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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新王不朽·我的天使们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
——摘自朱自清的《匆匆》
匆匆中,我进公司已经六年有余,在审计经理的位子上已做满两年。正在此时,杨博士的公司在雄鹰国的新约克证交所上市成功。最终结算时,我们公司净赚了2000多万。普天同庆,皆大欢喜。某天,John打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来。寒暄几句后,我们两人就面对面坐下。
“伊凡,这一阵你辛苦了。”John开口了,“杨氏集团的上市项目你做得很好。”
“John你过奖了。辛苦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这次杨氏集团成功上市,一靠你和Will领导有方,二靠项目组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我诚恳地回应——这种问答就像旧时代的君臣奏对一样,都是有套路的:“此番大捷,上托圣上洪福齐天,下赖三军将士阵前用命。微臣何功之有?”
“呵呵”John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过两天你就是审计高级经理了。你又跳级了。”
说实话,虽然我之前有预感今天会有好事,但在当听到预感变成现实的那一刻,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看我要道谢,John摆摆手,继续说道:“另外,我在前天的合伙人会议上还做了一个提议,并且已获通过——重组沪城分公司的审计业务部门。你知道,沪城分公司现有三个审计部。随着业务的不断扩展和员工数量的不断增加,三个审计部在行政组织上就不够灵活高效。所以我提议将员工人数过多的审计一部和二部分别拆成两个部门,分立出审计四部和审计五部。审计四部的部门经理由刚从帝都分公司调来的凯文担任——他现在是我们自己人了。审计五部的部门经理嘛,就是你了,伊凡。”
他话音刚落,我的脸立刻涨得血红,“太好了!”我在心中狂呼——和一般的高级经理不同,部门经理有我梦寐以求的人事权。
“John,感谢你长期以来对我的大力提拔。知遇之恩,我没齿难忘。”我连忙说道。
我觉得John的这招业务部门重组很是高明。我们公司在华夏国的审计业务分成两大派系,我所在的一派以John为领导,另一派的领导是帝都分公司的Charles。原本沪城分公司的三个审计部中,只有审计三部的部门经理Will是John的人,审计一部和二部的部门经理都是Charles的手下。所以长期以来,在对于沪城分公司审计业务的很多重大事项进行表决时,我们一派常以1:2败北。重组以后,五个审计部中有三个部门经理是自己人——一举将我们派系此前在表决中的劣势扭转为3:2的优势。不过有一点值得我注意,凯文——那个当初与我一同组队打沙滩排球的帅哥,那个狐狸般的男子——本来是Charles的门徒,怎么突然投靠到John麾下,而且一来就被委以重任?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部门重组和我跳级晋升新部门经理的通知一下达,我的新邮件提示就开始跳个不停,祝贺的邮件如雪片般飞来——有的来自我下属,也有的来自兄弟业务部门——我在杨氏集团上市项目中主动提议让税务、交易服务、企业风险管理这几个部门共同参与,让他们尝到不少甜头,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不少人缘。当晚,我在“致真”定了个包间,请自己的“嫡系部队”吃饭——一个经理,四个助理经理和四个小朋友。
席间大家情绪很高,纷纷向我敬酒,我自然来者不拒——一个人想在职场上成功,不仅要和领导们处好关系,也要逐渐培养出忠于自己的团队,并且带着他们一同进步。刚刚晋升的新审计经理的杰森从前在Will手下做助理经理时很不得志,有一次捅了娄子差点被开除。我看好杰森的资质,不仅让他将功补过,这次我还借着跳级的机会把他招致我的麾下,简拔他晋升审计经理。杰森对我很是感激,特地向我举杯大声说:“伊凡,恭喜你!The old King is dead.Long live the King!”(先王已去,新王不朽!)“Long live the King!”其他人也仿佛受到了杰森的鼓舞,同声向我祝贺……我一口气喝光杯中的酒,悄声在心里对自己说:伊凡,新王不朽!
更让我高兴的是,若梦提前结束在雄鹰国分公司的海外任职,回到沪城分公司担任税务部高级经理——她也再次跳级了!我大喜过望。
若梦回来以后,我们去酒店幽会的机会自然也频繁了许多。不过在公开场合,我还是和苏菲一起活动。有时候我也会带着苏菲一块儿去找若梦吃吃喝喝——若梦早就知道苏菲是我的社交女伴,而苏菲早在对我做背景调查时也知道若梦是我秘密的女友——三个人一起在公共场合出现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让我觉得意外的是,若梦和苏菲仿佛一见如故,两个人相处地很好,很快就以姐妹相称——苏菲比若梦小两岁,叫她“若梦姐”。毕竟都是女生,俩人周末经常一起出去逛街。每次我们三个碰头,看着两个美女叽叽喳喳聊得火热,我真想她俩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呵呵,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我不禁感慨……
晋升高级经理后,我日常工作的重心逐步从技术转向市场——技术上的事情我委任杰森负责,他搞不定的话再告诉我;我则专注于客户和市场的开发,和苏菲整天出没于各种社交场合。我像猎狗一样,四处嗅着商业机遇的气味。有天我和苏菲参加完一场午餐会出来,并肩走在路上。我就说起自己对凯文这个人物的担忧。
“好,我帮你查一查凯文。我也不喜欢背叛者……哎哟”苏菲突然向我身上一倒,我连忙一把扶住她。隔着西装和衬衫,我的手臂仍然能感觉到她胸前的丰挺。原来她的鞋跟卡在下水井盖的缝隙,断了。
“你没扭到脚吧?”我连忙问。
“还好,脚没事儿。哎呀,这怎么办,再有一个小时还有另外一场活动呢?”苏菲有些着急。
我扶着她四处张望一下,灵机一动,开口了:“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我们去买鞋。时间来得及。我们慢慢走。”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苏菲也就由着我了。
五分钟后,我俩就来到了店门口,“菲拉格慕”——我最喜欢的皮具品牌,尤以鞋子出名,设计典雅、做工精良、价格不菲。品牌的创始人更被称为“梦之鞋匠”。
“啊?‘菲拉格慕’?太贵了……我们再走走,前面不远处有其他牌子买。”苏菲忙说。
“不用再走了,就‘菲拉格慕’。我买给你,当是礼物。”我说道,看她要推辞,我继续说:“我们在一起搭档已经两年多了,你工作出色,我非常满意。这双鞋就算是我对你的感谢吧。放心,对现在的我来说,一双鞋子不算什么。”不由分说地,我扶着苏菲来到店里。
很快苏菲就选好了鞋。我一看就直皱眉头——很明显,她不想让我破费。
“呵呵,这双不行,配不上我‘女朋友’。”我笑着和店员小姐说,然后回头和苏菲说:“既然是我买给你做礼物,还是我选吧。时间紧迫,你就别争了。”
“小姐,麻烦拿这双哑光皮面的经典款,高跟和中跟、黑色和咖啡色两种颜色各一双,总共4双,37码,谢谢。”我吩咐道。
“你怎么知道我穿37码?”苏菲不解。
