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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回 美人之邀 
  
 
 

  世荣将美人紧紧搂入怀中,神情仿佛拥着一件绝世珍宝,狂喜道:“天呐,你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建设一支精锐的部队,便需源源不断地提供工匠制造的各种军用补给,然而南疆最稀缺的资源恰恰就是工匠,他与陈见羽一直都苦无良策,为此差点愁断了肠。

  紫姬亦喜形于色,欢声道:“姐姐,你今次可真是帮了荣郎的大忙哩!”

  凤凰儿娇嗔道:“闷死人啦,喘不了气啦。”

  世荣方稍松了双臂,朝她眉心鼻尖脸蛋吻了又吻,颤声道:“小妖精,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凰儿笑吟吟道:“我从南疆出来,行到新宁地界,在路上碰见了一支商队,见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哀声叹气愁眉不展,心中就有点奇怪,后来又遇见了几支规模差不多的商队,也是类同情形,便决定去弄个明白,毕竟那里与南疆相邻,小心点才好。”

  世荣点头道:“这就对了,南疆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皆不可掉以轻心。”

  凤凰儿道:“当夜我摸入他们驻足的客栈,悄悄捉了其中的几个人,用‘拘魂大法’催眠诱问,结果更是意外,原来这些人并非商人,而是中原各地有名的工匠或其家眷,给人威逼利诱,正要一同迁往他乡。”

  紫姬道:“竟有这等奇事?”

  凤凰儿道:“我越来越感奇怪,便又去寻他们的领头之人,那家伙年纪轻轻,虽做商人打扮,却给人称以‘将军’,我遂再次施以‘拘魂大法’相诱,终于套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世荣反应极快,立道:“莫非这‘将军’就是白莲教的人?”

  碧姬道:“正是,他乃白莲教某个大人物之子,姓朱名破天,奉命负责此次行动,要把这批工匠悄悄押往一个名唤极乐谷的地方,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方绕行到这条偏僻的道路上来。”

  世荣道:“我明白了,白莲教在极乐谷暗中屯兵,亦需大量工匠,因此有了此次的行动。”

  碧姬道:“当我知道这批工匠的数目后,忽记起陈见羽好象曾为我们在南疆不能自产战甲兵器的事大为烦恼,就以上回给‘霹雳圣骑’装备‘明光甲’为例,便得先将如山的材料分送去各地工匠处打造,然后再从各地收回成品送往南疆,不但制造标准难以统一把握,且极其耗时耗力,更有被朝廷官府发现的危险……”

  她停了一下,歪着脑袋接道:“我就想啊,若是能把那几百名能工巧匠弄到南疆,这战甲兵器乃至筑城建寨的问题,以后不就全解决了?”

  世荣再瞧瞧怀中的美人,越发觉得妍丽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脸蛋上狠亲了一口,笑道:“然后呢?”

  凤凰儿道:“我见他们随行护卫多达上百人,且当中高手不少,而我带在身边的好手不过十几个,取胜不难,完全控制局面却无十分把握,便命人火速潜回南疆调集人手,我则继续跟踪他们前行,一路留下记号,直至跟到台江,从南疆赶来的援手终于追上我们,布置停妥,当夜就发动了突袭,几乎尽歼白莲教的护卫,终于夺下了那六百名工匠。”

  世荣听她说得轻松,却知当时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问道:“你的人伤亡如何?有没有捉住那个朱破天?”

  凤凰儿:“那厮武功颇强,竟能在最后关头摆脱‘拘魂大法’的控制,又伤了我麾下几名好手,给他夺路逃了。”

  世荣拍腿道:“可惜可惜!若是擒住了他,那极乐谷的所在之地或可趁此追查出来。”

  紫姬娇嗔道:“莫贪得无厌哩,姐姐一下子帮你赚了六百个梦寐以求的工匠,却还嫌不够么!”

  世荣左拥右抱,亲亲这个,舔舔那边,开怀大笑道:“够了够了,简直是心花怒放矣!”

  凤凰儿得意地撒娇道:“但这一来一回,可耗费了不少时日哩,因此我晚了许多天才到这都中,真真累死人了。”

  世荣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感叹道:“如此大规模的收集工匠,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迁移,还须想方设法一路避开官府的耳目,不知白莲教为此准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此等异想天开的壮举,连我圣门都不敢轻易尝试哩……可见这白莲教的实力果真不弱,且行事颇见魄力,我们千万轻忽不得!”

  孔雀儿笑嘻嘻道:“他们前些儿给荣郎夺走了冯左庭的秘密军报,如今又给姐姐抢去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六百工匠,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朝男人叫道:“喂!我姐姐说累了。”

  世荣忙为凤凰儿捏肩揉背,讨好笑道:“辛苦辛苦了,我的小妖精一出马,哪回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白莲教碰上,想不吃亏都难哩!”

  碧眼魔姬忽沉吟道:“今次的买卖做得不小,白莲教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圣门行事虽素隐秘,但分支极其庞大,难免会在哪个环节上露出破绽,荣郎你可得做好应付他们反击的准备。”

  世荣早知这个女人非同小可,但此际仍不禁为她的冷静微微一凛:“幸好这小妖精不是……我的敌人!”

  ***    ***    ***    ***

  “莫非是‘湛泸’!”有人突然叫了出来,园中顿时一片喧骚。

  “啊?没错,一定是‘湛泸’!否则焉有如此锋利,一剑就削断了冷少侠的兵器。”

  “‘湛泸’?那排名天下第二的宝剑?不可能吧……千百年来谁曾见过?不定只是个传说哩。”

  “是了是了,传说中‘湛泸’便是这般‘通体如墨,浑然无迹,毫无杀气’啊!天呐!这把绝世神兵怎会落入她手里的?”

  “不好了,若真的是‘湛泸’,江湖上怕是将有一场大浩劫了……”

  沈瑶笑吟吟道:“有谁要过来瞧个仔细么?”

  众人面面相觑,莫说到她身边去,就连那个灰袍人都不敢太过靠近。

  沈瑶还剑入鞘,悠然道:“我劝诸位莫对这把剑儿太感兴趣,眼下还是先留心点自个吧……嗯,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请运转丹田提取内力,瞧瞧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疑不定,许多人当即悄悄运功提气,顿感丹田痛如刀割,不由大吃一惊,纷纷怒喝道:“哎哟!好痛呀,我们中毒啦,定是这妖女做了手脚!”

  “你们也会么?不好,中招了!”

  “我适才就觉得有点痛了,原来是这妖女在搞鬼!完了完了……白莲教果然不好……不好惹的……”

  “臭妖女,你对我们做什么了?”

  沈瑶笑道:“听闻诸位今日聚集此地,乃是为了‘招呼’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诸位盛情,心中诚惶诚恐,前夜便唤人潜入‘玉井坊’,在诸位适才喝的美酒里加了点补药……”

  众人面色齐变,他们大半已喝过了“玉井坊”的酒,立时破口大骂:“死丫头!臭婆娘!大伙儿上呐,一起跟她拼了!”

  “快拿解药来,否则今日定把你撕个粉碎!”

  “妈的,周彦璋害死我们了,竟弄这鬼劳子酒来给我们喝!”

  “狗妖女,你竟如此卑鄙歹毒,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们较量,却耍这下三滥的伎俩害人!”

  他们虽然个个声色俱厉,却无一人敢踏入场中。

  沈瑶冷笑道:“两三百位大侠联手对付一个小小女子,还好意思要人家光明正大的跟你们较量?小女子可没这份胆量。”声音似轻,却一下子压住了满园的喝骂之声。

  众人脸上一热,皆俱哑口无言。

  沈瑶神闲气定道:“诸位且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加在酒里的宝贝名唤‘锁元刀’,它无色无味,最宜调酒,乃我教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圣药,丁点不伤人性命,只不过吃了之后,若要运功提气,丹田便会有点儿痛……”

  众人心中不住大骂:“岂止有点儿痛,简直是有把刀子在里边绞哩!”

