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丶愛我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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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可不可笑
墨九轻轻一颤,心在胸膛“咚咚咚”,跳得好一阵缓慢又是好一阵的急促。 “我与风乔是双生子。我问过你,我与他是否相像,当时你说,并不。” “从小到大,将我与他错认的不少。可你,总是能辨认得出,不是麽?” “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假装?” 男子的声音低低,语速也是慢慢,可她莫名的觉得,几句话,像是一块大石,沈沈的压在了她的胸口。 是啊,她从未认错过的。即便他们的五官多有相似,即便偶尔,在未及防时,在神志不甚清醒时,她会有一瞬的闪神。但是,她总能分辨得出的,不是吗? 那麽刚才,她是怎麽了? 刚才,在他进门时,眉眼间的柔和温情,她在二少爷的脸上看得熟悉,他叫她“九儿”……二少爷是这样唤她的,只有二少爷会这般低沈的,疼惜的唤她…… 所以,她竟然认错了。第一次,在清醒的不得了的时候。 晕黄的烛光,照出房里相拥的两个人。男子高大,女子娇小,相交的双臂,娇小陷在其中,看著是无比的和谐温馨。只是这一男一女脸色皆不算好,便使这温情相拥显出了几分诡异。 “装作不知,装作无事,是担心说错了话,会惹我生气?你怕我责骂,怕我发怒,还怕……我会伤你,是不是?” 是不是呢?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快觉出了异样,可是话已出口,再懊恼,却是来也不及。她只知道,她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冲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双臂还环在他的腰。那麽,是要先退,还是该先收手? 当时,脑中仿佛涌上许多个念头,又仿佛什麽也没有,下一刻,她就听见自己再叫出了一声“二少爷”。 “是不是假装是他,你才可以?” 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却愣住,听得迷惑。腰上的大手缓慢的移动,握住了她的肩膀,稍稍使力,她便被推开了些许。 视线不由自主的上移,她看到了那弧度优美,紧绷的下颌,紧接著,是两片菲薄的唇,挺直的鼻梁,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晦暗沈沈,有一点压抑,有一点阴郁,有一点讥讽,有一点怒气,还有一点……隐约的痛。 “是不是……只有当做是他,你才可以面对我?” “把我当做是他……你便可以自如的说话,开心的对我笑?” “这些时日,在集市,在郊外……都是假装是他……所以你才能与我相处??”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哑,墨九的眼睛也是越睁越大。 她是有些惊到。肩膀处被抓出了痛意,她被男子的表情惊到,也被他话中所指惊到。 他是在说……这些天,她一直将他看作了二少爷吗?? 她迟缓的摇头:“不……不是……大少爷……我没有……” 他的目光紧锁著她,眼底变幻,胸前起伏,良久,只听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是麽?”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帘阖起,遮去了眸里的颜色,“即便如此,终究……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沈默了一阵,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可笑麽?” 墨九茫然。 “你以为我是风乔,而我,并未否认反是迎合这错认,这样的我,可笑麽?”不光可笑,还是不堪。若非知晓她已发觉,他该扪心自问:乌少正,你还要装下去麽?你预备装到何时? 一进门他便惊讶,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主动亲近,直到她喊出那一声…… 瞬间,他只有僵硬。 他是喜不自胜,可还未来得及表达,他的愉悦就被扼杀了个干净。她令他手足无措的欢欣,转眼,她就将他推入了一个无底黑洞,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沈。 原来……这番亲昵,不是因为他。原来,这抹自然甜美的笑靥,也不是因为他。她的放松,她的眷恋,她的亲近,她的无防备,统统都不是因为他。 她看错,她叫他“二少爷”,只是那麽简单。 他承认,他一直在妒忌。只是这些天,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了突破有了进展。他好像看到了几日後,十几日後……他好像能看到,他的努力最後结出的果。 这样的进展,令他雀跃又期待。就在这时,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他的手脚都染上了寒意。 无疑,他被打击到了。他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无论他做什麽,无论他怎麽努力,长长的距离,始终横在他与她之间,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在他怀著一腔热情,一腔期待的时候,这样的打击,他无法接受。 所以,他做了什麽呢? 他没有点破。 他学著风乔,叫她“九儿”。 可笑。怎不可笑呢? 他学著风乔的语气,神态,镇定自若,连他自己都是惊讶。 他与风乔一母双生,长的太过相像,走眼错认,向来是一种烦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假扮成自己的胞弟,只为一个人的靠近,只为贪恋怀中的温热,明明心里刺痛,他却仿佛……甘之如饴。 心底有一个声音,说希望这个错误持续的久一点,这样的相拥相依,很好,真的很好。 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著不甘,说著愤恨,说著可笑,说著可悲,难道他只有装成自己的胞弟,才能得到这一切? 像似的皮囊,在她眼中,就是如此区别,她的脑中就只有“二少爷”,连与他一起时,也是这般麽? 她看著他时,其实在看谁?她对著他时,其实在想著谁? 她只与“二少爷”亲近,只对“二少爷”全身心的依赖,无限的信任。这一点,他不是早就知道的麽? 他伤过她。他也知道,他伤她不轻。所以她对他就只有害怕,即便这些时日有所和缓,但她仍然判下一个永无翻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无论怎麽做,也是无法? 面前的她,一动不动,似迷惑,似不安,似畏惧,茫茫然的睁著一双眼,似惊似讶。 他该说些什麽呢?求她原谅麽?该怎麽做,才能将曾经的伤害抹去? 可以麽?或许不可以。 或许,永无可能。 伸手轻轻握住了那方小巧的下巴,嘴一张,便嚼出了丝丝的苦,淡淡的涩:“不要害怕。不要怕我。我不会再伤你,以後,永远不会。” 墨九像是突然惊醒,眼睛快速的眨动几下,嘴巴也张了张,却是什麽也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深深,看了她半晌,下巴处的大手颓然的松开。他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回来,轻轻拉过她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了她的掌心。 他的声音低的仿若喃语:“我来,是要把这个给你。若不想要……就扔了罢。” 愣愣的低头看,那是一根发簪,简简单单,掐丝花朵的样儿,像一只倒垂的铃铛。 她记起来,前几日她在集市摊上看到,觉得与院里种植的花儿颇有相似,就留了心,多看了几眼。 猛的抬起头,男子已走出了远远,她怔在原地,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逐渐隐入黑暗。夜色浓浓,不一会,就再也望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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