“哦,那天你、我和若梦一块儿吃饭,你们姐妹两个不是发现有好几个共同点嘛。其中之一就是都穿37码的鞋子。”我笑着说。
“哈哈,你一个大男人还偷听我们小女人说话,不害臊。”苏菲也笑。
店员小姐刚把鞋拿过来,店里的客人突然又来了三个客人,在左顾右盼地等人招呼。
“你去忙吧,我帮她试鞋就行了。”我说,店员小姐连声道谢。
我拉了拉西裤的膝盖处就跪坐在地毯上——小时候爷爷叫我读书写字时都要求我跪坐,这个姿势我很习惯——“来,脚给我。”我先拿起一只咖啡色的鞋,抬头看着苏菲。
“啊……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吧。”苏菲小脸突然通红。
“别客气了,我试,你看,这样最快。”我倒没觉得什么,“我帮若梦买鞋也是这样。”
苏菲拗不过,也就不说话了。当我用右手托住她伸过来的脚时,我突然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脸红了——对于女孩子来说,自己的脚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拿在手里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况且又是如此美足——如稚嫩春笋般的玉足在浅灰色的丝袜的包裹下看起来有些不安,涂着深色甲油的小巧足趾仿佛不好意思似的略微卷曲,若有似无的温热从我掌心传来。如雷击般,我回想起和苏菲初遇的那个夏夜,在那个会所的那个房间里,就是这双美足让我的欲望不受控制地尽情喷射——心念至此,我的西裤前顿时鼓起一个大包,偏偏跪坐的姿势让这个大包更加明显。我赶紧弯下腰去掩饰,左手轻轻顺势把鞋子穿在苏菲脚上……
试来试去,四双鞋穿在苏菲脚上都很好看,各有风情,她也拿不定主意。
我想了下,说道:“这次就买这双黑色中跟的吧。颜色经典、样式百搭,你平时穿着也舒服。你看行吗?”
“嗯,听你的。”苏菲的小脸始终红红的。
“我们就要这双。穿着走就行了。”我对店员小姐说,“对了,你有创可贴吧。给我两片。”——沪城卖女鞋的店里有不少都备有创可贴——漂亮鞋子的后跟有时候穿起来磨脚,贴个创可贴就好了。“菲拉格慕”的鞋子自然不会磨脚,不过刚才帮苏菲试鞋时,我不经意摸到她的脚跟好像被之前的高跟磨破了。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么体贴,真让人羡慕。”随着几千块的进账店员小姐的嘴也甜了起来。
“嗯,她一直都对我很好。”苏菲竟然搭话,脸上的红云还没褪去——我有些诧异,对于此种恭维,她历来是笑笑了事的,今天是怎么了?但也没多想,两个人赶紧往下一个活动现场赶去。我和苏菲搭档时间一长,就时常有人追问什么时候能吃到我俩的喜酒。对于这种常规性的问题,她平时都应对自如。但她今天好像有点呆呆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落寞。我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替她圆场。此后一连几次活动苏菲都不在状态,但我也没多问。
有天我抱着若梦泡在酒店宽大的双人浴缸里,享受欢爱后的一刻宁静。若梦突然幽幽地对我说:“伊凡,我觉得……苏菲……她喜欢你。苏菲是个好女孩儿,如果……如果你俩……你俩‘好’的话,我不介意。真的。”
“哈哈,怎么会呢?我和苏菲是搭档嘛。”我毫不在意,“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她最近的确不在状态……”话说到这里,我也就把苏菲最近的不佳表现和若梦说了下。
“唉……看来我猜的八成没错。”若梦继续说,“我先和你说说苏菲的经历吧,前阵子我们逛街吃饭时她告诉我的。”
听着若梦娓娓道来,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苏菲是弃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最理想的归宿就是被善良的家庭收养。为了争取被收养的机会,苏菲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如何赢得大人的欢心。终于,通过自己的优异表现,她被一户家境不错的夫妇收养了。正当苏菲以为自己幼年的灰暗生活已经远去时,厄运却悄然降临——高三时的一天晚上,她被养父强暴了。绝望中,苏菲咬紧牙关拼命复习准备高考——她想走的远远的,她很决绝——考不上就去死。所幸命运待她不薄,她考上了千里之外沪城的A大学。
从此她自食其力,再也没有回过养父母家。苏菲大学时曾谈过一个男友,她真心付出,但后来却发现自己只是“备胎”——那男孩儿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因为性格有些孤僻,再加上大学期间整天忙着打工,苏菲没什么朋友,多亏她现在的老板丽莎——一边经营公关公司,一边经营那销金窟般的会所——在她大学毕业后收留了她……
“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苏菲一见如故吗?”若梦问,没指望我回答她就继续说:“我们有个聊不完的共同话题,就是你——伊凡。一说起你来,苏菲就变得神采奕奕,滔滔不绝。看到这样的她我只有一个感觉:你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你还有我,但苏菲她只有你。”
“另外我们也聊起‘社交女伴’这个行当。苏菲说,所谓‘成功的男人’们大多是色中饿鬼。‘身体换情报’已经成了这行的潜规则,不过她绝不参与这样的交易。我问她为什么。苏菲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我不想哪个混蛋四处炫耀说睡过伊凡的女友。’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她才连忙补充说‘女孩子要珍惜自己的名声’——她珍惜你的名声,竟胜过珍惜她自己的。”
“你刚才说苏菲最近表现不佳,我听出来就是从她被别人追问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开始的。女人嘛,谁不想有个好的归宿啊。可苏菲她知道前方并没有一个归宿在等着她,那种哀伤你们男人理解不了。”
“女人当暗恋心有它属的男人时,多数会想尽办法破坏男人现有的感情,把他抢过来——苏菲经常和你在一起,有的是机会,但她并没这么做;但也有很少一部分女人,她们会全心全意地支持和祝福那个男人,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苏菲就是后者。”我被若梦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低头不语。
看我神情黯然,若梦话锋一转,“唉……我本来以为你带我去‘菲拉格慕’试鞋买鞋是我——你至高无上的太太——才能独享的荣耀。没想到啊,苏菲也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你真是待她不薄啊,嗯……哼,还说你们没什么……”
“没……没啊,巧合,巧合。”看着若梦那似笑似嗔的表情,我有些狼狈。也许苏菲在我心中的地位确实和其他女子不同,只是也许……
几天后有场午宴,我和苏菲事先就约好在活动现场见。但当天一早,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伊凡,咳,咳……不好意思……咳,咳,我今天活动来不了。”电话里的苏菲听起来很虚弱,“昨晚酒喝多了,睡觉着了凉,咳,咳,今天感冒……”——前一晚我俩和一个私企老板吃饭,苏菲帮我挡了不少酒。