  沈瑶接道:“这有点痛也就罢了,或许有人还能挺得过去,但每次强行运功一次,丹田就会亏损一分,五六回后,说不定便会走火入魔,性命倒真有点堪虑了,所以呀,我劝诸位今后火气不要太大了,只要不跟人打架,那便什么事都没有。”

  众人面青面绿冷汗直冒,心中均暗暗叫苦:“我的天!这不是形同给人废掉了武功?”他们行走江湖,哪个没有冤家对头,倘若失去武功,下场如何,连想都不敢想。

  有人已开始痛悔今日为何要来趁这趟浑水,差点儿便跪地求饶了。

  突听一声闷哼,骤见那灰袍人身形暴起,跃离原地七八步外,摇晃了几下,终不支倒地。

  沈问星缓缓从满地伤者中爬起,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尖垂淌着鲜红的血滴,朝沈瑶狞笑道:“好歹毒的妖女,今儿差点栽在你手里了!”

  原来他贪恋沈瑶的美色,一时大意,给她用“小霓裳”制住并重创,但他内力极强,昏倒后不久便已苏醒,却仍伏于地上悄悄运功疗伤,直至功力恢复了七八成,方才发动突袭,一剑刺中灰袍人的“京门”穴,眨眼就废掉了沈瑶最强的帮手。

  沈瑶丽目喷火,朝灰袍人遥唤道:“叶叔叔,怎么样了?”

  灰袍人纹丝不动,弱声道:“‘京门’,动不了。”

  沈问星抹去嘴角的血丝,一步步向沈瑶走去,咬牙笑道:“难怪世人皆说‘最毒妇人心’,原来你一直想要害我,而我却一心想着如何帮你,好傻是么?”

  众人知他是与冷然同级的高手,又已刺倒了灰袍人,事情大有转机,纷纷大叫道:“沈少侠,快快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药!大伙儿全都感激你哩。”

  “沈少侠,这回再莫给她蛊惑了,千万不要让她吹笛子。”

  沈问星已迫至沈瑶三四步之距,轻狂笑道:“再吹一个曲儿来听呀,说不定哥哥仍会给你迷坏哩。”

  沈瑶见他逼得极近,已无以笛制敌的可能,况且她内力消耗甚巨,短时间内亦难以再吹奏“小霓裳”,玉手在袍内握住了“湛泸”的剑柄,沉声道:“你没喝酒?”

  沈问星笑得有些淫邪,悄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吧,我一喝醉,便会干出些令女人欲仙欲死的好事来。今次下山,我爹一再交待,若我喝酒误事,回去就罚三月面壁,所以呐,真是不好意思,没着你的道儿。”

  他顿了一下,双目盯着女孩那嫩如凝脂的樱唇,声音压得更低,道:“听好了,尽管你是人人诛之方快的邪教妖女,但我沈问星今生一定要得到你,让你日日夜夜欲仙欲死……”

  沈瑶一阵恶心,娇叱声中,袍中的神兵已如乌龙飞出。

  沈问星身形也动,闪身躲过杀着,行云流水般八方腾挪,却是只避不攻,原来他适才趴伏地上,一边疗伤一边悄悄观察场上战况,已知沈瑶手里的墨剑乃是绝世神兵,当然不肯与她交剑硬碰。

  沈瑶心中憎厌此人已极,招招刁狠毒辣疾如电掣,但见千百条墨光在场中纵横飞掠,景观煞是奇壮。

  沈问星凝神以对,仍只竭力闪避,始终不肯还击。

  众人瞧得心驰神摇,一时觉得沈瑶的剑法奇幻莫测,沈问星怕是凶多吉少;一会又觉得沈问星的腾挪妙不可言,沈瑶最终难逃一败。

  数十招后,沈瑶的剑速似乎渐缓了下来,宝玉遥见她俏脸晕红微微喘息,不由担心起来:“莫非累了?那厮好狡猾,哄得阿瑶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正在焦急,突见沈问星脚下一个踉跄,好象给什么绊着,沈瑶掠剑追击,沈问星骤地如矫龙腾起,在半空转身一剑递出,到了途中,却倏地化做千百道飘渺无迹的弯弧,夹着“哧哧”细响,声势极为骇人,正是他父亲因悟华山五峰气象而创的“神仙剑”中的一式“过林烟雨”。

  却听沈瑶笑道:“终于肯出招了!”道道墨影陡归为一,孤零零地往对方那千百剑弧中投去,众人方想这岂非自寻死路,便见沈问星往后跌去,漫空剑弧霎已消失无踪。

  沈瑶毫无停顿,手中神兵疾跟过去。

  沈问星拚命腾挪,身形忽左忽右忽急忽滞,但已陷入了跟冷然适才一样的窘境,那索命的墨色剑锋始终形影不离的粘在他的背心。

  众人这才瞧清他手中之剑只余半截,个个脸又绿了,倒不是为了其安危担忧,却是因那“锁元刀”的解药多半没指望了。

  沈问星心中惊沮交集,“过林烟雨”乃“神仙剑”中最精妙的一式,在漫天剑影中只有一剑是真正致命的,不但其本身飘忽无迹,更有千百道虚幻的剑弧作掩护,令人难以发觉,自从他练成之后,已有近十名一流高手莫明其妙就中了剑,不想今次却给沈瑶轻轻松松便捕捉到了那真正的一剑,更可恨的是,她手中那把墨剑偏偏是碰不得的绝世神兵。

  他使尽平生所学,不但无法摆脱追击,反而差距越来越小,剑锋的森寒杀气似已透衣而入,激得背心鸡皮浮起,万分危急间眼角掠见伏卧地上的灰袍人,心中陡然一动,倏地折身奔了过去。

  沈瑶一惊,急忙擎剑追去,见沈问星斜掠及地,探臂向灰袍人抓去,阻拦已是不能,只好仍刺其背心,心想你若伤人,性命自亦不保。

  沈问星慌忙把身一拧,朝旁闪避,果然选择了自保,沈瑶心头一松:“还好,这厮不敢拚命哩!”谁知眼前寒芒一闪,半截断剑骤从敌人背后现出,电光石火间刺到了胸前……

  宝玉、兜兜与焦慕凤望见,脸上一齐变色,大叫道:“小心!”

  原来沈问星从未打算要跟灰袍人同归于尽,而是瞄着沈瑶救人之际伺机逆转,他那一闪看似十分狼狈,其实却是为了麻痹对方,直至两人贴至极近,手中残剑方从最隐蔽的角落里悄然刺出,此举虽说有点令人不齿,却是急中生智险中求胜的绝妙鬼着,将其武功与机智发挥得淋漓尽致,实谓浑然无迹妙到毫巅。

  沈瑶救人心切,一剑递太尽,此刻想欲收回格挡,已是绝无可能。

  沈问星心知终于逆转,不但扳回了局势,且还大获全胜,在断剑刺入美人酥胸的刹那,心中不由一痛:“太可惜了!”

  众人大喜,方要叫好,忽然就瞧见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白莲妖女竟用一只嫩如春笋的手儿硬生生捉住了锋利的剑刃,水葱似的玉指不但没给齐根削断,反将剑身扭了个翻转,而另外的手此刻已然收回,擎剑斜架在沈问星的脖子上。

  沈问星面如死灰,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情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没道理没道理……”凭其功力,对方就是练了铁布衫金钟罩,他也自信能将之绞个粉碎。

  宝玉猛想起在丁翊秘库中找到的那只名为“似水无痕”的手套来,当时就听沈瑶说过:“不但刀枪不坏水火不侵,还能吸收对手的些许内力。”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胸腔:“是了是了,阿瑶一定是戴着那只手套哩!果是绝世宝贝,今日救了我老婆一命。”

  不过瞬息之间,胜负便几经交替,群雄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瑶冷冷道:“弃剑。”

  沈问星素怀超越其父之志,常做那武林称魁的美梦,暗忖若当着这园中几百人的面听命弃剑,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便梗着脖子道:“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焉能受你这妖女羞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气极是慷慨激昂,但言中提及他的老子,实是心存一丝侥幸,亟盼对方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

  沈瑶妩媚如花,笑道:“好,有骨气,我也不杀你,只把一条手臂卸了。”剑锋一转,贴着他肩膀急速滑落。

  宝玉听见“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这句,忽想起此人非同小可,忙爬起身叫道:“不可!且慢!”

