙而去。

  我心中既已知那贼人深浅,自已不将他放在眼中,忙冲诗儿嘱咐道:「你在
此处保护何小姐,我与雪儿去把那恶人擒来。」

  忙又向雪儿使了一个眼色,便就一同越墙追去。徐将军见黑衣人已逃之夭夭,
便向身后众兵士喝道:「全力缉拿采花贼,无论生死,擒得者必有重赏。」

           ************

  一路疾追,不自觉间竟已越过城门,处于郊野之中。雪儿与那黑衣人始终尚
能保持一段距离,而我却被越甩越远,好在郊外空旷,终不至让人逃出视野。

  可毕竟担心雪儿安危,那淫贼擒或不擒今晚都与何总兵有个交代了,还是莫
要节外生枝的才好。忙在其身后冲雪儿喊道:「雪儿,别追了,由他去吧。」

  雪儿似已领会我所想,待听见我呼喝之后便就停下了脚步回头来瞧我。谁知
那贼人竟趁此空隙又回身向雪儿扑来,我双目圆睁,瞳孔亦随之放大,惶恐间忙
冲雪儿摇手道:「雪儿,小心后面。」

  雪儿待要回身,却为时晚矣,身后数处大穴已被黑衣人点着,娇躯一软,已
瘫在了那贼人肩上。

  我眼前一花,险些便要晕倒,可残存的意志力却由不得我有半分的停懈,展
开身法,便猛向我心爱的娇妻狂奔而去。

  谁知那黑衣人肩上虽扛着一人,脚法却没有半分的减缓,又追了一里有余,
眼见我的雪儿便要隐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那黑衣人却在一处石碑旁停下,然后
挟着雪儿一同钻进了一处洞穴,待我奔近时,原地却只余下那块石碑,却哪还有
容身之处。

  我仿若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人置身在这空荡荡的荒野之中,对着空荡荡的
天,空荡荡的心,无力的便要哭嚎而出。眼前雪儿的笑靥与脑海中闪现的恐怖画
面相互交织着,全身已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雪儿的颜容再次现于眼前,清清楚楚记着她曾轻轻抚着我的面庞对我柔声说
道:「相公,无论何时何地,切记再不可慌乱鲁莽,定要沉着冷静,你可是雪儿
一辈子的依靠呀。」

  心中仿佛一盏明灯冉冉升起,强自扫去当前的恐惧,忙起身在石碑前后查看
是否藏有机关暗道。

           ************

  随着众兵士渐渐远去,院中除了那早已昏厥的张岿,便只余下「卢松堂」那
四名下手。

  诗儿在书房前反复的来回,一丝丝愁虑已爬满了面容,后悔着当时真应该随
相公逐贼而去,总好过在此干着急。但相公此举之用意亦是明了之极,自己平日
里性急好冲,而雪儿姐却睿智沉稳,他两在一起相持互补,自是万事易解,游刃
有余,总好过自己在一旁莽撞碍事的好。

  想着想着便越是往那牛角尖里钻,只把林轩的一番怜爱呵护换做了一坛子的
酸醋,搅的五脏六腑俱是苦涩滋味。

  正自烦厌,却听不远处响起一声哀嚎,抬眼看去,一名卢松堂弟子已脖颈歪
折,死在了地上。

  诗儿后脑微麻,只见一名高足七尺的光头大汉赫然站在了院门前,厚实的手
掌就像两块翻滚雷鸣的乌云,一手一个,箍在了卢松堂两名弟子的颈处,随着两
声无助的闷哼,悬在半空的两人便一同没了气息。

  余下一人早已吓的神魂无主,可求生的本能却促使着他做出最后的挣扎,颤
抖的双腿没命的向院墙奔去,可才要迈出一步,还算结实的身躯便已被人一手提
起,双足仍在踢蹬,凸出的眼珠,低鸣的咽喉,可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一切都归入了平静。