“不要紧,不要紧,你怎么样啊?”我急切地问。
“咳,咳,问题不大……我在……医院”她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行了,你在哪家医院,我来找你吧。”我的口气不容置疑。
“恒山……咳,咳”苏菲断断续续地说。
算了,今天的活动不去了——反正是自助餐,少一个人看不出。我朝恒山医院赶去。
在拥挤的挂号处,我看到了苏菲,一个几乎让我认不出的苏菲——她的长发很是凌乱,小脸煞白,黑眼圈很明显,时不时地咳嗽几声,捂着肚子蜷坐在长凳上,瑟瑟发抖中,她那身形看起来好小。
“伊凡,你……来了……我没事,你不是有活动吗?快去吧”苏菲的话还没说完,我鼻子陡然一酸,竟忍不住搂住了她,“我今天放假,陪你。”我一字一句地说,“哟,你头好烫。”我脱下西装上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就是挂号、检验、诊疗……
“问题不大,受凉了,胃肠感冒。输液,很快就能好。另外,人家小姑娘例假刚刚干净,怎么让她喝那么多酒。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女医生边开处方,边埋怨我。
三瓶输液,要挂四五个钟头。苏菲没吃早饭,看来要在医院吃早午饭了,晚饭也要早点吃。提前安排吧。我打电话给一个熟识的饭店老板:“沈老板吗?我伊凡啊。今天我有事儿求您,这会儿和晚饭我各订一煲粥。对,现在就要一煲,原料得从您自己家的口粮里出。哈哈,不用很多。午饭要小米粥,我老家产的白小米。里面煮两个鸡蛋,再准备点红糖。晚饭要梗米粥,要现脱粒的新梗米。都是大铁锅柴火上煮。粥菜的话,老板娘自己做的香油苤蓝丝和萝卜干就行。好,我到时候去拿。多谢,多谢。”
苏菲胳膊上血管不明显,输液的针只能扎在她手背的血管上。等我取午饭回来时,她刚刚开始输第二瓶。
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里面洒上红糖,我们所在的输液室一角马上香气四溢——白小米是我老家特产,从前的皇室贡品,红糖小米粥加煮鸡蛋是我老家的经典产妇月子餐,补气补血又养人。
“你手不方便,别动了,我喂你,听话。”我说话口气上有些强势。
一口一口地,我小心翼翼地喂着苏菲,她没吃早饭,顺利吃完了一大碗小米粥。等第二瓶液体输完,她烧退了,咳嗽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起来,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俩没怎么说话,苏菲乖乖地任我摆布,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输好液我送她回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她的住处,一室一厅的房子采光良好,格局合理,不过客厅有些凌乱,看出房子的主人很忙,没太多时间收拾。晚饭后我扶苏菲上床,告诉她我马上走,让她记得按时吃药,好好休息。我看得出苏菲满脸不舍,但她没说什么。
本来要走,但看着客厅里一片凌乱我实在心里痒痒——若梦说我是“洁癖型强迫症”,看到房间乱,非得动手收拾不可。唉,帮她收拾好再走吧。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开始打扫房间。“累死我了。”打扫完毕我后倒在厅里的长沙发上歇息,折腾了一天,躺下来好舒服啊,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朦胧中我的脸痒痒的,睁眼一看,苏菲正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我,右手就在我脸上摸着。她好像刚刚淋浴好,脸上已经病容不在,穿一条深酒红色的短睡裙,光着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赤脚踩在地板上。弯腰的姿势让躺着的我一眼就看见她胸前颤巍巍的一双椒乳。我一骨碌就坐起来——动作慢的话暴涨的下身肯定会被苏菲发现。
“哎,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头发没吹,就不能穿条睡裤嘛,还光脚踩在地上,多凉啊,赶紧回房间。”我埋怨着她,“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这就走。”此时天已黑透。
“哈哈,我好多了,自己都没想到好得这么快。”苏菲笑着说,“而且……我来看‘田螺小子’。”
“什么‘田螺小子’?”我不解。
“童话里不是有个田螺姑娘嘛,趁着青年白天去地里干活,帮她洗衣煮饭。我家有‘田螺小子’,趁着我睡觉,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嘻嘻。”苏菲笑道。
“切,你还说呢,一个女孩儿,家里这么乱,比我那狗窝还乱。”我反唇相讥,起身就往门口走。
“哎,你等下。好人做到底,帮我吹完头发再走,我拿不动吹风机,就在房间里。”苏菲拦住我。
“好吧,那你快进房间吧,别冻着了。”我无奈,只好脱下刚披上的西装。
苏菲房间里开了空调,暖洋洋地很舒服,她坐在梳妆镜前,我左手在她头发上轻抚,让湿漉漉的秀发散开,右手拿着吹风机——她买的是美发沙龙用的专业型电吹风,的确有些分量——调成热风、中档,从头顶开始一路往下吹。我平时常常帮若梦吹头发,动作娴熟。
“嘻嘻,好舒服啊。”苏菲像只被主人轻挠头顶的小猫儿一样,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她真好看。”我心念不由一动——平时见到的都是精心打扮的苏菲,很美。但现在看来,不施脂粉的她别有一番风情——“天生丽质”这四个字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好,‘田螺小子’本日全部服务结束,晚安!哦呀斯米那赛一~~~”等苏菲的发丝全部干透,我停下动作,朝她笑笑转身就要走出房间——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时间、如此场景、如此美人……容易出事!快跑!我不是柳下惠,而且我心里也隐约觉得苏菲和其他女子不同。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臂突然被猛的一拉。始料不及,我脚下拌蒜,身体刚一侧,怀里就跳进来一个火热的身子,力量之大,我直接被推倒在背后的大床上。“嘭”的一声,我在床垫上弹了一下,眼冒金星,膝盖关节后面被床沿硌得生疼——回过神来时,苏菲已经像猫扑老鼠一样骑在我身上——只不过“猫”太小,“老鼠”太大。看我要挣扎,她伏下身子,胸口的丰盈隔着薄薄的睡衣擦在我的胸前的衬衫上,用她那双摄魂夺魄的美目盯着我的脸。
我见识过苏菲那双美目的厉害,所以赶紧闭眼,把头扭向一边,深呼吸一下,慢慢开始说话:“苏菲,别开这种玩笑。我们说好的,‘我不是嫖客’……”
“对,我也不是‘妓女’——我只是个女人,一个爱你的女人。”苏菲接口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死死地闭着眼,“你知道……我有若梦……我很爱她……”,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四个字——我觉得这是助我脱身的最后法宝——苏菲一定会死心。
“我知道……”她幽幽的说,“我没想破坏你们的关系。不过……你也爱我,不是吗?”