  却听“哐啷”一声,沈问星手中的残剑已坠地上。

  园中群雄微微皱眉,更有人悄悄摇头。

  沈瑶满脸轻屑,笑道:“果然是华山派掌门之子,真有骨气哟。”转首向奔来的宝玉笑吟吟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宝玉见沈问星双臂完好无损,方舒了口气,道:“不能伤他。”

  沈瑶奇道:“为什么?适才他不是也要砍你的手臂么。”

  宝玉道:“他……他可是很有来头的,伤了他只怕……只怕麻烦就大了。”

  沈瑶方明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心中一甜,笑道:“我才不敢得罪华山派呢,不过开开玩笑罢了,想不到他倒真的把剑丢了。”

  沈问星原本青白的脸色胀得酱紫,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妖女,终有一日……”

  沈瑶反手一掌,将他远远地抽跌了出去,寒声道:“你且试着再骂一字,瞧我是不是当真怕你华山派!”旋朝宝玉微微一笑,道:“这一巴掌,算是替这位公子还的。”

  宝玉心中感激,差点便当着几百人的面上前拥抱她。

  沈问星晕头转向地趴伏地上,和血吐出一颗牙齿,心脏突突直跳,一股异样强烈的情欲忽然不合时宜地从体内爆发,某处固执地抵着坚硬的地面,咬牙切齿地悄发了个毒誓:“今生若不能令这妖女在我身底婉转娇啼苦苦哀求,便教我沈问星来世堕入畜道!”

  沈瑶环视园中,笑道:“还有谁想收拾我这妖女么?”

  众人面面相觑,瞧瞧场中,武当、华山两派的未来掌门均已败北,哪里还找得出一个可同这白莲妖女抗衡之人?

  沈瑶还剑入鞘,道:“既然没有,那我就走了。”焦慕凤调息已久,功力略为恢复,便过去查看灰袍人的伤势。

  众人心焦欲焚,有的想要上前拚命,但一运功,丹田即如刀割斧斫,哪里还提得了内力。

  宝玉忽道:“等等,阿……你给他们解药好吗?”

  沈瑶道:“给他们解药?这些人个个皆要害我,我为何要给他们解药?”

  宝玉道:“这中间怕是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以后都莫再做对头了。”

  沈瑶道:“你不做我的对头,难道别人都跟你一样?”

  宝玉忙朝众人大声道:“大家往后莫再做冤家对头,请她把解药给我们好不好?”

  园中许多人今日来此,其实抱着各式各样的目地,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交结朋友,有的不过是为了混个脸熟,真正为了“正义”而诛妖女的,为数并不太多,此际听了沈瑶的话,似乎还有一丝转圜余地,纷纷道:“哎,真是有些误会哩,仔细想来,我们跟沈小姐好象并没什么梁子啊!”

  “是啊,沈小姐似乎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呀,喂,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没有,白莲教干的坏事不少,可我真没听说过沈小姐如何,总不能说人家是白莲教的,铁定就是恶人吧?”

  “对哟,这位贾公子适才不是说啦,一个人生病了,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方,反把病人杀了,这不是荒谬之极么?是谁害了龙二公子,我们就该找谁算账,跟沈姑娘可没什么干系。”

  “嗯,白莲教虽然作恶多端,但这位沈小姐可是洁身自好的,正谓‘出淤泥而不染’哩!误会!误会了!这诛什么大会,真是他娘的乱开!我今儿定是给鬼拍着了后脑勺,怎么跑来趁这趟浑水!”

  “圣贤曰:‘相由心生’,沈姑娘生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貌若天仙,这不就证明,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至于吕坤、慕容慕雪、周彦璋之流,亦都中了“锁元刀”,此刻哪敢吱声半句。

  沈瑶见这些人为了解药,越说越不象话,心里好笑,暗骂:“果然一帮乌合之众!”

  宝玉见她嘴角含笑,忙道:“你瞧,都不再跟你为难了,把解药给他们吧?”

  沈瑶朝焦慕凤望去,见其微微点了下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对宝玉道:“对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宝玉一怔,旋感有趣,笑道:“不敢,小生姓贾名宝玉,都中人氏。”

  “贾宝玉……”沈瑶竟作凝思之状,忽地“嗳哟”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恍然大悟道:“公子莫不是那位‘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逍遥小神仙’么!”

  群雄听见,顿时人人耸容,园中一阵骚动。

  “我的天!这小子能打赢魔音鬼母?”

  “‘逍遥小神仙’?什么时候又新出了个小神仙?不是比沈少侠还多半仙?哈哈!笑死我了!”

  魔音鬼母可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已有多年未现江湖,一把墨玉琵琶曾令多少武林高手坠入魔障,想不到这小子竟能将之“笑破”!至于那“百丈蛟龙”可就从未听过了,但凭名号,便知非同小可,不定也是哪位隐世高人,这两桩事倘若属实,那还了得!

  趴伏地上的沈问星更是惊疑不定:“我名号叫做‘逍遥小半仙’,那小子却偏偏叫‘逍遥小神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八九是那妖女为了气我,胡乱杜撰的!”

  宝玉死忍着方未笑出声来,那天打发了魔音鬼母,他至今都没弄明白是咋一回事;而那“百丈蛟龙”,指的多半就是在丁翊秘库中遇见的那条银色怪物,虽然身形长硕,但也远远不及百丈吧,更谈不上什么“怒斩”,最多只是倚仗着宝刃慌慌张张的在它身上扎了一下。

  沈瑶秋波流动梨涡浅现,朝公子盈盈裣衽道:“原来是贾少侠,久仰久仰!”

  许多人心想:“这姓贾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令得妖女另眼相待,还说‘久仰久仰’,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可见今时江湖上日新月异,我几天没出门,便少知了许多事情。”

  宝玉见她装模作样,大感好玩,笑道:“你既认得我,那便给个面子,请把解药交与他们吧,往后大家和和气气,不是免去了许多麻烦?”他想这几百人今日被制,虽然一时无可奈何,但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皆有家人朋友,加起来怕没成千上万,日后寻来报仇纠缠,阿瑶如何应付得了?

  沈瑶道:“你适才宁愿忍受别人欺辱,亦不肯骂我半句,小女子心里好生感激,可不能不还这个人情……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你若胜了我,三月之后,小女子一定亲自奉上解药,反之,此事免谈。”

  宝玉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瞠目结舌道:“什么!你…你要我跟你打架?”

  沈瑶笑吟吟地点头,悠悠道:“小女子久闻少侠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儿既有幸遇着,焉能放过机会,还请贾公子不吝赐教。”

  宝玉见她竟似十分认真,心中愈慌,道:“我……我怎么打得过你?”

  沈瑶俏容一绷,道:“不肯赏脸就算了,解药一事,亦莫再谈。”

  众人心中焦急,暗忖道:“这小子适才连沈问星都打不过,又怎么是妖女的对手?”但又想:“那他为何又能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啊!先前他曾一掌击倒慕容慕雪,可见武功定当不弱,跟沈问星一战,多半是顾忌他那掌门老子,故意输给他的,是了是了,必是如此哩!眼前情形,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喽!”心中齐生出一丝希望,当下纷纷叫道:“贾少侠,您就甭辜负沈姑娘的美意了,以武会友嘛!”

  “贾少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见识一回您的真正绝学!”