  诗儿手脚、后背俱是冷汗淋淋,眼看着这四名活生生的壮汉便彷如蝼蚁一般
的被这光头拧断了脖子,想象着自己片刻后如出一辙的死法,不由得周身寒毛根
根竖起。

  那光头大汉将手中死尸随手一抛,瞧着不远处貌色如花的诗儿,忍不住哼哼
笑了起来。

  随着他一步步的迈进,直到此刻诗儿才瞧清他的样子,圆眼、大鼻、厚唇,
下颚两道不知是何种利器留下的疤痕,在唇嘴下格外显眼,光秃秃的头顶下亦是
滑溜溜的一片,眉骨处竟连一根眉毛也没有。

  本该凶神恶煞的嘴脸此时瞧着却有些滑稽,诗儿手脚皆被吓的绵软,可看着
光头大汉油亮生光的额顶,惊惧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又被压迫而
来的惶恐所替代。

  如山一般的躯体已压迫到了身前,在他的阴影下,诗儿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无
比,泪水已不能自控的流了下来,心中一道身影在晃动,但即便是歇斯底里的吶
喊,他又能听的见吗:「相公你在哪?快来救救诗儿吧,诗儿害怕,诗儿需要你。」

  没有林轩的响应,只因他此时亦同样面临着一场灾难,但却听「啪」的一声,
从院旁的桂花树上落下了一件事物,随即便听那事物低声喃喃道:「你奶奶的,
别人家的腿都是吓软的,偏老子的腿是给笑软的,还想打一闷棍来着的。」

  诗儿初时还大抱希望,待看清来人竟是午间客栈中所见的那个泼皮无赖时,
一颗心便又沉了下去。

  光头大汉也不啰唣,大跨步向那无赖迈去,只见他人高马大,两根如柱子般
的大腿又粗又长,三两步间便已到了那人跟前,抡起铁箍似的巨手便往他喉头拧
去。

  诗儿惊呼一声,却不知那无赖怎的闪躲,转瞬间竟已到了那巨汉身后。「咔
嚓」一声响,却是那巨汉在树干上刨出了个洞来。

  那无赖撇着双腿,大摇大摆的走到诗儿身前,眯缝着一对贼眼,笑嘻嘻道:
「小娘子当真美得紧吶,好哥哥为你将他打发了去,你可怎的谢我?」

  诗儿前时孤身一人,又见那巨汉下手狠辣无比,初入江湖的她,三魂七魄自
给吓的散乱,此刻有一人在旁,虽只是个泼皮男子,却也已壮胆不少,瞧了他一
眼后,略带焦急道:「你……你猴儿似的,怎可能……,你……打发的去再说吧。」

  只见那无赖摆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撇了撇嘴道:「模样倒天仙似的,却
没啥子见识……」一句话尚在嘴边,那巨汉已一拳招呼了过来。那无赖背对强敌,
却仍耍着嘴皮子,诗儿忙出声警示,却见那无赖头也不回,已一手化作虎形,往
那巨汉腹下要害挥去。

  那巨汉自知此乃两败之势,当然不愿与他死拼,忙左腿盘曲,腾起右足向那
无赖头颈扫去。谁知那无赖仍是不避不让,一脚向后急迈,回身时长臂由下往上
递出,虽已将虎形换做手刃,却仍是攻其腹下。

  那巨汉变招亦是奇快,且下盘功夫倒当真了得,竟以一足之力便收住了狠劲
踢出的一脚,并还能回力向后跃开。

  两人瞬息间便斗了四招,却连对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一下。那巨汉心中不
服,想他定是内力平平,只以精妙招数拖延时间,我且与他各挨一拳,看他真有
几分能耐?