她的话图穷匕见,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我心中那自欺欺人的甲胄,刀刀见血。“我……我”——我无比努力地要拼命说出后面两个字——“不爱”。“加油,伊凡,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能说出来”我的理性在心中大声给自己鼓劲。可我的唇不听使唤,做不出“不爱”的口型,声带也好像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浑身肌肉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我的眼泪开始迸流,我哭了……——原来,我爱苏菲,就如我爱若梦一般。
她们都是我的天使。若梦是我的守护天使,她总是在我背后默默给我鼓励和支持,用那神圣的光辉回复我的累累伤痕,涤荡我满身征尘。而苏菲是我的炽天使,高翔在战场的上空,毫不留情地向我的敌人们掷去雷霆闪电,助我百战百胜……
我在感性的洪流中挣扎,猛地抓住岸边最后一棵理性的树枝:“我……我不能给你一个婚姻,你终将没有归宿。”我颤抖着说……
“婚姻不是我的归宿。你才是。”苏菲斩钉截铁的说。
“啊?你……你肯定知道了……我的过去。”苏菲语气突然变了,“……对不起,伊凡,我没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开始嚎啕。
压在我身上的重量也仿佛一下消失了,我不由睁开眼,下意识地望下苏菲。第一次,我看到如此痛哭的人——她双手紧紧捂住脸,泪水在指缝间汇成悲痛的小溪,几缕发丝粘在脸上,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啪”的一声,理性的树枝折断,我已铁了心在感性的洪流中赴死。
“别胡说,不是这样的!”我一下坐起来,反身把苏菲压在身下,“苏菲,我爱你!”……
竟然又是满月,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白纱洒在房间里。床上,一对裸身的男女面对面地拥抱彼此,十指紧扣——我正和苏菲同游那欲望的河。
苏菲脸上的泪水早已被我吻干,她的悲痛已被我的柔情消解,眼角的泪痕也逐渐淡去,一张满是红晕脸娇羞无限。许久未经人事的女孩儿欢爱的动作很是生涩,但那生涩中柔情万种却让我心动不已。我也忘却以往欢爱的经验和技巧,放松身心,伏在她身上,配合着她的节奏一纵一送。刚过了一小会儿,苏菲就看着我们紧扣在一起的双手,轻声问我:“你……和若梦姐‘好’的时候也这样十指相扣吗?”
我被她问得有点意外,不过随即笑了,坦然地说,“嗯,是啊。因为我也爱她,就像爱你一样。”苏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突然她眸子一亮,眼角又流下清泪——那是喜悦的泪——一双纤手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本来轻轻绕住我腰间的美腿突然加大了力量。婉转呻吟中,她来了。我连忙停止动作,静静地抱住她,用舌尖轻舔她的耳蜗……
“嘻嘻,好舒服啊。若梦姐真幸福,能经常这么舒服。”缓过神来的苏菲又恢复了往日的娇笑。
“去去去,别一口一个‘若梦姐’。搞成这样,她知道了不剥了咱俩的皮才怪。”我打趣她——说实话我很担心,虽然若梦之前和我暗示过可以和苏菲‘好’,但那只是说说,口是心非历来是女子天赋的特权——想着想着,我作势要退出苏菲的身体。
“嘿嘿,‘咱俩’,我喜欢你的家乡话。”苏菲好像并不在意,“哎,别动啊……就这样挺好的。你……不是还没完嘛。”欢爱中女孩儿很是放得开。
“不会啦,若梦姐很疼我的。再说,我本来也没说抢她老公啊……”苏菲欲言又止,“我……做……做小……小的……”
“没羞,没羞,没羞……”我笑着刮着苏菲的鼻子逗她:“哪有女孩儿家自己说要做人家小老婆的,不害臊,嘿嘿……”——笑归笑,但说实话,苏菲的话我之前倒真的确没想到。根据天朝法律,重婚按刑事罪入罪,处两年或两年以下监禁或拘役……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大学里上过的《法律常识》课。
“你混蛋。”苏菲大羞,作势要打。突然她咬了咬嘴唇,扶着我的身体开始往后推,我顺着她的推力向旁边缓缓倒去,我俩的下身连在一处……等我躺好,苏菲正好坐在我的腰间,月光下,她柔软的腰肢开始缓缓扭动,那温润而有弹性的一处始终包容着我高涨的欲望。
我舒服得脊柱发麻,知道自己肯定就要崩溃,我向苏菲投去征询的目光。
“今天没问题。”她眨着眼作出“OK”的手势,然后脸上显出妖艳的表情……
都说爱情是女子最灵验的春药,此话果然不假。才短短几分钟,她就紧紧按住我的胸肌,又来了,我也控制不住,洋洋洒洒等任欲望迸射……
“伊凡,你的……那个……进来时我觉得好温暖,舒服。”苏菲开始发表“爽后感言”。
“得了吧,你身体里都热得发烫,还能感觉到我的暖?”我反讽,估计她又会是一顿粉拳。
“你不懂,真的很暖。那暖意从小肚子一路往上,到了胸口,再流向四肢百骸……”意外地,她很认真的说道。
她的话让我很是感动——其实我懂,因为我也同样感受到了那暖意——那是爱的暖意……
搂着心满意足的苏菲,我甜甜睡去……
八、姐妹·三口之家的日常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房间里满是晨光,窗外已经熙熙攘攘起来,又是晴天。起床,我赤脚站在地板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房间里仍能闻到一丝丝暧昧的气息。就在这里,就在昨夜,我和苏菲手牵着手,跨越了雷池……
“伊凡你醒了?”,卧室的门一开,我就看到苏菲灿烂的笑脸,宛若新生。
“哦……是啊……早上好,苏菲。”我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先去洗漱吧,我去买早点,去去就回。”看见我赤裸的身体,苏菲脸上一红就跑出去了。
苏菲一走,我脸色就黯淡下来。拿起电话,我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咬着牙拨通了若梦的号码——我和若梦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关于昨晚,我也必须实话实说。
“哎呀,亲爱的,我刚刚还在想你呢,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对了,我家对面……”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若梦朝气蓬勃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沉。定了定神,我还是说话了:“若梦,对不起。我……我……我昨晚在苏菲家过夜了。”
“你……”若梦的欢声笑语瞬间被硬生生地截断,然后便是沉默。
“这周末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我和苏菲,我们见一面。”我接着问。
“……星期六,上午十点,我家。”一字一句地说完,若梦就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苏菲就回来了。热乎乎的生煎和小馄饨——地道的沪城早餐搭配——有说有笑地我们吃完早饭。等苏菲送我到门口时,我才告诉她已经和若梦约好周六见面的事。看着苏菲的头越来越低,我强打精神笑着宽慰她说:“别太担心了,我会有办法的。若梦又那么疼你,整天‘小菲’、‘小菲’叫着。”
但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不知道若梦会如何反应。虽然她此前提过她不介意我和苏菲“好”——但什么叫“好”呢?是一晌贪欢地“好”呢?还是天长地久的“好”呢?更或者若梦只是感慨于苏菲的际遇,嘴上说说罢了——哪有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爱人呢?