  更有人叫道:“贾少侠,上吧上吧!赢了俺们全都感激你,便是输了,俺们也决不怪你!”此人嘴上甚为堂皇,心里想的却是:“若输了,俺便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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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1:36 #9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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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名扬江湖 
  
 
  宝玉额前冒汗,只好硬着头皮道:“那我们不用兵器,点到为止,以免不小心伤了对方。”

  沈瑶笑道:“正合我意,小心了。”一掌朝他拍去。

  宝玉赶忙往旁跃开,只是四下游走躲闪,哪敢出招还击。

  沈瑶自打遇见他来,对其武功的深浅一直模糊不明,有时觉得煞是厉害,有时又感稀松平常,甚至不堪一击,此时正好趁机试探,当下渐加压力,欲要逼出他的真正水准,谁知十几招后,竟连其衣角都没碰着,心中甚喜:“玉郎的腾挪身法倒真不错,模样虽然难看,却是十分实用,我再瞧瞧他的拳脚功夫究竟如何。”

  当下运功驽气,聚音成线,把声音悄传宝玉耳内:“你怎只逃不攻?赢不了我,解药可就拿不到了。”

  宝玉一听,只好勉强还击,但这一出手,立时露出马脚,只见拳拳疏散脚脚凌乱,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不单叫群雄大感失望,亦令沈瑶暗皱眉头:“怎么如此不济?莫非他怕伤着我,便胡乱应付……”便又悄悄道:“再马马虎虎,我可要生气了!”

  痴人听了,脸上发臊,心想:“阿瑶定是嫌我的功夫肉麻了,这可如何是好?”搜肚刮肠,忽想起凌采容的“碧波掌”来,当下凭着记忆使将出来。

  沈瑶见这几招颇有点似模似样,聚声悄道:“再来,你只管全力进攻,伤不了我的。”

  宝玉见美人脸上微露赞许之色,心中欢喜,又苦苦思索遇见过的好看功夫,不知不觉间,竟使出冷然与沈问星用过的一招半式来,虽然只有两三分相似,却也有丝丝妙味。

  沈瑶神色渐凝,暗自惊疑不定:“这招怎有点象武当派的太极拳?这一招又象是华山派的……玉郎学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好象颇具神妙,只是他全都略识皮毛而已……”数十招后,终已探明了此人的深浅,心中甚感失望。

  园中群雄大感奇怪:“这姓贾的小子拳脚着实稀松平常嘛,若换了我,怕是早就将之击倒了,怎么妖女却始终小心翼翼?就是先前同冷然和沈问星激斗,也未这般持重呀……莫非这小子招中暗藏着厉害的后着?令妖女有所顾忌!啊,是了!武功愈高,招数看起来就愈是平凡,正谓大音希声返朴归真呐……”他们求药心切,自欺欺人地强往好处想去,又见沈瑶攻势越来越少,开始觉得大有希望。

  有人便大喊起来:“贾少侠!加油啊!”

  宝玉越来越感顺畅,只觉两人驰纵分合间仿佛是在嬉戏共舞,莫明的真气源源不断从胸口流入体内,周身无比的舒爽轻盈,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本封面画着火凤凰的册子来,气息便不由自主地依照书中所教循序运行起来……

  沈瑶见他气势突然大盛,拳脚掠过之时,肌肤便觉一阵炙烫,试探地连击几掌,每一对着,即感有股雄浑热力透掌涌入,心中又惊又讶,趁机连退数步。

  群雄见状,却是又惊又喜,均想这小子果然厉害,先前只是深藏不露,纷纷大叫道:“贾少侠!加把劲,攻她下盘!”

  “不对!中路有破绽了,进攻中路进攻中路!”

  “不要瞎吼!你们懂个屁,万莫干扰了贾大侠的思路!”

  唯独冷然凝目不语。

  宝玉只觉体内热流愈来愈炙愈来愈急,循着经脉在诸穴间疾速飞窜,心中一惊,想要作罢,竟已不能,周身一阵难过,丹田处似有什么鼓胀起来……

  原来这十几日里,他在小木中玩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兴之所至,便随意翻起其中一页观看玩味,从未循序渐进过,是以学得不伦不类,此际又因贪图畅快,连汲“通灵宝玉”中的强大真气,两下交互催鼓,骤然压制不住,便如哪个孩童不小心骑上了烈马,并从栅栏里脱出,再亦无法驾驭。

  沈瑶猛见他肌肤发赤,满面苦色,心里吓了一跳,忙聚音悄问:“怎么…”

  谁知“了”字尚未出口,已见宝玉一掌击来,掌上竟似夹着若有若无的火焰,势若奔雷,关切之下,身形便缓了些许,躲闪已是不及,只得举掌接住,“嘤”的一声,整个人登时跌飞出去,落地时连退几步,最后仍一跤坐倒。

  兜兜大惊,急忙奔去,扶抱住她,慌怒交集道:“这厮竟这么狠,伤着哪了?”

  沈瑶悄眨了下眼,小声道:“假的。”她酥胸起伏不住,虽未受伤,却也给震得气血翻腾,心中反而暗暗欢喜:“玉郎拳脚功夫不怎么样,内功却甚古怪厉害,无怪让人觉得时强时弱,日后若得高人略加指点,势必不难成器。”

  宝玉只觉满腔烦胀俱随那一击宣泄而出,猛听园中群雄震天价地轰然叫好,定神一瞧,见沈瑶已跌坐于十余步外,秀发微乱俏脸晕酡,不禁大吃一惊,吓得冷汗直冒,慌忙跑去,叫道:“该死该死,伤着你了?”

  沈瑶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脚便要来扶,忙自个一跃立起,朗声道:“好个‘逍遥小神仙’,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甘拜下风,按适才所约,三月之后,定把‘锁元刀’的解药亲自奉上,到时公子喜欢给谁便给谁。”

  宝玉朝她身上到处乱望,犹粘粘糊糊道:“伤着哪里了?”

  沈瑶狠瞪了他一眼,旋笑道:“少侠手下留情,没有伤着,多谢了,后会有期。”怕他再跟自己婆妈,给人瞧出破绽,遂飞身纵起,掠过人群跃出园去。

  焦慕凤背起灰袍人,兜兜扶着蒋隆亦随后掠出,此时人人自危,又有谁敢上前阻拦。

  宝玉正要追出,却给许多人一拥围住,纷纷赞道:“贾少侠今日大败白莲妖女,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不知贾少侠师从何人?想来必是哪位绝世高人吧?”

  “江湖上从此又多了个百年不遇的少年英雄,真是可喜可贺呐!”

  宝玉唯唯诺诺地应道:“哪里哪里,过誉过誉。”心中焦急万分,只盼这些人快快放了他,才好去追沈瑶。

  但众人依旧谀词如潮,毫无放行之意。忽听一人大声道:“诸位请静一静!

  且听在下说两句……上月龙二公子遇害,这十大少侠中便缺了一个,我有个提议……”

  即有人叫道:“莫非要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啊!有道理有道理!好提议好提议!是该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宝玉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最先提议那人道:“白莲妖女适才击败了……击败了……嘿嘿……”他原是想说“击败了十大少侠中的冷然与沈问星”,想定便不敢说了,改口道:“那妖女如何厉害,想必大家都已亲眼瞧见了,但贾少侠却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她,又曾‘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可见武功何等高强……”

  旁边立有人接道:“可谓已臻化境矣!”

  “简直是超凡入圣!”

  原先那人继道:“更难得的是,贾少侠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斗白莲妖女,为我们数百人赢得了解药……”

  他顿了一顿,清了清喉,高声接道:“因此,我们应当将‘逍遥小神仙’贾宝玉贾少侠列入当今武林十大少侠之中,并在江湖上广加宣扬!可有谁不同意么?”

  众人纷纷大声呼应:“同意!同意!”

  宝玉心中叫苦不迭:“再给你们纠缠一会,我老婆可要不见了!”心念电转,忽明这些人赞不绝口大献谀词,不过是为了得到解药,顿时想出了个脱身的借口,大声道:“各位英雄,各位大侠,你们的美意,在下已心领了,但此事尚须从长计议,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法子,把解药尽快就弄到手,免得夜长梦多哩。”

  众人一听,几皆感激得热泪盈眶,忙道:“对极对极!这事要紧,贾少侠可真有心哩。”

  宝玉道:“诸位且耐心等待,我这就去追那沈小姐去,总之想方设法快点把解药弄回来。”不待众人回答,倏地把足一跺,从人群当中拔地而起,飞身上树,几下纵跃,人已掠出了围墙。

  众人一惊,却哪里留得住他,有人慌忙大叫道:“少侠且慢走,不知府上在哪?到时我们怎么找你啊?”