  双拳紧握,正要蓄力而发,却见那无赖忽的从腰间抽出一剑,剑尖朝下,随
手往身前一落,也不见那长剑如何锋利,竟在这青砖地上捅进了六七寸有余。

  那巨汉眼中精光一放,随之慢慢黯淡,冷哼了一声道:「姓韩的,你真还谁
都惹的起啊。」

  那无赖一手拂着剑柄,一边嘿嘿笑道:「若是四盟四奇,倒还真没那胆子,
余下的旁门左道,乌合之众自然便不怎的放在眼里了。」

  那巨汉呸了一声,足下运劲一踏,偌大的身躯便已到了墙外,只听一声喝骂,
随着那巨汉渐行渐远:「姓韩的,且瞧你能狂到几时。」

  那无赖望着巨汉远去的方向嘻嘻直笑,眉目间甚是得意,得瑟了好一会方弯
下腰去拔那长剑,可纵是用上了吃奶的气力也没能让那剑身动上一动。左右望了
一会,见没啥能用的上的工具,只好跳着脚冲诗儿急道:「你……你别站着不动
呀,纵是长的漂亮也不带这样的啊。」

  诗儿见那无赖分明是一张雅致俊逸的面容,却偏偏要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
态,回想他与那巨汉对峙时的气概,又岂是这般猥琐模样。心门方觉隐隐骚动,
却又立时被打回了原形。

  诗儿本不想理睬他,却又不愿落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名声,只好懒懒
的走到他身旁,弯下腰,与他一同使力。

  谁知刚要提劲,却觉腮边一热,竟被那无赖在自己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诗儿
面颊一红,顿时愣在当场,待缓过神来,便举手也要在他脸上留个印记,却见那
人只以单手便将长剑拔出,剎那间更已飘至数丈之外,嘴中仍哈哈笑道:「真香,
真香,有夫之妇当真妙不可言。」

  诗儿面容更是潮红,心门砰砰跳动不止,轻抚着仍有些灼热的吻痕,瞧着那
人远去的背影,款款摆动的臀股间竟渐渐的有些湿了……

           ************

  不自觉间已过了半个时辰,我在石碑前后几已心里费劲,可无论是拍、推、
摁、打、捏、抠、按、压,它皆纹丝不动。往日里使在诗、雪二女身上的奇思妙
招,今夜却在这一石碑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可纵是我将从未用过的手法使尽,也
不见此石碑为我丝毫洞开。一颗心早已沉落了谷底,但仅余的一丝奢望却又鼓舞
着我继续盘查着这块冰冷无情的石碑。

  只见此碑高达六尺有余,宽近三尺,间中密密麻麻布满了千余字,我细眼瞧
去,便已看出此乃唐朝书法大家欧阳询于隋朝时所载的「皇甫诞碑」,我幼时于
书法甚少临摹,但这「皇甫诞碑」却写过不下十回,以致一眼便瞧了出来。

  可此碑笔势稀疏,劲道棉弱,与原书实是相距十万八千里不止,且文末还整
整少了一段未刻。更可笑之处便是此碑所刻年日早已无迹可寻,而碑尾之处竟刻
有「信本于仁寿四年九月留书」,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便就此时,脑中忽的灵光一现,仁寿四年九月这六字分明在碑文中曾出现过,
莫非此乃破关密语。我忙细眼查询,果然在碑石下处寻到了这六字,心中兴奋之
情满溢,只盼雪儿能与那贼匪僵持片刻,待我破去这道密语,便能救爱人于水火
之中。

  伸出早已颤抖不止的手,以食指在这六字上依划写了一遍,停了片刻,却不
见任何动静,忙又细细摹了一遍,却仍是不见任何声响,稍稍平静的心绪又在燥
乱起来。

  正要再次去寻碑中不同之处,忽的记起此文于尾处少了一段,忙又伸指写了
五字,单于那最后的一个月字不写,可等了片刻,仍是徒劳。我几近癫狂,在这
六字间系数实验,摹写不到一百只怕也又八十,食指磨破了换做中指,中指又换
做无名指,原本灰黑的文字上已被染做了鲜红一片,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忽的又想,若当真少了一截,却为何非要整字少去,忙又在六字上临摹了一
遍,却偏偏只少去每字的最后一笔不写,待六字写必,只听一声「咔咔」作响,
果然在碑石之旁现出了一处暗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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