从苏菲家出来我就打电话给我手下的经理杰森,说我这两天忙,本周就不来公司了,有事发邮件打电话。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在自己的住处,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浓茶,把所有的人和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到了第二天下午,我拿定了主意。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跑了几个地方,做了一些安排。
周六,上午十点,若梦、我和苏菲三个人在若梦家见面了。若梦很平静,但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我先开口了:“那晚在苏菲家,我没把持住。若梦,对不起。”
“不是这样的,若梦,不怪伊凡,是我……”苏菲急着插话道。
“我有话先问伊凡,然后才是你,苏菲。”说话时,若梦始终盯着我的眼睛,“伊凡,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法?”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缓缓说道:“若梦,苏菲,我能一路走到今天,你们功不可没。有你们俩在我身边,我才是伊凡;没有你们俩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是。”我继续,“所以,我不愿在你们俩当中作出选择。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惊人的财富,但我有一腔热血和一片真心。如蒙不弃,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为了你们,我定当全力以赴。”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想法,最终决定权在你们手中。在过去几天里,我已经把我名下的全部资产变现,包括有价证券和存款,总共两百万左右,平均分成两份。”说着,我拿出两个存折放在桌上,“如果你们俩中有谁选择离开,就两份全带走;如果你们俩都离我而去,那就先一人一份。我已经找律师谈过了,可以签额外的赔偿协议,用我未来的收入再分期向你俩各付一百万。我知道金钱无法弥补情感上的伤害,但这些钱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少,收下吧……”说到后来,我的嗓音已经哽咽。
“苏菲,你怎么想?”对我的回答,若梦不置可否。
“若梦,对不起。”流着泪,苏菲低下头去,“那晚,不怪伊凡,是我……是我勾引他的。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我对爱情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到遇到伊凡。我早就知道你们彼此相爱,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如果……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我愿意跟着你们到天涯海角……我什么都不要,你们就当是收养了只小猫,行吗?”苏菲说到后来也泣不成声。
“好,很好,你们很好。”若梦说着话,就朝着桌上的存折缓缓伸出手来。我已沉痛得抬不起头来,抽泣中,我的肩膀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不要啊,若梦。千万别离开伊凡。你知道,他是爱你的啊!”苏菲突然一把抓住了若梦伸出来的手,“我走,现在就走,马上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说罢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小菲你站住。”若梦突然起身拉住苏菲,“我话还没说完呢。”
扶着苏菲坐下,若梦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料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俩啊,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伊凡,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介意你和小菲‘好’的嘛。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小菲,别怪我刚才装出一副‘扑克脸’。你我一见如故,我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伊凡喜欢你,我知道。但我必须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和你天长地久的打算——我怕他一时糊涂误了你啊。我听出来了,伊凡刚才一席话的确真心实意。你以后就放心地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吧。”
看着我和苏菲两个人愣愣的样子,仿佛冰雪消融般,若梦笑了,“好了好了,都别掉眼泪了。以后我们就是‘三口之家’啦。古人说‘守得初心,方得始终’,只要我们三个人同心协力,没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若梦的话说到这里,我的视野被喜悦的泪水彻底模糊。老天啊,你待我不薄,我定当厚报……苏菲也扑到若梦怀里痛哭流涕。
“那你刚才怎么伸手……”我有些不解,问若梦。
“哼,那是给你的小惩戒——你怎么就不和我说一声就把有价证券全都卖了呢?现在行市一般,你亏了不少吧。”若梦笑着责怪我,“不过说不定这也是天意。”
原来若梦她家对面那户人家最近在卖房。那天早上若梦接到我电话时就想建议我把那套房买下来——她当时已经料定我和苏菲十有八九会在一起。若梦家的公寓是一梯两户,如果我买下那套房,整层就没有外人了,很适合我们这特殊的“三口之家”对于私密性的要求。那套房又是三房一厅,足够我和苏菲两个人住。偏偏这番话被“我在苏菲家过夜了”这重磅炸弹般的消息给打断了。
我和苏菲也同意若梦的想法,马上决定买下那套房子,首付就用我准备好的一个存折付,余额找银行做按揭贷款。
“喏,小菲,这个给你。”若梦把另外一个存折扔给苏菲,然后提醒道:“既然伊凡都这么大方了,你就收着吧。哼,不能给男人留太多钱……保不准哪天就又冒出来个楚楚可怜的‘妹妹’……小菲你知道吗?伊凡他们满洲人,情种最多。后金朝时的有个亲王,为了一个女人,即使权倾天下也不肯篡夺皇位。后来更出了个因为自己女人早逝而出家为僧的皇帝。帝王将相尚且如此,何况伊凡呢?”