  “贾少侠,拿到解药后,您可千万记得给我留一份呐!”

  “小神仙,您可万万要保重呐,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全在您手里啊!”

  “……”

  宝玉掠出柔水庄,奔到大道上,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赶沈瑶,忽闻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有人道:“请问‘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贾大侠,在这里东张西望做什么呢?”忙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那边树下,不是兜兜是谁,大喜道:“真怕你们不等我了呢!”

  兜兜笑道:“谁在等你?人家不过累了,在这里歇会儿。”

  宝玉奔了去,眼巴巴地朝她周围乱望,笑问:“阿瑶呢?”

  兜兜笑嘻嘻道:“她又不累,已经走了。”

  宝玉怔住,大急道:“走了?她……她竟不等我?她朝哪个方向走的?莫不是回都中了?”

  兜兜嗔白了他一眼,笑道:“跟我来吧!”转身便走,并不往大道上去,却是沿着一条小径绕着柔水庄飞奔。

  宝玉忙紧紧跟着,过不一会,两人已奔到柔水庄后边,兜兜犹往前行,小径开始陡斜起来,却是往山上蜿蜒伸去。

  周围树木越来越繁密,顶上几无阳光透入,宝玉急着见到沈瑶,忍不住问:“到底是往哪里?”

  兜兜道:“想见老婆就乖乖跟着。”脚下不停,仍往前奔。

  宝玉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周身气息充盈,眨眼便掠过了兜兜,迳自沿道疾驰,半盏茶后,忽听兜兜在后边娇喘吁吁唤道:“回来!奔过头了。”回头望去,见兜兜弯着腰倚在一棵大树下喘气,忙奔了过去。

  兜兜嗔道:“跑那么快做甚!往这边呐。”朝旁指了一下。

  宝玉仔细一瞧,这才发觉原来另有一条更窄的支道,陪笑道:“累了么?我背你吧。”

  兜兜俏脸一红,迟疑道:“不要。”

  色人见她似有犹豫,不由分说便上前将之背起,笑道:“怕啥,这里又没谁看见,我背你才走得快些。”他素来最喜跟女孩子亲近,此刻又急着要见沈瑶,这一举双得的好事何乐不为。

  兜兜道:“这可是你自个愿意的哦,不是我唤你的。”

  宝玉笑道:“没错,往这边走是吧?”背着女孩朝前又奔。

  兜兜鼻中嗅着一股男人气息,脑子里不由有些晕晕乎乎的,又道:“不许你把这事告诉小姐!”

  宝玉道:“什么事?”忽然明白过来,笑道:“不告诉不告诉。”

  兜兜道:“你笑什么?”

  宝玉道:“我有么。”

  兜兜道:“明明笑了!”

  宝玉肃容而辩:“哪有?”

  颠簸中两人肌肤厮磨,各自心神不定,兜兜突想起在丁翊秘库之时,这人曾冒死将自己从怪物的死吻里救出,忆及在他怀抱中那一刻的滋味,不觉心神迷醉,两只原本搭在公子肩膀的手悄悄绕到了前边,玉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飞奔中的宝玉觉察,心神不禁一荡。

  兜兜忽道:“你脖子上怎么缠着条帕子,咦,有血渍哩,你受伤了?”

  宝玉想起这条帕子是黄语伶的,赶忙摘下藏进袖里,强笑道:“不碍事,皮毛小伤。”转移视线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柔水庄?不知那些人要为难你们么?”

  兜兜只注意他颈上的伤口,见果然割得甚浅,方放下心来,道:“他们闹得那样大,岂会不知。”

  宝玉道:“那你们还敢撞上来?差点没吓死我。”

  兜兜把滑嫩的脸蛋贴在他颈后,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眼睛不觉有点发涩,懒声道:“怎么不敢,除了程振先、冷然寥寥数人,余者皆是乌合之众。只是倘若他们没捉去蒋叔叔,我们亦没工夫来收拾他们……而且此仗我们是必胜的,若非你冒冒失失地跑来做出头鸟,根本毫无风险。”

  宝玉怔道:“此话怎讲?”

  兜兜道:“小姐派崔朝阳在玉井坊的酒里下了‘锁元刀’,本想等药力发作再出来收拾他们,那便十拿九稳了。谁知你偏偏跳将出来,惹毛了那个沈问星,小姐见你的手臂快要给人家砍了,只好仓促出手,所幸今次有叶叔叔压阵,否则局面难以预料。”

  宝玉听得冷汗涔涔而下,道:“该死该死!原来你们早就打算要来大闹这诛什么会了……那酒里的药竟是崔朝阳下的?我还以为他做了墙头草,要同别人一道为难你们哩。”

  兜兜道:“崔朝阳身份特殊,乃我教布置在都中的一颗重要棋子,绝不可轻易暴露,因此一切只能暗地里来,此次不单药是他下的,柔水庄也是他奉焦叔叔之命假意提供的,为的是好让我们一网打尽所有要作对之人,免得小姐日后在都中行动不便。”

  宝玉道:“但……这么一来,你们岂非跟许多人结了冤仇?”

  兜兜冷笑道:“这冤仇早就结了的,你没瞧见么?是他们先行要开那什么鬼劳子大会的。我们此次还击,不过是了阻遏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令他们知难而退,叶叔叔适才出手,只是略加惩戒,并未攻击他们身上的要害部位,否则柔水庄内此刻怕是横尸遍地了,另外,你再想想,我们在酒里下的若非‘锁元刀’,而是穿肠破肚的毒药,那又将如何?”

  宝玉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确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此最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么……你那叶叔叔是什么人呢?竟然这等厉害!我瞧他手上明明没有箭矢,但每拨一下,便有一人倒地。”

  兜兜道:“那绝技唤做‘百步霹雳’,据说已近‘箭罡’境界,无形无迹,比直正的箭矢还更难防哩,他是我们极乐谷中的绝顶高手,谷中除了大将军,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但他极少涉足江湖,因此外边的人都不认得他。”

  宝玉屡次听见大将军这个称呼,心中煞是好奇,方想发问,忽听兜兜道:“到了。”忙抬头望去,只见前边豁然开朗,一带围篱中置着数间茅顶泥屋,间中小桥流水穿梭环绕,周围株株粗巨野枫,铺了满地厚厚一层火红落叶,比早先在路上遇见的那家酒肆更具诗情画意,不禁“哇”地一声怪叫,大赞道:“好地方,神仙地方!”放下兜兜,朝里边急奔而去,一边大叫道:“阿瑶!阿瑶!你在哪里?”但除了叮咚的流水声,并无人回应。

  兜兜正在他背上眯得舒服,双脚骤然着地,心中不由一阵莫明失落,嗔恼道:“急什么!她多半还没回来呢。”

  宝玉道:“没回来?”

  兜兜道:“焦老爷子、叶叔叔、蒋叔叔他们住在山下另一处地方,适才身上都受了伤,小姐护送他们回去了,离这有十余里地呢,而且……”

  宝玉问:“而且什么?”

  “而且她说要顺道去附近的村镇上买些酒菜回来,好填饱你的肚子。”女孩悻悻答。

  宝玉一听,简直幸福欲死,心舒神畅地四下乱走,见几间屋子外边天然质朴,内里的装饰摆设却极其奢华,桌椅床柜一概俱全,不似临时布置,奇道:“你们如何找到这处好地方的?”

  兜兜道:“不是我们找的,而是崔朝阳荐的,他说这儿有一眼温泉,最能消却疲劳,我和小姐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宝玉方明这是崔朝阳地方,心忖:“这家伙好会享受,且品味不俗,竟在这里买地置屋。”兴奋道:“有温泉?我早就听说紫檀堡附近出温泉,却一直不知在哪,原来这里就有,快带我瞧瞧去。”

  兜兜指着一间屋子道:“你自个过去瞧,从那边的窗口便能望见。”

  宝玉忙掀帘进屋,见那边炕上果然开着个大窗子,便脱了靴子爬将上去,推开木窗,果然瞧见三、四十步外乱石堆中有个方圆数丈的小潭子,其上烟雾蒸腾,他自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未浸过温泉,不禁心痒难搔:“这么冷的天,倘能躺在里边泡泡,定是神仙滋味矣……”

  正在出神,忽听兜兜道:“大少爷,请洗把脸。”宝玉转过头去,见她端了盆水进来,放在炕沿上,绞了一条热毛巾递给自己,忙道:“我自个来。”

  兜兜啐道:“装什么呢,我听小姐说,你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铁定是样样由人侍候的。”

  宝玉接过毛巾,在脸上抹了一遍,立觉精神清爽,笑道:“但我们兜兜可是江湖上的大侠女,焉敢用来端茶递水?”