“谢谢若梦姐,那我就不客气啦,伊凡。”苏菲破涕而笑,向我眨眨眼睛。
于是,我的资产瞬间归零。我苦笑不已但高兴无比——若梦和苏菲都愿意留在我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多月后,我和苏菲各自退掉了租的房子,搬进了收拾好的新房。于是,若梦、苏菲和我——这特殊的“三口之家”开始一起了。苏菲本来坚持让我和若梦住新买的三房两厅,她自己住若梦的二房一厅。但若梦不同意。一是毕竟我和苏菲才是公开的男女朋友,住在一起即使被看到也不会引起怀疑。二是若梦的父母有时候会从离沪城不远的老家来看她,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万一哪天突击来访发现自己女儿已经和人同居了,那又是一场风波。最后定下来的方案是:新房子三个房间中我和苏菲一人一个卧室,剩下一个房间做书房——我有时候会带些工作回家,所以得有个书房。另外,我如果熬夜太晚的话也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了,这样不会打搅她俩的睡眠。一家三口的公共活动都在新房子,毕竟地方宽敞些。
如果说驾驭婚姻犹如在刀锋上舞蹈,那么“三口之家”的生活就仿佛在刀尖上舞蹈。关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很喜欢借用几何中的三角形做类比——我、若梦、苏菲各居一个顶点。如果我对两个女人有亲疏远近之分,两人就会产生竞争,我这个顶点就会在另外两个顶点间摇摆不定,外力一来,这个三角形马上就会被压扁。如果我对两个女人“一碗水端平”但她俩之间关系不好,那就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一夫多妻的婚姻关系中这种情况不少——虽然也算稳固,但让我眼看自己爱的两个女人心存隔阂毕竟是人生一大憾事。但如果我们三人都能彼此相亲相爱、相互扶持,那就形成了一个正三角形——五心合一,牢不可破。唯有如此,我们这个三口之家才能真正天长地久。可长期维持“正三角形”的形状不受破坏,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物质上的问题都好说——毕竟能拿钱解决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但情感上的事儿有时候就很微妙了……
三个人住在一起之后,我们晚饭就几乎都在家吃了。苏菲下班最早,负责去菜场采购食材,回家准备晚饭。若梦要是回来得早,也会帮和苏菲做饭。我呢,因为回来得最晚,纯粹吃现成的。有天我忙得中饭没吃,晚上下班早,一到家我就放下包就冲向厨房,边跑边大喊:“我饿死了,晚饭吃什么啊?亲爱的……”——我以为这么早肯定就苏菲一个在,没想到刚进厨房就看到若梦——情急之下,我硬生生地又在“亲爱的”后面,加了一个“们”——于是就有了“亲爱的们”。
“哈哈哈……‘亲爱的们’。伊凡,也只有你想得出来,人才啊……”两个女人大笑,我的脸比红布还红。若梦还狠狠瞪了我一眼……咦,我心里怎么有不祥的预感。
晚饭上桌,若梦做的糖醋排骨,苏菲做的黄焖鸡翅,手艺都很棒。我食指大动,狼吞虎咽起来,两个女人笑眯眯地帮我夹菜——一开始倒没什么,但后来我发现问题来了——我已经吃饱了,但这俩人夹菜的手不停啊。
我偷看若梦时,正好和她四目相对。“亲爱的~~~多吃点儿。”若梦促狭地说。我马上就明白了——哦,我若梦不在,你就整天“亲爱的”、“亲爱的”喊苏菲是吧?——得,吃吧,没什么好说的。我打了个饱嗝,开始横扫糖醋排骨。
“伊凡,我做的鸡翅是不是不和你口味?还剩这么多……”苏菲好像没注意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单纯地问我。
“唔……没有,没有,很好吃啊。”我又赶紧一筷子夹起一个鸡翅……
结果,我这顿晚饭吃得差点撑死。我在心里打了自己无数个嘴巴——真是祸从口出啊。“你们忙,我出去活动活动。”换上运动装,我落荒而逃,关门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放声大笑……
另外,“三口之家”的生活里有些事儿不好明说——比如性事。在我看来,性事是很奇妙的存在,既有“物质上”的享受,又有情感上的交流,处理起来很是微妙。平时,我要是想去若梦那儿过夜,就会和苏菲说晚安——苏菲就明白了。要是想和苏菲,我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说先去洗澡——若梦很快就回去了。
有阵子我特别忙,每天都有不少工作要带回家做到深夜,然后自己就睡了。有天终于晚上没事,我压抑已久的欲火在体内憋得难受。看苏菲还在四处收拾,我就凑过去帮忙。看我一脸色相,苏菲脸就红了,小声说:“去去去,今晚去陪若梦姐。你在我这儿都一个礼拜了。”
“可我……我一个礼拜都是自己睡的啊,每天晚上都在忙啊。最近报告特别多。”我小声抗议道。
“那也不行。若梦又不知道你每天都自己睡的咯。”苏菲不容我分辨,马上大声说:“晚安,伊凡。早点休息去吧。”
我就这样被打发了。
“哟,今天是怎么啦?”若梦把我让进房间,调侃道:“小夫妻吵架啦?”