  兜兜道:“你记着这话就好。”说完脸忽晕了,把手里的一只小包袱放在炕上,解开取出里边事物,又道:“过来,帮你上药,免得待会有人心疼。”

  宝玉忙爬过去,笑嘻嘻道:“你不心疼?”

  兜兜道:“一点也不!”从一只小瓶里倒出胶状之物,用两根指儿接了,先帮他涂抹额角给树枝刮破的伤口,又挑起其下巴,给脖颈上的剑伤敷药,微微一怔,道:“适才还开着口子,怎么这么快就合拢了?连痂都没结……真是一身贼肉哩。”

  宝玉也觉有点奇怪,殊不知他近来所习的“三昧真火掌”,便是那具有天下第一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笑道:“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呢?凉冰冰的。”

  兜兜道:“这药唤做‘补霞散’,不似寻常金创药那般霸道,疗效却要好上百倍,就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位古伯伯精心炼制的,我们谷中不少人曾靠它救回一命哩……咦,这儿还好脏哩,你不会连脸都不会擦吧!”她又去盆中绞了毛巾起来,仔细的帮公子抹拭。

  宝玉狡辩道:“那是脖子,我又瞧不见。”望着女孩那聚精会神为自己抹拭的神态,心头不由一荡,两人此际靠得极近,他双臂一展,突将兜兜搂入怀内。

  兜兜轻挣了一下,满面通红道:“做死呀!”

  宝玉不语,垂头凝视着她,俯首缓缓吻下。

  兜兜心慌意乱,却竟拒绝不了,樱唇给公子轻轻柔柔地舔舐几下,便如含苞欲放的娇蕾悄然张启了一线……

  宝玉立时抓住机会,把舌一顶猱入,慌得檀口内的软滑香蚌四下躲藏,但那里边能有多大,如何溜逃得掉。

  过不片刻,兜兜已如中酒般浑身发酥,手儿无力地推推公子,忽地合口,竟用贝齿狠狠咬了那条放肆的怪物一下。

  宝玉“啊”的一声,往后仓皇而退,捂着嘴巴狼狈万分地望着女孩:“你…

  你怎咬我?”

  兜兜大口喘息了一阵,含羞带娇地“咭咭”笑道:“谁叫你那坏东西到处乱窜!也不问人家乐不乐意,便一股脑硬闯进来,送它还不肯走,我这主人只好痛下逐客令啦。”

  宝玉见她眸中水汪汪的,俏脸上粉晕如桃,甜美的嘴角微微朝上弯起,一副顽皮娇蛮的可人模样,不觉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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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1:38 #9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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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回 山居绮戏 
  
 
 

  兜兜给色人瞧得心儿发慌,把手在他眼前一晃,故做调皮道:“喂,傻了么?”

  宝玉心中爱煞,体内欲焰悄炽,涎着脸又凑上前去,笑道:“小生这厢有礼了,今日慕名而来,不知主人让不让进?”

  兜兜忙往后一缩,笑嘻嘻道:“不让!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小丫鬟,有什么好让人慕名而来的?定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不见不见。”

  宝玉心痒难搔,一时急了,便抱紧女孩强行索吻。

  兜兜瞪眼道:“还敢再来,不怕我又咬你么!”

  宝玉低声道:“好兜兜,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

  兜兜嗔道:“为啥要想你?不想!”

  色人长叹一声,为了达到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肉麻话便吐了出来:“但我却十分想念你,知道么?这些日子里,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兜兜何尝听过有谁这么跟她说话,心中悸动,笑道:“想的是小姐吧?”

  宝玉道:“我是想她,但你们从来形影不离的,因此每一想起她,就自然会想到你……”

  兜兜忆及三人在丁翊秘库里的情形,心中甜蜜,凝视公子道:“真的?”

  宝玉点点头,忽作伤心状道:“可你却一点都不想我……”

  兜兜细如蚊声道:“我也……也是想的,小姐时常说起你,我便陪着她想哩。”

  宝玉一怔,喜滋滋道:“你们常常说起我?”

  兜兜满脸飞红,道:“你可不许去问她,免得她怪我多嘴。”

  宝玉在她发角眉梢乱亲乱吻,道:“原来你……心里边也是有我的。”

  兜兜给他哄出了心里话,有些狼狈道:“你可得意了是么!”

  宝玉热唇游过她眼睫鼻梁,垂视那嫩若凝脂的娇艳樱唇,痴柔如水道:“得意极了,我非得再亲一次不可,即便舌头就此给人咬掉,也自心甘情愿。”

  兜兜颤抖地微仰起脸,闭目轻喘道:“你若不怕,那便来吧。”

  宝玉勇吻而下,女孩启唇接住,两条粉臂还绕上了他的脖子。

  色人把舌乱拨乱探,觉察檀口内的丁香亦热情如火的回应,鱼儿般跟自己唼喋嬉戏,但感暖意融融,吐气如兰,心中欲念愈炽,两手开始在女孩的娇躯上悄悄摸索爱抚。

  兜兜面赤如火,软软地用手推拒,却怎奈何得了两只四下游窜的魔爪,酥酥麻麻间,忽察有根手指竟然偷偷溜到了股后,就要闯入禁地,“嘤”的一声,忙把蛮腰扭闪。

  原来宝玉已悄悄松了罗带,一手摸到她股间,方要从后边染指花溪,却给女孩一挣而失,指尖挨摸到玉肌一点,立感凉滑丰盈如脂,柔腻胜丝不容留手,心头越发炽狂,当即奋起急追,终于勾着了嫩极之地。

  兜兜通体俱软,挣脱男儿热吻,羞急嗔道:“你……你……好坏……快拿…拿出来呀!”

  宝玉勾起她下巴,不由分说地强行吻住,花底魔手肆意戏耍,寥寥数下便觉一注腻液淋在指上,四下更是黏滑如油,腴若脂膏。

  兜兜只渴望与公子缱绻缠绵,不想却惹来狂蜂浪蝶,今回不比碧玉花架那次有“如意角”作祟,心中大羞,奋力推拒男儿,急得口中唔唔直哼。

  宝玉只是用力箍紧,魔手依旧嬉戏不休,几经拨寻,终于找着了一粒小小豆儿,当即把指按住,轻轻柔柔地揉慰起来……

  兜兜立觉一波波的异样酥酸从雪阜上生出,犹如一个个荡漾开来的涟漪,惊悸又美妙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便如化了般地瘫软在公子身上。

  宝玉见她似无抵抗之力,便托起玉股,悄悄褪其罗裙。

  兜兜觉察,死命把裙子捉住,呻吟道:“过分!再不能了!”

  宝玉在花底不住狎戏,俯首对着她耳心道:“好兜兜,让我瞧瞧你。”

  兜兜给男儿火烫的呼吸连连喷在脸上,心儿也随之阵阵迷醉,昏昏沉沉道:“都给你这样了,还嫌不够么!”

  宝玉道:“两情相悦,焉有止境?”

  兜兜通体酸软,哪里还有力气辩驳,只是不允道:“说不过你,反正不能。”

  这色人素来有样毛病,就是越得不到什么,心里边便越想,大急道:“难道你忘了那碧玉花架上的销魂么?”