“没,什么‘小夫妻’?我前一周太忙,都没来陪我最亲爱的太太。”我嬉皮笑脸。
“呵呵,你不用那么在意啦。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都老夫老妻了。你多陪陪小菲,你们刚在一起……”若梦虽然这么说,但我能看出来她很高兴。
一番云雨过后,若梦笑嘻嘻地躺在怀里,问道:“你和小菲……那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儿……还不就‘那么回事儿’嘛”我连忙搪塞,“哎哟,好疼……”
“细节,我要知道细节。”若梦狠狠地扭了我一把,“以你那清高的个性,肯定不会主动出击,哼,快说……”
拗不过若梦的追问,我极其粗枝大叶地陈述了下经过。
“哼,看不出小菲这丫头对付男人还挺有办法的嘛。”若梦恨恨地说,转过脸来瞪着我,“男人都一个德行——色狼,你是大色狼。”
我被若梦那含笑带嗔的眼神勾的不行,忍不住又扑了上去:“大色狼又来了……”
不再为情所困的我工作起来更加专心致志。两个女人又照顾得好,我在公司每天都神采飞扬。连John都忍不住问我:“伊凡,你也很忙,怎么气色就这么好?”我只是笑笑,其实道理很简单——家和万事兴。
每天晚上九点到十点是我的阅读时间。只要没有工作要忙,我总是坐在沙发上,泡上一杯菊花枸杞茶,翻翻平日里难得有空看的闲书。有天我看山崎丰子的《浮华世家》,正好读到一个情节:万俵家的老爷大介不仅和情人鬼混,还强迫着自己那出身贵族但生性懦弱的太太一起同床。“禽兽,真是禽兽。”我心中暗骂。
“啊?小菲你快来看啊。看伊凡每天晚上加班都在看什么?”在我书房里玩电脑游戏的若梦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本来在我边上做瑜伽的苏菲马上一溜烟地跑去看——她就像若梦的跟屁虫一样。
我还在奇怪怎么回事,就听见书房的音响里传出大声的呻吟——靠,前两天从网上下的“隐私媒体二十周年精选”忘记删了。我历来不抗拒各种成人影片——娱乐嘛,别当真就好。但我从来不会拉着两个女人一块儿看这类片子——以男性顾客为主的表演更像发泄,看不出爱的痕迹,容易引起女性观众的误会。
“啊?这样也可以啊?”“不会吧,好恶心……”书房里两个女人的惊呼此起彼伏。
我被吵得不行,跑到书房要关掉片子,反倒被她俩拉住一起看。画面上正出现一个男优和两个女优“三人行”的情景。
“嘻嘻,伊凡,我觉得以你的……身体……和表现,也可以去拍片啦,肯定大卖,哈哈。”苏菲笑道。
“是不是男人都有这方面的幻想啊,嗯~~~”若梦追问。
“去去去,两个变态女。谁有……谁有那种变态的幻想啊~~~”我关掉片子,顾左右而言他。
“假正经!”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今晚就罚你自己睡~~~”,俩人嬉笑地跑了。
实话实说,“三人行”的幻想是男人都有,我也有过。不过仔细一想,我就觉得“三人行”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发生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有人说男人能把“性”和“爱”分开,我却觉得“性”是“爱”的延伸,我虽然也和女子们有过激情和艳遇,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无“爱”的“性”。成人片里的“三人行”,那是娱乐——那是演员的职业;男人去寻欢作乐时的“三人行”——那是性工作者们的生意。在这些“三人行”中,没有爱,只有表演和发泄。
况且我们这“三口之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三人行”会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带来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我不想因为贪图一时的享受,给三个人的关系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对我来说,若梦和苏菲,她俩就是我自己的眼珠子——You both are the apple in my eyes。可惜我当天没有把这番大道理说给她俩听——我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春天来了,虽然沪城的春天说不上多美,但好歹比那难熬的冬天要好很多。某天下班,一进门我就闻到新鲜韭菜的味道。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春天的韭菜味道最棒。韭菜炒肉丝,出锅前烹上一点黄酒,味道很赞!哟,还有红烧羊肉、拔丝山药、炒猪肝……一顿饱餐,饭后出门活动,回来看书,洗澡……我洗好澡擦干出来,边往苏菲房里走,边说:“晚上的菜真棒,你俩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现在是春天,晚上吃这么多热性的东西有点燥……”
推门一看,我愣了,若梦和苏菲俩人都在房里。
“啊?若梦你怎么也在?”我惊呼,但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
“哟,怎么?我就不能陪小菲说说话。你这话说得我不高兴了,你看怎么办吧。”若梦小嘴一撅。
“是啊。我们姐妹整天照顾你,累死累活,说会儿话都不行。你今天死定了,你说怎么办?”苏菲在一边帮腔。
“你俩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苦笑。
“你就坐在这里,无论怎样都不许动。”若梦指着床头附近的一角。
“哦……”我裹着睡袍,听话地坐在那里。就巴掌大的一块儿地方,我块头大,双手抱膝。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心里还在琢磨,若梦和苏菲突然面对面靠近跪坐在床上,同时扭头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笑——笑得很美,很暧昧……
然后,匪夷所思地,两个女人竟然开始拥抱、接吻……我傻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这时才开始打量她俩——第一次在她俩同时接近赤裸时打量她俩。若梦和苏菲都穿着真丝短睡衣——上次一块儿逛街时,我买给她俩的——同样的牌子,同样的款式,不同的颜色——若梦是白色,苏菲是酒红……很快两人的睡袍就离开了彼此的身体。两具玲珑有致的身子开始纠缠。若梦身材高,骨架大,半球状的一对胸乳散发出美少妇的风韵——她的美仿佛那即将盛放的牡丹;苏菲比若梦略矮,身形玲珑修长,乍一看就是个纯情少女,可这纯情少女偏偏长了一双馋死人不偿命的椒乳,立刻让那“纯情”化作“春情”——她的美好似罂粟花般火红妖冶……
眼见两双各有风情的丰盈挤在一起变幻着各种形状,我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身升起,喘着粗气,我勉强问道:“你……你俩……你俩这是……?”
“We both flexible…”(我们俩男女皆宜),若梦被欲火烧得满脸通红。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flexible”,只是傻看她俩的“互动”。我在床脚缩得越来越紧——竭力隐藏我下身那高涨的欲望,不知不觉间她俩离我越来越近。
“我走了,你们……你们继续。”在理性的驱动下,我转身要走——再不走就真要“三人行”了。可已经晚了,我刚转身,若梦就挡在我身前搂住我拥吻,激情似火,她坚挺的乳粒在我胸前蹭来蹭去。同时我觉得自己的睡袍被拉来,被解放了的欲望刚要作势张牙舞爪,就被轻握,随即就是一连串温柔、润滑的吐纳——那是苏菲。
“啊……”我忍不住闷声低吼,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两股欲火就在我的丹田处碰撞、爆发、激荡。我舒爽地眼冒金星,欲望的火山似乎马上就要喷发。就在我连忙收敛心神时,我心底的理性已经被欲望的刃碎尸万段!瞬间,我已兽化。
“说,谁的主意?”我粗鲁地同时扑倒两个女人,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爪下两只春情勃发的猎物——原来晚上做那么多燥热的菜给我吃,竟是早有预谋!