  兜兜摇头道:“没忘,想忘也忘不了。”

  宝玉听得心中荡漾,噙住她的粉嫩耳垂细细咂吮,道:“那你今儿为何…”

  兜兜美不可言,迷糊道:“小姐说,再也不可跟你那样了。”

  宝玉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

  兜兜道:“小姐说,那次原本不该的,只因误吃了‘如意角’,今后下不为例,须得等到成亲之后,才可以再跟你……跟你亲热。”

  宝玉目瞪口呆,此际如箭在弦,如何熬得过去,指头愈颤愈速,揉得女孩蛤嘴里那粒幼嫩豆儿勃硬起来,缠磨道:“那不算的,等她回来,我再跟她理论。”

  兜兜道:“小姐就要回来了,你若能令她答应,那我也……我也一样……唔……唔唔……啊!”忽地失声娇啼,原来花底又给公子揉出一股滑蜜来,比先前那注多了近倍,流得嫩蛤有如油浸。

  淫人当真急了,霸道道:“不管了!你小姐是我大老婆,你就是我的小老婆,我要如何,便须听我的!”

  兜兜听见“你就是我的小老婆”这句,芳心不觉酥透,意志差点崩溃,但她从小就跟沈瑶,视其便如顶上青天,只仍苦苦死守防线,闭目道:“你杀了我罢。”

  宝玉情欲如焚,真恨不得能一把压倒这小娇娃大快朵颐,但见她坚决非常,只好软了下来,想了好一会,退求其次道:“好兜兜,那我只瞧一瞧。”

  兜兜给他弄潮了两回,一丝丢意偷偷迷住了心头,咬唇道:“只是……只这样么?你可莫哄我。”

  宝玉道:“我发个誓儿与你。”一手取起,指向天上……

  兜兜忙捂了他的嘴,嘤咛嗔道:“坏蛋!信你一次罢。”两只手儿终于松开了裙子。

  宝玉大喜,托抱起女孩腰股,将罗裙一把褪至足裸,乜见里边的亵裤早已混湿了大块,隐隐透出底下那光洁如玉的雪阜来,其上一条细幼红缝,猛想起她的蛤口开得奇高,不由口干舌燥,又将亵裤急急拉下,也捋到脚腕处。

  兜兜紧紧闭着秀目,下边给剥得精光后,反而没了动静,心中奇怪,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竟见宝玉正凝目注视自己底下,不禁羞得耳根滚烫,两手方欲去遮,却给分别捉住,忽感一团温暖覆盖阜上,却是公子用嘴罩住了花缝,刹那芳心剧震,忙呼道:“不要……不可以!好……好脏的,人家……人家今天还没…还没……”

  宝玉充耳不闻,他双手捉着女孩两腕,只好用舌来剖花缝,也恰那里奇娇异嫩,舌尖过处,即能轻而易举地挑启花唇,惊艳地露出里边的诱人妙物,待得舌头过去,两边粉贝立时又自个闭合,仍复一条粉红细缝,惹得他来回割剖,却始终瞧不清楚里边情形,倒把女孩逗得花蜜横流,垂注炕毡。

  兜兜心颤神迷,口中不住娇唤:“不要……快停……我还……还……会有味…味道的……”她那玉贝生得奇高,两条雪腿拚命收拢,却竟遮挡不到羞处。

  宝玉竟然津津有味地咂了咂舌,迷迷糊糊地自语道:“果然有点味道……”埋头又去细细品吮,却没说究竟是什么味道。

  兜兜羞不可遏,花底反更止不住地湿润,层层薄露凝结成滴,又汇成绢绢细流,从蛤嘴角处蜿蜒而下,淌过与众不同的长长会阴,积聚在股心的菊窝里,直至漫过凹臼,方才滴注到炕毡之上。

  宝玉始终瞧不清美景,心中焦灼,倏地脱下外袍,将女孩两手紧紧捆在背后。

  兜兜吃了一惊,慌道:“你……你做……做甚么?”心底突生出一丝企盼男儿用强之意,那样一来,接下无论如何,自己皆不算没听从她小姐的话。

  可惜宝玉并未如她所愿,只是跪在她胯间,用膝顶住她的两条雪腿,把两只空出来的手放到了花底下,又将两根拇指按住花唇,吞了下口水,突然往两边轻轻一分,剥开了女孩密密闭合的花缝。

  兜兜敏感之极,娇哼一声,两条腿儿蓦地绷直,一只玉足恰巧蹬在炕沿的盆子上,只听“哐啷”一声大响,水已溅洒了一地。

  宝玉吓了一跳,方察动作过大,想不到只是轻轻一分,竟把女孩剥至极限,慌忙松手道:“该死!弄痛你了?”

  兜兜咬牙哼道:“小淫贼!大坏蛋!”不知为何,羞极中竟觉异样刺激,不但毫无反感,倒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亲密感受来。

  宝玉只觉她这一刻妩媚无比,脸上似无恼色,喘道:“既然顶了个恶名,若是名不副实,可就白白亏了!”当下又去花阴恣意嬉戏,轻薄得美人娇声不止。

  他的脸已俯临蛤缝极近,却仍嫌无法瞧清里边妙景,眼角乜见炕毡那边有一片红亮,原来外边日已西斜,残阳从窗口照入,心中一动,突将女孩,整个抱起,移到那片光照之处,把她两条雪腿高高架在窗台上,再用裙子紧紧捆扎于两扇窗格中,自己则从旁探头观赏,如此一来,女孩的花底绮景终全落入眼中,且经红日一沐,再无寸厘角落能遗漏得掉。

  兜兜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形景,羞得几欲昏却,但四肢均已被制,此刻只好任人鱼肉。

  宝玉颤着手,再次用两根拇指轻剥花缝,红日映照之下,但见里边无一不是晶莹剔透,块块红脂争奇斗艳地妖娆蠕颤,美妙之度,已非笔墨能描摹,更奇的是,他只略微撑括,竟隐隐瞧见花径深处似有个东西晃动,赶忙凑首近前凝目窥视,内里却是粒凝脂般的幼嫩角儿,大小如若婴指,正诱人万分地娇娇蠕颤。

  他心中大奇,方想这是何物,猛记起在那碧玉花架上的销魂,当时自己尚未过半,便已采得花心,不由百脉贲张,鼻血差点没当场迸将出来,心跳道:“莫非就是花心?花心竟能轻易瞧见?这可闻所未闻哩……啊!是了是了,她花径极短,花心自然也生得浅了。”

  兜兜无可奈何地仰空张着两条雪腿,姿势绮糜地躺在炕上,俏面殷赤如血,嘤呜道:“小淫贼,他日你若负我,我……我便咬死你!”

  宝玉道:“兜兜,我若负你,天诛地灭!”忍不住探指挖入,稍稍一拨,指尖便勾着那粒嫩物,细细感觉其形,果然是尖如角状,一俟接触,立时活泼泼地贴指颤蠕,与上回用肉棒采得的花心的确同为一物,又想起曾在《搜珍记》里看过的描述:“蕊之‘玉芽’、又名‘春芽’,古称‘软角’,软滑活泼,触之若尖,善噙龟首,喜探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心忖:“兜兜此物,八九便是那‘玉芽之蕊’了!位列名品,无怪这等奇趣销魂。”

  兜兜给他用指拨探,不知触弄着了什么,只觉从花房深处生出阵阵酸软,如同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身子却反而绷紧如弓,娇呼道:“你……你在碰什么?不敢碰的!啊……啊!”

  宝玉喘道:“是花心哩,你这宝贝生得好浅,竟能用手摸着的,真真妙极啦。”

  兜兜娇躯乱战,连连颤啼道:“不敢碰的!不敢碰的!啊!啊……啊!不要动那呀!”

  宝玉见女孩阵阵春潮发了出来,涂得满手皆腻,笑道:“你与别人不同,方能尝到这种滋味,美极了是不是?我再加点力道要不要?”把手往她花径里又塞入一点,另一根手指也触着了那粒嫩角儿。

  兜兜蛮腰倏地一折,身子又挣又扭起来,反应之剧前所未有,宝玉尚没回神,又听她嘶哑地闷哼一声,宛如给人割了脖子,心中唬了一跳,忖道:“莫非女人的花心子是不能用手碰的?”赶忙拔出指来,竟见前端染了一丝粘稠白浆,顿又有些糊涂了:“难道是丢了?”

  兜兜犹绷着娇躯,好一会后方缓缓舒松下来。

  宝玉心疼地抱着她,温柔连唤数声,却见其神饧气缓,只是闭目不答,心中又想:“手指又尖又硬,女人的花心却娇嫩非常,如何受得了?定是太过剧烈哩,嗯……且再试试这样如何。”忽又俯下头去,埋首于美人的腿心,拇指轻剥花唇,张口挺舌,对着蛤缝慢慢插了进去……

  兜兜只觉一条烫热的东西钻入花径,不似先前的手指那般尖硬,又没有男人阳物那样粗长,腿侧再贴着男儿的发鬓,不用睁眼去瞧,也知宝玉在干什么,芳心骤然大酥,动情的呻吟了一声。

  宝玉长挺舌矛,奋力朝前钻探,忽地触到一粒奇娇异嫩之物,不禁心中大喜:“她花径真是奇短,用舌头果然也能够着花心!”当下便用舌尖对那妙物百般挑逗。

  兜兜也不知自己里边什么东西这般敏感,不但感受到男儿舌头的火烫,竟连其上的粗糙也感觉得清清楚楚,与适才的激烈不同,这回却是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波波美意缓缓涌上心头,整个人一分一寸地酥了,不觉吟道:“你……你竟……竟肯这样……折死我了……唔……”

  淫人心中却道:“能尝着你这诱人宝贝,才是我的福气哩……”舌尖调皮地东挑西拨又刮又刺,惹得美人花蜜直流,滑腻腻地涂了他一下巴。

  兜兜又娇吟道:“你……你到底在碰什么……唔……唔……我……你……你真真……”想到公子的舌头竟已深深地进入了自己的花朵里,心中时酥进悸,这一刻的爱恋骤然又增多了几分。

  宝玉仰头喘气,趁空道:“喜欢这样是么?那便再来!”深深呼吸了几下,复又埋首花溪,把舌扎入玉蛤。

  兜兜心迷神醉,矜持尽抛,口中绮语忽尔水般流出:“你竟这样玩……玩人家……你这小……小淫贼……你到底在玩……玩我哪儿……我……啧啧啧……真好真好……宝玉……我……我我要化了……”

  宝玉听见美人之赞,不由精神抖擞,舌头更加卖力耸刺挑舔,把她花房中的那粒嫩角儿拨弄得东倒西歪。

  兜兜却愈来愈感不足,居然有些难过起来,哼哼道:“你……你用力……再用……用点力呀……我……唔……玉哥哥你用力……”

  宝玉还是头一回听见她唤自己“哥哥”,心中酥醉,当下拚力朝里拨顶,谁知直至舌根都酸透了,女孩却仍嫌不足,口中不住地娇催媚唤,要他再“用点力”,只好抬起头来,喘气问道:“好兜兜,你想怎样?告诉哥哥。”

  孰料美人儿却大发娇嗔:“怎……怎么跑了,你……你坏你坏!”

  宝玉赶忙又入,这次连鼻子都差点跟着舌头一齐顶入花溪,但女孩仍烦灼万分,连哼道:“怎样才好?怎样才好?”

  原来兜兜已临那至美关头,花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丢意,舌头虽然温柔细腻,却无阳物的雄浑力道,令她始终不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宝玉见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起来,粗喘道:“我……我……你让我用它吧?”

  兜兜星目微启,朦胧中见他握着把裤子高高撑起的东西,心悸道:“不要…小姐会生气的。”

  宝玉苦恼道:“哪怎么办?舌头不够长,气力也不够。”

  兜兜咬着娇艳欲滴樱唇,忽蚊声道:“还是……还是用手吧。”

  宝玉一怔,心道:“原来她是喜欢的!”当下把两根手指探入蛤内,寻着花心,再次揉弄起来。

  手指不同舌头,想要多大力道就有多大力道,但他怕女孩一时适应不了,只是缓缓加力。

  兜兜闭目领受,凝着身子轻哼道:“再用点力……再加……还要……唔……唔唔……再一点点……啊!够了!轻……轻点……”

  宝玉按她所示,随时调整力道,过不一会,终把女孩送入佳境。

  兜兜声媚入骨地哼道:“玉哥哥,你真……真好……啊……啊啊……你……往下边去一点……再一点点……嗯……就是那儿……啊……别……别……还是…还是适才那样好……”此刻的她已进入了一层新的境界,除了力道,还开始挑剔角度与动作了。

  手指虽然也没阳具那般粗巨,但灵巧之度却远远胜之,也恰此姝天赋异质,花心浅至手指可及之地,才能享受到这种别人无法得到的罕世奇趣。

  兜兜秀眉苦蹙,娇躯绷得越来越紧,声音也越来越急促:“我……我……唔……唔唔……玉哥哥我……我又要象……上次那样了……唔……”

  宝玉知她已近峰顶,又把力道悄加了一分,手指亦揉按得愈来愈快。

  兜兜突地痉挛起来,断肠似哼道:“坏了坏了!我要……要……要尿了……呜……我……”

  宝玉给她惹得昂拔如怒,难受非常,闷哼道:“莫怕莫怕,不是尿,上回不是告诉你了,不怕的,要来便让它来。”

  兜兜却仿若未闻,依旧不住嘤嘤地叫:“要尿了要尿了,忍……忍不住了!我……我……”

  宝玉见着她那最妖娆最诱人的一面,不禁欲动如狂,便顺着哄道:“你尿你尿!”手指遂又加了一分力道,狠狠地揉着花径末端的小嫩芽,似欲将之揉掉方快。

  兜兜螓首乱摆,状如欲泣道:“不要不要……啊……不……不行了……尿出来了……你快……快把手拿出去!”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古往今来第一淫人的本色露将出来,俯首将唇抵在她耳心,邪邪道:“只管尿,都尿到哥哥的手上来。”花径里的两根手指夹住嫩角儿倏地用力一捻。

  兜兜一声尖啼,花心顿时酸坏,蛮腰欲仙欲死地朝上高高弓起,花房之内已是暖潮翻涌。

  宝玉满手温麻,赶忙注目花溪,骤见一股白浆从插住的缝隙里怒迸而出,沿着瓷般的腿根冲出数寸,接下更是堵不胜堵,丝丝花胶四下挤冒,霎将美人的腹底腿心涂得一片狼籍。

  淫人往日皆是亲身领受,何曾有过今日这般从旁观赏的机会,而兜兜花底又是寸草不生,所有奇观妙景俱落眼中,只瞧得目瞪口呆魂销魄融,意志突地完全崩溃,跨身扑到女孩娇躯之上,一手急窜到自己腰里,边松汗巾边喘道:“便是天打雷劈,我亦要上你!”

  兜兜通体美透,给他猛地压住,不由哆嗦了一下,呻吟道:“可是小姐……小姐……”

  宝玉褪下裤子,一根粗若婴臂的巨棒弹跃出来,在女孩腹上来回厮磨,闷哼道:“兜兜,你瞧……”

  兜兜身心又是一酥,半晌不语。

  宝玉道:“我们谁也不说,不就行了?好兜兜,我……我真忍不住了。”眼前的女孩,此时比从前的任何一刻都要诱人。

  兜兜呻吟道:“小姐可能快要回来了……你……”

  宝玉喉节上下滚动,迷糊道:“那我快点就是。”身子跪起,巨棒对准花溪缓缓移去,在两边晶莹如玉的腿根上分映出清晰的影子来,竟连其上贲起的怒筋都隐约可见。

  兜兜娇躯不住地轻战,嘤呜道:“我不知道,反正人家动不了。”雪阜上的蛤缝倏地抽搐了一下,竟从里边涌出一缕透明的蜜液来,将粘满花阴的残浆冲出一道新痕来。

  宝玉心中怦怦剧跳,通红的肉棒已逼至微微张蠕的蛤缝前,巨硕的棒头几乎噙着了内里的娇嫩妙物。

  兜兜秀目闭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悄然凝紧。

  忽听外边有人唤道:“兜兜,你回来了么?宝玉有没有来?”

  两人脸上一齐变色,如此清脆甜美的声音,除了沈瑶还能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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