“嘿嘿,若梦姐……”苏菲满脸通红。
“死丫头,敢出卖我……”若梦刚伸出手来要打,就被我的右手死死抓住按在床上。我用左手分开若梦丰润的大腿,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我欲望的矛就贯穿了若梦的下体。
“啊……哦……”若梦似乎要喊什么,但看见苏菲在旁边,马上就咽了回去。和往常不同,我没有伏在若梦身上,而是跪坐着前后动作。我伸出左手扶着苏菲的后脑勺,轻轻地朝若梦那随着我的动作跳动的丰乳推了一下。苏菲会意,马上伏身和若梦热吻,同时两只手开始变着法儿的折磨若梦的乳房。
“啊……你们俩欺负人……啊……”若梦的声音陡然升高。
“哼,首恶必办!让你逗我,活该。”我恨恨的说,仍然心神不乱地保持着冲刺的节奏。比以往都快,才大概十分钟左右,若梦就来了。我听得出,她在极力压抑自己高潮时的叫声,这压抑反倒让她浑身的反应更加强烈,苏菲差点被她掀下身来。而我的欲望没有丝毫得到消解。退出若梦的身体,我扳过伏在若梦身上的苏菲,一下子就让她面对面坐在我怀里。看着苏菲那美如秋海棠的俏脸,我竟变得淫邪起来,悄悄凑得她耳边,一边轻吻她的耳轮,一边低声道:“自己放进去。当初你若梦姐第一次和我时也是自己放进去的……”怀里的苏菲低吟一声,那双夺魂摄魄的美目已迷失在欲望里,顺从地伸手将我的欲望导入她的腔道。
“啊……”我一开始往上动作,苏菲就一声高叫地仰起了头。她的那一处生的比较浅,平时和她欢好时,我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力全入。今天我被欲火冲昏了头,又是坐姿,也就放开了纵送几下。
“别……伊凡……太深了……”我怀中的苏菲在颤抖,汗出如浆。我忽的计上心来,扶稳苏菲的臀和背,张口噙住她胸前跳动的一点嫣红,然后极尽温柔之能事地缓慢纵送。
“啊……这样……好舒服……”苏菲开始娇吟。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眼若梦,高潮过后的她嘴角咬着被子的一角,呆呆地看着我和苏菲欢好,仿佛想起了自己的初夜……
苏菲是个敏感的尤物,不一会儿就浑身火热起来,缠在我腰肢上的双腿越来越紧。我发现对我提到若梦特别敏感,就一个劲儿轻声都逗她:“你看……若梦在看。她在看一只小馋猫。”循着我的语声,苏菲往旁边一看,正好和若梦四目相对。嘤咛一声,苏菲就扭头藏在我的颈侧,我突然加快了动作。
“别……别看……若梦姐别看我……啊……不行了……”就这样,苏菲高叫着到了。紧窄的腔道狠狠地和我的分身纠缠。我头皮一麻,低吼着也在苏菲体内爆发了……
休息了片刻,我的邪火又上来了——我还要。两个女人慵懒地躺在一边,脸上满是笑意。我有意让她俩眼看着我不久前刚刚发泄的欲望再度膨胀,直到俩人都羞得扭过头去任我摆布。我在床尾摆个枕头,让苏菲平躺。然后拉着若梦,让她“69”式地趴在苏菲身上,若梦的花房就离在苏菲口鼻不远处盛开。我先凑到若梦耳边小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小菲那晚的细节吗?之前还有些细节我没说,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若梦羞得把头埋进枕头不敢看我。
我下床走到床沿,弯腰和苏菲吻了几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帮我……放进去以后……让你姐姐好好舒服一下……”说完话就瞄着若梦那露在外面的一点嫩红的花蒂给苏菲使了个颜色。聪明的苏菲马上就懂了,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我站起身,分开腿,挺着再度坚挺的欲望靠近若梦的花房,从我的角度已经看不见苏菲的脸。只觉得一只小手轻轻握住了我,温柔地套弄了几下就导引我进入了若梦的花房。
“哦……”三个人竟同时低吟一声。若梦本来低着的头突然仰了起来,我扶着若梦拱起的臀开始缓缓抽送。我看不见苏菲的脸,只能从若梦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猜测苏菲在忙什么。因为顾及苏菲的头脸,我无法随意纵送,但慢送轻迎之间,却别有一番淫靡的滋味。特别是每当我的欲望不慎滑脱,都会只温柔的小手握住我那滑脱的欲望,在唇舌间温柔吐纳几下之后再放回若梦的体内。只有此时,若梦的娇吟才会暂歇片刻……
渐渐地,我能感觉到自己即将二度爆发。
“别……伊凡……别摸那里,太……太刺激啦……”若梦突然连声说道,身体开始发抖——她也要来第二次了。
我嘿嘿一笑,加快了自己的前后动作,同时故意大声提醒若梦:“那不是我,我的手在你腰上!”
“啊?啊……小菲你要死啦……”突然若梦浑身剧烈地抖了几下,随即软了下去,湿热的爱液从腔道口涌出。
我也来了。我故意抽出分身,让欲望的矛头轻轻抵在若梦的花蒂处,然后放松腰部紧缩的肌肉,任欲望恣情迸射、奔流……破碎的虚空中,苏菲的舌好像小蛇般在我和若梦的结合处周围游走,舔舐……
……清晨……又是清晨……我睁眼,扭头左右一看,若梦和苏菲,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侧卧在我的胸前还没睡醒。但我下身憋得生疼——想去方便。我试着稍微动了一下,两侧的肩臂之间肌肉的酸疼让我龇牙咧嘴。我身上一动,她俩一下都醒了,两人四目相视,突然“啊”地一声各自转身,各自拉过一个枕头盖住头脸。
我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冲向洗手间……等我淋浴好,都穿着睡袍进房了。两个女人还像鸵鸟一般各自缩在床的一边。床中间留出来的空隙比我走的时候还大。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和我之前预料得差不多,尴尬,非常尴尬,极其尴尬。再度爬上床,我躺在中间,一手搂过一个,哄了半天她俩才愿意看着对方。这时我开始言简意赅地讲我此前没有说出来的大道理——像我们这样相亲相爱的三个人,不能“三人行”——欲望上也许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但可能会给彼此带来嫉妒、猜忌与隔阂,甚至会在情感上造成伤害。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下不为例。她俩都点头同意,若梦说都是她不好,出了馊主意。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婚礼。昨晚的荒唐……就当是某种仪式吧……一生一次。”我边抚弄着她俩的发丝,缓缓说道,“而且我还是觉得和你们单独在一起欢爱时更舒服。在整个过程中,我都能感觉到浓浓地爱意在我们彼此紧扣的十指间流动,那感觉最棒!”听我说得动情,俩个小女人竟然开始抹眼泪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看她俩梨花带雨,我又开始促狭:“不过呢……昨晚……我……太!爽!啦!哈哈哈……”
两个人被我逗得不行,同时给我一顿粉拳。“哎呀,别打肩膀啊……疼啊……”——我的肩膀酸了好几天才好。
渐渐地,三口之家的生活上了轨道。我们三人彼此相爱、彼此扶持、风雨同舟……闺房之事自然风光无限,但从没再次三个人一块儿荒唐过。
原创感言–八
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沉迷于各种千奇百怪的性事。混迹书屋多年,我也读过各种千奇百怪的H文。
每个人对于性事的追求不同。我虽然是男人,但一直觉得“性”是“爱”的延伸,不喜欢纯发泄式的性爱。“若梦”和“苏菲”都说我在性方面的想法竟然很像女人。
对别人的选择,我无意说教。但我觉得,追求性事的快乐不能以伤害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为代价。那太不值得。
直卫刹那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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